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文明使者
老山显得很激动,他不停地把柴放到灶里,这种新的做熟食物的方法是他从没有经历过的。叶更是兴奋,家庭主妇的心态暴露无遗,她总想揭开叶子看看肉变成了什么样子。
瑞和修各自叼着一只野兽回来了。瑞打到的是一只弯角兽,两只角非常大,在头上盘了两圈,罗丽看着觉得很像羊。修打到的是一只大鸟,片羽很大,呈褐色,可是翅膀很小,腿细长,嘴是巨大的铲子形,如果啄到人绝对会是一大块儿肉。老山告诉罗丽那是巨嘴鸟,肉质非常细嫩。
闻到肉的香味,修把巨嘴鸟带到叶身前说:“叶,我和你们一起吃。”“修,当然可以,等你的阿父回来,也叫他一起吃。现在你们可以先尝尝丽煮的肉。”
罗丽教叶用木棍把肉从锅里捞出来,放在大叶子上,分给大家吃。罗丽吹了吹,咬了一口,应该说肉很鲜美,比烤的好咬多了,美中不足的是没有调料。
瑞和修闻到肉味已经馋得不得了,顾不上烫,几口就吃下去了,觉得比烤肉更好吃更香软。叶也是这种感觉,她觉得这种煮的肉有汤汁,非常好吃。再看山,他咬了一口,细细的咀嚼着咽下,又咬了一口,慢慢的咀嚼,泪水慢慢的润满了眼眶。
老山的鼻子堵塞了,他忍不住抽噎了一下。罗丽很奇快,吃肉还能吃哭了,难道是不好吃?不应该呀,另外的三个可是觉得很好吃的。
老山哭着吃完自己手中的那块肉,大家都看着他。他慢慢的放下大树叶,站起身子,用右手捂住胸口,对着罗丽弯下身子,深施一礼。罗丽惊讶的跳了起来,叶、瑞和修都吃惊的站了起来,老山说:“丽,我非常感谢你,你这种用锅煮熟食物的方法非常适合老年人,以后老年人就不用专门吃最嫩的肉了。”
叶接着说:“是呀,这种煮食物的方法,让肉变得很软,老年人和小崽子都可以自己吃肉了。以后打猎就不用专门寻找了,那就可以打到更多的野兽。”“是呀,我们老年人不能再去打猎,还要年轻的雄性专门去找鲜嫩的肉,我们非常难过,现在我们可以和大家一样吃肉了。”老山哽咽着说。
罗丽再次认识到了虎族的团结友爱,老有所养,幼有所依,大家生生不息的繁衍,不断追求着更美好的生活。罗丽觉得这也是自己的追求,她觉得自己可以很好的融入这里。
罗丽努力的仰起头,郑重的对老山说:“山爷爷,您要相信我,我们以后一定会过得更好。”“好孩子,我相信你。”老山摸着罗丽的头顶,面容上满是欣慰的慈祥。
修一看石锅这么好,也要马上再做一个。罗丽详细的给他讲要选择坚硬的石料,掏挖的时候要注意厚度均匀,不能一块儿薄一块儿厚,最好是里外都要光滑。
给修讲的时候,老山和瑞也在认真的听。罗丽觉得压力很大,又叮嘱道:“你们自己也再想想,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也许还有更好的。”
三个人都要去找石头做石锅,罗丽叫住瑞:“瑞,你可以做点儿别的,石锅不用那么多。”瑞停下来,修也停下来,他既想做新东西又想做石锅,就对罗丽说:“丽,我回来后,你也教我做新东西。”罗丽肯定的答复后,修才满意的走了。老山非常高兴,他觉得自己又充满了力量,觉得这个小雌性能给部群带来巨大的改变。
“丽,你要我做什么?”瑞按捺不住的兴奋,觉得罗丽果然还是更喜欢自己。叶也凑过来,看罗丽的样子就像在看一座永远挖掘不尽的宝库。“瑞,我想让你做一些木碗、木杯、勺子、铲子之类的用具,做出这些,我们就可以更方便了。”叶一下子就急了,让罗丽快点儿教他们做。
罗丽先讲了木碗,又依次讲了木杯和铲子,勺子。叶是急性子,马上就找了一截儿木头,变出虎爪开始创作。瑞仔细的想了想,又问了几个问题,也开始做起来。看着翻飞的木屑,罗丽觉得自己这一天过得非常精彩,从睁开眼睛开始,就在不断的接受新事物和创造新事物,比老板让彻夜加班还要累得多,但是内心很快乐,因为自己的每一点付出都能为别人带来快乐。不记得是哪位哲人说过的话原来真是对的:人,只有被需要才能更快乐。
一会儿,叶高兴的大声叫罗丽:“丽,快看看我做的碗。”呈现在罗丽面前的应该叫盆,完全不是罗丽印象中可以端起来吃饭的碗。但是罗丽表示能理解,因为他们都是大个子,吃的多,当然碗也可以很大。“叶阿姨,您做的很好,如果能磨光滑一些就更好了,到时候用来喝肉汤很好用。”听了罗丽的表扬,叶更高兴了,马上投入整改。
瑞是个好孩子,他就做出了一个很标准的碗,看大小就知道是给罗丽用的。接过瑞叼过来的碗,罗丽深深的震撼了,一只老虎竟然是木工好手,罗丽一手拿着碗,一手抚摸着瑞的脸:“瑞,你真棒,做的很好。”那只小手的温软让瑞的虎心一阵猛跳,如果不是有黑黑的满脸毛,一定能看到瑞此刻涨红的脸。
有了成品,叶和瑞的干劲儿更足了,罗丽也参与进去,在小菜刀的帮助下做了几双筷子。正当二人一虎紧张的开展木工作业的时候,一声大喊传来:“叶,我回来了!”
