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完成使命
“既然事情都到了这一地步，留着这个小丫头也没有什么用，砍下她的头颅，交给‘黑衣组织’，我们还能够收到一笔不菲的酬劳。”这是店小二的声音，那声音里没有丝毫的犹豫。
“再等等看吧，或许赵兄在他们的手上。”老板一边说着话一边收拾着东西，“不要思考这么多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估计也会有‘解语亭’在暗中保护她。”
“确实如此，亭主似乎对这个小丫头很是上心，总是安排很多人在暗中保护她，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再不离开，很快就会被‘解语亭’的人发现。”初雪如是说。
缓了一会儿，她又更正道：“现在我的身份已经彻底暴露了，咱们之中也就只有我能够与‘解语亭’联系上，这样吧，你们先走，我尝试着与亭里谈条件。”
“不行这样太危险，好不容易赵兄救下了你……”
“你还有什么条件可以与亭里相交换的呢？”
正忙着收拾细软的老板一下子呆在哪里，是谁在说话？明明眼看着葵将灌有*的酒喝下……
正在他惊讶之余，葵用内力一下子将捆着她的绳子挣断。这些雕虫小技还在她面前卖弄，有些不自量力了。不知何时葵吐了两口藏在嘴里的酒手里的剑已经亮出了夺目的光芒，她眼中如射出银针，锋利而冰冷地刺向刚刚还以为自己掌握了什么重要线索的三个人。
“葵……”初雪脸色惨白，她之前流血过多脸色已经很不好了，见葵满身杀气的站在那里，更是惊慌失措。她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亭主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
“原本亭主是要放过你的，所以才把我安排到这里而不是直接让我跟着‘风间’，是你自己一步步地走向亭主不愿意看到的地方。”
葵手里的剑越来越耀眼，那烛光在这光芒之下格外暗淡，她还是笑了，是一种释怀的笑容。
原本她以为亭主只是要杀掉她亲近之人，可谁料酒馆里的人并非善辈。
她是知道的，她心中的少年才不会这样不顾一切地大开杀戒，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只不过自己愚笨一时无法理解罢了。
“为什么…为什么……”初雪喃喃地说道，脸上不觉多了几行泪痕。
“没有为什么，在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背叛亭主的事情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此时。”葵虽说明白了尹月的用心良苦，但她却还是不忍面对曾经在一起生活几年的友人下手，她在尽可能拖延时间。若是旁人，这点时间可能已经解决完所有事情。
她明白她在想什么，也知道她最想问什么，葵淡然道：“赵志远已经死了，他在我来酒馆之前就已经被‘风间’杀手联合杀死了，你不必再询问他的下落，可能此时他的尸身已经被山上的野狼叼了去。”葵目光灼灼：“背叛亭主的人都不得好死。”
“父亲……”初雪听了此话立刻瘫坐在地上，赵志远已经死了，是为了救她而死的。
“亭主派我来，你应该明白，我的使命。”
“是……葵只听命于尹月，斩杀所有与尹月为敌之人……”初雪正在流着泪机械地说着话。
被唤作大柱子的年轻人狠狠地拿着刀朝葵扑去，眼看着他就要靠近了葵的身旁，但她一个轻轻转身就将这来势凶猛的刀刃躲了过去，顺势将手中剑往前一推，猛然抽出，大柱子的鲜血已经染满了整个外衣，那肚子上的口子直从肚脐划到盆骨，血如江河奔涌一般汩汩淌出。
还没来得及挣扎，那小二已经倒在了地上，沉重的肉体落在地上发出闷响，那个人连眼睛都没有来得及闭上，就这么已经失去了直觉，失去了呼吸与生命。
“你这黄毛丫头９我徒儿的性命来！”平日里的店掌柜总是笑眯眯地给她添上小酒，满足她的简单要求，像一个慈祥的爷爷一般充满善意地看着葵，甚至有的时候他还给酒醉的她披上一件衣裳，虽然往往这时她都瞬间惊醒。但在这充满魔性的夜晚，这位长者终于露出了他的真实面孔，真是好叫人心寒！
店掌柜取出他的长刀，姿势干净利落地向葵斩杀过来，这些招数葵都见过，以前在某个日出之时帮亭里杀掉“长涯刀派”里的敌手时她领略过那招式。
