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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2)

    「啊!」朱雪羔像想起什么似地叫了一声,「我带了礼物要送给各位呢!」

    「贿赂!」展颜又低声骂了一句,用刀叉在塔可派上挖出两个大圈圈,代表朱雪羔的哺乳工具,狠狠地沾了一圈芥茉,再吃下去;但,得意的笑声还没出口,自己便被呛得半死。

    袁禔焉不解地皱着眉帮她捏住鼻子,「塔可派不是这样吃的。」笨!

    「知道啦!我又不是白痴。」她不悦地凶了他一句,凶得袁禔焉更加莫名其妙,干脆不甩她。

    「呀!多巧啊!」朱雪羔笑得很像灰姑娘的后母角色。「这礼物送给罔市最适合了!」

    不拿白不拿!展颜接过她手中一个精致的盒子,低声纠正:「我不是罔市,我叫展颜!」

    「这本来是要送给招弟的,但我想你更适合。」朱雪羔这下又笑得像白雪公主的后母。

    「这是什么?」展颜打开来瞧了又瞧,还拿在袁禔焉身上比画。「好怪异的泳装。」

    「这是美国现在最流行,最炫的衣服。」朱雪羔拉了展颜的耳朵说:「穿了会马上变大哦!」瞧她笑得多暧昧。

    展颜马上会意过来,「哦——」她拉开了嗓门,「原来你的这里就是穿这个才变大的,我还以为你是装水球咧!」她还故意戳了戳朱雪羔的哺乳工具。

    朱雪羔的笑容马上僵住,窘迫的糗样可想而知。

    袁禔焉低着头猛憋笑,为避免内伤太严重,他选择逃离现场,找一个不会被打的地方好好笑个够。「我去上课了,各位再见。」

    朱雪羔还来不及向他索讨一个吻,他就飞也似地冲了出去。

    「呀!我要去美容院烫头发,我这个春丽头愈看愈不顺眼,我要去换个发型。」唐娃娃抓着她头上那两颗圆球状的头发出去了。

    「啊!宛忻,我们去怀宁街那一家新开的茶坊喝早茶。」一说到喝茶,沈薏蓝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朱宛忻也是同一副德行。「对呀,我们好久没去了。」也才两天而已。

    于是,大小老婆也出门了。

    展颜怕再看朱雪羔会长针眼,转身就想离开,「我回房间打苍蝇好了。」

    「站住!」朱雪羔绷着一张脸喝令。

    「阿姨,有什么事吗?」展颜回头笑嘻嘻地问。

    「你少装傻。」朱雪羔的笑容很像虎克船长,「你叫展颜,今年十七岁,来历不明。」

    展颜马上反驳:「什么来历不明?我是猿人类的女朋友,很伟大的那种。」她说得很顺口,一点也不会脸红。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朱雪羔涂着银色寇丹的修长手指晃来晃去。「我是禔焉的内定新娘,从小就订了亲的。你看!」她拿出一块精致的玉石,上面果然刻着:禔焉V.S.雪糕。那「羔」字还写错了。

    展颜的自信心一下大减。朱雪羔对袁禔焉是很重要的,不然他不会留着朱雪羔小时候的涂鸦,也不会让房间给朱雪羔布置,还维持了那么久。

    由筱馥是她的情敌,苏格兰是她的情敌,但现在出现的朱雪羔才是她最大的情敌。

    「你呀,孝子一个,还是等你发育成功后再说吧!」朱雪羔嘲弄地笑着,还以牙还牙地戳了戳展颜小小的胸部。

    「别碰我!」展颜生气地挥开朱雪羔的淫手。

    她这一挥,也挥起了朱雪羔的怒气,「DieBitch!」她狠狠地推了展颜一把,展颜即向后靠去,推倒了餐桌上的餐具,碗盘掉在地上,发出几声破裂的声响。

    展颜抚了抚撞疼的手肘,「猪!你干嘛推我?」除了上次那个丧心病狂的猿人类打她的小屁屁,还没有人敢欺负她。

    「只是要你认清自己的身分,禔焉是我的,这是不会改变的事实,我也不会让你这个乳臭未干的紫毛丫头来抢走他。你死心吧!」朱雪羔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高傲的姿态。

    展颜向来最讨厌别人未经她的同意就欺负她,尤其是朱雪羔这只恐龙级的哺乳类动物!