叶闻声高兴的跳起来,大喊着:“莫,你回来了!快来看看我们做的东西,我今天做了很多东西!”顺着声音看过去,罗丽首先看到的是一堆移动的肉。
来到家洞口,莫把身上扛着的肉“轰”一声扔到地上,把蹦跳着的叶抱起来拎了一圈儿,两个人亲热的亲吻。瑞在一边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罗丽觉得眼前的一幕有深深的异国情调。
莫高大强壮,黑色的短发,直立的耳朵,满身肌肉贲突。罗丽觉得那条胳膊简直比自己的腰还要粗。
叶带着莫来到罗丽身前:“丽,这就是莫,我的伴侣,瑞的阿父。”又对莫说:“莫,丽最聪明了,我们今天做了很多东西,都是丽教我们做的。”“莫叔叔,您好。”罗丽很喜欢这位满脸笑意,深爱自己伴侣的年轻大叔。
“丽,欢迎你来到虎族。”莫的诚恳话语让罗丽非常安心,她知道这是虎族壮年雄性对自己的认可。
老山和修带着做好的石锅也回来了,修的阿父强带着肉也过来了,老山也领来自己的那份肉,大家一起吃。叶家的洞口前一片欢腾,大家在逐渐淡去的光轮微光下高兴的烤肉,煮肉,议论着储物的架子,叶和罗丽的新鞋子,以及眼前水花翻滚的石锅和木碗等用具。
很快,大家就用新的木碗喝到了热乎乎的肉汤,大口的吃着煮肉块儿,此刻,罗丽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引领文明的使者。
罗丽还煮了大白菜肉汤,用的就是叶试刀时切碎的钻土兽的肉,品尝了白菜肉汤的众人都觉得这样很好吃,被白菜中和了一下的钻土兽的肉不但好咬,而且没有那么大的土腥味了。罗丽觉得如果有盐和调料会更好。
只有瑞和修很郁闷,他们没有手,需要别人给他们盛汤,而且别人能端着碗吃肉喝汤,他们只能低着头在地上吃。所以,两颗虎心都特别渴望成年。
这顿饭也让罗丽知道了虎族是半私有制的制度,部群的青壮年雄性负责打猎,要固定交给部群一部分,用以赡养老人、残疾兽人和孤儿,还要固定的储存一部分,作为整个部群的应急用,这部分由部群的巫来掌管。除此之外,可以随意支配自己的私有物品,别人不会干涉。
每到秋季就会特别繁忙,雌性们忙着储存水果和坚果,雄性们忙着储存肉类。但是因为秋季还是很热的,很多食物还是会坏掉,所以每年都会有人熬不过冬季,那是整个部群最伤心的时候。
即使是在人们生活水平很高的现代,冬季也是老人们很难熬的季节,就更不要说生存条件这么恶劣的兽世了。看着吃着煮肉,喝着肉汤的满脸满足的老山,罗丽觉得自己有义务再多做一些,让这些可敬的老人过上辛福的生活。
她问山:“山爷爷,你们都是怎么储存过冬的食物的?冬季不能打猎吗?”老山看了罗丽一下,叹了口气说:“冬季会一直下雪,野兽都会藏起来。我们会把肉和果子藏到山洞深处,但是还是会坏,吃了腐坏的肉,是会生病的。”
“那你们没想过其他办法吗?”
“其他办法?还有什么办法?这是我们一只用的办法。”老山摇着头,叹息地说。
“丽,你有办法吗?你最聪明了,你有什么办法?”已经被刺激了一天的叶,现在对罗丽有很深的崇拜,睁大莹碧的眼睛看着罗丽。
罗丽也不是很清楚,因为她之前的生活方式是没了什么东西就去买,无论春夏秋冬。但是农村的外婆家是会冬储大白菜,腌酸菜,蒸馍馍,腌肉,熏肉,晒菜干之类的,也许这些可以用一用,“我们可以把肉腌上或熏制,还可以把果子晒干儿,菜也可以晒干。”罗丽很小声的说,因为她不知道这些合不合适。
即使她的声音很小,但是兽人们的听觉都是超强的,她不知道从她嘴里蹦出的这些新词给大家带来了怎样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