一时间店里的灯火都被刀剑之风所扑灭，刀剑硬碰在一起的时候有火星溅出，这两把宝器在暗夜里闪烁出来的光影，要比微弱的烛火强烈的多，几乎半边的天都要被这光芒所沾染了。
他们一路从大厅里打起，掌柜纵身一跃跳上了二楼的扶手上，葵紧跟其后，不断变幻着招式，她领略过“长涯刀派”的招式，自然能够从她学过的多种剑法里寻找到一种能够最快将对方解决掉的方式。
他从她经常翻进来的二楼窗子跳了出去，他想将她引来，就像赵志远那样替初雪引来所有敌人，好让她能够逃脱。但是他不明白初雪为什么能够从“风间组织”手里逃走，而无法从葵的剑下逃离。
葵如同在水里游动的鱼儿，从窗子里飘然飞到窗外，她在他眨眼的一瞬间就追上了他，剑已经抵在他的脖子上，但掌柜的毕竟是老江湖，一个旋身从剑下转到其他地方，他的身手确实不错，能够在葵的剑下逃脱的，除了她并不想动手，就是功夫特别厉害的，不知他的情况是前一种还是后一种。
黑夜悄无声息地包围着他们俩，葵没有丝毫的犹豫将剑刺了出去，这是她的任务，不能不完成。
迅速地没有任何犹豫地，她用剑刺穿了他的喉咙，掌柜的举起手想再次把兵刃坎向葵，但她格外冷酷而决绝，一脚将他踹开，迎风一吹将剑上的血迹吹落在地上，那光芒万丈的剑身一尘不染。
初雪已经自尽了。
葵在酒馆外转了两圈才返回店里，周围没有任何“解语亭”的人，她对尹月又升起一股感激之情。
同时她更想感谢初雪，没有让她有杀她的机会。
那年冬天雪花飞舞，冰凌挂在屋檐，她轻轻一碰，冰凌就“哗”地碎在地上。“辨机楼”里歌舞笙箫，初雪的雪白衣裳在音乐中优雅地旋转旋转旋转，好像永久永久地定格在葵的记忆里，人声相和，舞姿翩翩。
她将这家酒馆烧了，大火燃烧在她的眼睛里，一闪一闪的。
前路漫漫，她又有何结局？
一切都不可说，不可说。
葵未停歇，翩然如鱼儿一般飞跃回自己的住所。月槐为她开了门，似乎知道她在此时回来，或者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葵微微一笑，既沉重又有一丝欣慰。
她说：“任务完成了。”
“月槐现在就去禀告亭主。”
她想说这么晚了就不要打扰亭主休息了，但动了动嘴，怎么都开不了口。禀告就禀告吧，他们之间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可联络的呢？
葵漫步走进屋子，桌上的“醉梦风”已近空空如也，底朝天地放在那里，越看越让她觉得心酸。
如果不是亭主提前告诉她“醉梦风”的滋味她还真有可能饮了那假的“醉梦风”，“长涯刀派”除了刀法厉害，其次就是这制造特别的*，溶于水中会没有异味，兑入酒里也就只与原酒多了一丝差异，如果她之前没有饮过此酒或许真的会中招吧？
亭主真是无所不知。
她什么都不懂，亭主是从哪一步开始谋划的她完全不知，只知道他是向着自己的，经历过这次他要她看清江湖中人并不能因为熟悉就能全然相信。
至于初雪的结局，她原本就应该料想到这些才对。
师父风骶有说过一句话：“万事皆空，因果不空。”
她如今的下场也是她种下的因吧。
令人悲叹的是“逐龙派”居然主动将那两人的行踪透露了，在葵出发前，就已经得到了初雪隐身于那家酒店的消息。无论从哪里看，初雪都必死无疑，至于那个多事的赵志远，真是便宜了“逐龙派”，用本亭之手解决了他们心头之患。
葵躺在床上，枕着自己的胳膊，思来想去，去论如何都睡不着，以后都没有那酒馆了，她又用什么法子安睡？
只要闭上眼，那血腥的滋味就汹涌而来，她还是那个孝子，用小手按住自己已经受伤的腹部，她嘴唇干涩，额角热汗大颗大颗地滚落，忍住伤痛的同时，她还要克服眼皮快要合上的沉重。
葵只能睁着眼睛，虽然夜是同样的颜色，却已是安全，但她仍不能安宁而从容地睡去。
同样没有休息的还有尹月，他静静地坐在围棋桌前，一个人在进行博弈，桌上的一盏小灯散发出的光柔柔地点缀在他身上，无时无刻不在变换的面容让人难以形容。
刚刚月槐来告诉他葵已经完成了任务，而且正如亭主所料，那家酒馆正是“长涯刀派”的人。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不过，月槐顿了顿又说，好像葵姑娘因某事而欣喜，大概和亭主有关。
“奥？”尹月想了一想，他在月槐的眼睛里是一个威严的长者形象，年纪起码要长于葵姑娘十岁八岁的。
“很快她就不会这么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