    「你别惹我,我不想理你这个臭三八!」虽然很想挥手扁朱雪羔,但她如果真的这样做,一定会让袁禔焉生气。

    「你敢骂我?」朱雪羔怒不可遏地指着展颜的鼻子,伸出手又想推她。

    第一次被推是运气不好,如果第二次还被推就很可耻!展颜秉持着这个信念,手脚灵敏地闪开了。

    没想到刚才害得展颜差点呛死的芥茉现在却替她报了仇。朱雪羔踩到了地上的芥茉,脚一滑,身子一倾,手被破碗划了一道伤口,鲜血流了出来。

    朱雪羔惊讶颤抖地看着自己手背上那道不小的伤口,看着血沿着伤口流下来;她缓缓地站起来,用着像有一把上了膛的枪正指着她脑袋的恐怖语气说:「我……流血了。」那语气好像几辈子都没流过血般的惊讶害怕。

    「死不了。」展颜没啥同情心地回答,反正又不是她害的。

    「你……你这个杀人凶手!」朱雪羔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指着她。

    「除非你死了,否则你没资格这样说我。」展颜依然是那种冷冷的语调。

    朱雪羔气得发抖,眼泪也流了下来,「怎么办?我就要死了。上帝,请你再给我十分钟,让我写一封遗书,让后人知道我是让展颜为谋财争权所害死的,让后人唾弃她,歌颂我……」这就是一个在美国喝了十二年洋墨水,受着外国教育的女孩所讲的话。

    朱雪羔当然没有那么白痴。她故意不止血,还让血迹从厨房一路滴到客厅,再自己拿出医药箱包扎。一道破碗划割的伤口,包扎得像断掉整条手臂,这种事也只有她朱雪羔才做得出来。

    展颜摇摇头叹气,不想理她,转身就想去整理厨房的残局和地上的血迹。

    「STOP!」朱雪羔拖着一只木乃伊手臂,恶狠狠地瞪着展颜,「你要毁灭证据,好让我不能告诉禔焉你的罪行对不对?好狠毒的孝!」

    「你!」展颜也恶狠狠地瞪着她,「你再开口讲话我就让你的另一只手也变成那种德行。」

    果然一句见效!朱雪羔乖乖地坐回沙发贼笑,那贼笑的样子,就是灰姑娘的后母加白雪公主的后母再加上虎克船长。

    暴风雨前的宁静,也不过这个样子吧!

    ***

    袁禔焉一进门,展颜就知道自己死定了。

    没想到朱雪羔这么狠,从沈薏蓝和朱宛忻回来就开始掉眼泪,唐娃娃回来后哭得更是勤快,偶尔附加抽搐、擤鼻水,可怜兮兮地望了望自己包扎的手臂,一句话也不讲,只是摇头掉泪,就这样耗到袁禔焉下课回来。

    「雪羔,你怎么了?」袁禔焉紧张担心地问,她的手臂活像遭砂石车辗过,包扎得极夸张。

    言朱雪羔瞟了一旁坐在单人沙发上,啃着手指头的展颜,然后摇头。

    情袁禔焉望向展颜,「牙刷颜,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小展颜耸耸肩,「局外人不便插嘴,请把我当成隐形人。」

    说袁禔焉望向其他的局外人,每个人也都是摇头耸肩,一问三不知。

    独袁禔焉顺着地上的血迹走到厨房,发现了厨房一片满目疮痍,不禁感叹为什么袁家的厨房餐桌总是多灾多难?

    家「你割到手?」他问垂泪不止的朱雪羔,见她点了点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雪羔看了看展颜后还是摇头,「我答应过展颜不说的!」

    展颜张大了眼睛,「我……」她什么时候让朱雪羔答应的。

    「我不会说的,你不要生气,我只剩下一只手了。」朱雪羔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慑于展颜的淫威之下。

    「雪羔,你别怕,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一头雾水的袁禔焉为弱势者伸张正义。

    「不行!」朱雪羔拼命地摇头,「我答应过展颜绝对不能供出我的手受伤是她造成的,我绝对不会说那是早上你们出门后,她怪我坐了她的位置而骂我;我绝对不会说她推我跌倒,还害我的手去割到破碗,流了好多血;我绝对不会说她看我流血还故意讽刺我死不了,还威胁我不能告诉你们,不然她就要让我的另外一只手也一样受伤,她还叫我赶快把血迹擦掉,把厨房收拾好,湮灭证据,但是我手好痛,根本就不能动,她就骂我是臭三八,为什么要回来台湾,为什么不干脆在搭飞机时发生空难被炸死,像姑丈一样被炸死……」

    朱雪羔故意停顿下来,看着袁禔焉的脸阴沉成死灰色。

    袁禔焉最痛恨别人对他提起空难的事,那是一段他已遗忘的深痛记忆。

    「我……」展颜还来不及为自己辩白,就被一脸杀气的袁禔焉一手抓了起来,拖到楼上。

    「喂!暴力男,我先警告你,不准再打我!」她双手挡在胸前自卫道。

    袁禔焉关上门,开始发火,「你是什么意思?从一开始你就对雪羔怀着敌意,今天你竟然趁我们不在对她做出这种事?」他在她头上怒吼。

    「你怎么不问我就开骂?她说什么你都相信,这对我不是很不公平吗?」她委屈又埋怨地看着袁禔焉。

    「我相信是因为我看到她手上的伤,而且雪羔不会骗我,她也没理由去划伤自己来诬赖你。」

    「难道我就会骗你?」她反问。

    「我认识雪羔这么久了,而且我们又是表兄妹,她不会骗我。展颜,不是我不愿意相信你,但我们认识不到一个月……」

    谁说的?我四岁的时候就认识你了!展颜在心里呐喊。

    「那些碗是她推我时打破的,她的伤是她自己滑倒割到的。」她平静地说。

    「这是推卸责任吗?」

    「我说的是真的!」她的口气很坚定。

    他摇头,「你要我如何相信?早上出门前雪羔还送你一件衣服,你不但没有接受还反讽她;而且这种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上次在餐厅你是故意整苏格兰的对吧?」

    她点头承认。「可是……」

    「我以为上次你已经得到了教训,不会再犯这种幼稚的错误,没想到事情才过没多久,你就又惹事,甚至变本加厉。」

    他的责骂句句鞭入她的心里。「我说的都是真的,她的伤是她自己割到的。」她为了不想惹他生气而按捺住自己不跟朱雪羔起冲突,没想到还是惹了一身腥。

    「自己割到的?是你用法术害她的吧!不管你多不喜欢雪羔,她还是我的表妹,以后甚至可能是我的妻子;你既然住在这里,就别跟她起冲突,让我难做人。」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这次真的是她……」她讲了这么多,为什么他还是不相信?难道只因为她有法术,就可以把所有的罪过推给她?

    「我不想再听你的解释,但我也不敢相信你会说出那么伤人的话,你自己好好反省。」

    等他走出去并关上门,她才流下眼泪。

    她的努力还是白费,终究抵不过朱雪羔的一张嘴。她是精灵,她有法术,所以她就活该受罪?她多希望自己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女孩。

    楼下的朱雪羔正在享受袁禔焉和众人的呵护与关怀,楼上的她还在承受袁禔焉的责骂和朱雪羔的讥讽。做贼的喊抓贼,她平白受了这么多委屈,却只能躲在这里哭泣,真是无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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