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布局
季凌云站在书桌后面，对管家说道：“林嘉的嫁妆是谁在管？”
“七年前库房里的，在大人下令封了以后，就一直是奴才保管着钥匙。.外面的庄子和店铺当年就一并变卖了，收据和银两也是由奴才收着。”
“明天把清单拿来我看看。你先下去。”
“，去那些庄子和店铺周围守着，但凡有与林家有过往来的人出入，全都查一遍。有时间，把这些地方从头到尾的再搜一遍。”
“再派人，盯着，”他顿了顿，“盯着大小姐，不要惊动她。”
“还有，姜国公府，也派人盯着。尤其要注意与皇宫的往来。”
……
一道道的命令从这个书房有条不紊的送出，一些埋藏许久的棋子开始被唤醒，这池水要开始被搅浑了。
同样的事情也在另一个府邸——姜国公府中上演着。
“派人盯着季府，和当年林家的那些庄子，店铺。”
“父亲，怎么这么突然？您是准备要跟季家撕破脸了？”
“娘娘今天召见了季言，这恐怕是皇上的意思。要想扳倒季狐狸，这次是最好的切口。”
“父亲说的是，”另一个人接口道，“皇上这次难得与季家有了龃龉，这么好的时机真是太难得了。”
朝堂风云变幻，显然影响不了季言的休息。她对这个家既没有感情，又不怎么有恨意。曾经期盼过的父爱，曾经期盼过的温暖，早就在季凌云一次次的无视冷漠中消耗殆尽了。
在经过那么多事情后，她现在只想找到大哥。
至于其他的事情，呵，就任他去吧。
第二天一早确实有来拜访她的人，先是季凌云的妾室，接着是季淑云。不过都没能见到季言，耗子和夏衣拦住了她们。
“小姐身体略有不适，不宜见客，几位请回。.”
“如果有需要，奴婢会把几位的意思转达给小姐。”
几位妾室听了这话也不自讨没趣，说了几句类似“注意身体，好好休息”的话，就离开了。季淑云则是冷嘲热讽，如果不是有耗子和老三在外院守着，她估计就硬闯了。
“姐姐，昨天妹妹有事耽搁了，没能替你接风洗尘。今天，白荷刚好回来，不如你们俩个就凑一块儿？”季淑云清浅的笑着，说出的话，却让几人异常愤怒。白荷不过一个粗使丫头而已，怎能这般比较。
“唔，姐姐身体不适？”听到夏衣的拒绝后，她惊讶的问道，“向来是初到京城，有些水土不服吧，姐姐莫担心，我大哥常年在外游学，常有水土不服的事情，娘亲可是准备了不少方子呢。姐姐若是需要，待会我差人给你送来？”
“多谢二小姐的好意。”夏衣冷冰冰的说。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忘记说了。过几日，就有一场比赛，选出来的人会被送到帝国学院学习。”她言笑晏晏，温柔无比，“啊，我忘了，这次比赛是面向所有人。不然，”她掩嘴轻笑，“呵，以姐姐的身份可能还参加不了呢。”
“姐姐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妹妹就是。”临走前她又说了句，“不论是衣服首饰，还是药方子…。”
青灯在房间外面听到季淑云的话气的手都哆嗦了，她看了眼黑着脸进了后院的夏衣。比了个手势，示意小姐正在看季府的资料。
俩人走到紫藤花架下，青灯才开口：“外面来的是季淑云？”
“除了她还有谁，不过一个妾室生的庶女，今天竟然也会摆出嫡小姐的架子！我呸！”
“她有那个资本。”青灯努力控制护自己的情绪。“我带回来的资料里有。”
“什么资本？受宠的资本？”
“不仅仅是这样，这个世道崇拜力量，除了文以外，武更受欢迎。”
“青灯，你气蒙了吧，你说的这些三岁孝也知道。”夏衣疑惑的问。
“季淑云，她是天生的橙色斗气，如今未及及笄就已经到达黄色二级了。”青灯转述着资料上的内容，“很罕见对吗？”
“慢着，”夏衣慢慢的想起了什么，“季凌云不是出自文官吗？他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女儿怎么会走这个路子。”
“季凌云不仅是嘴皮子厉害，他还是闵国少有的青色斗气。”
夏衣一时有些蒙。
“你们俩个想说什么，就进来说吧。”季言开口道。
俩人只好推门进去，季言的衣服已经换下来了，此刻她只披了件外衣，半躺在床上看资料。也许是她的愈合能力强，也许是那个游侠的伤药好，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
“小姐，你……”青灯小心地打量季言的神色。
“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忙，怎么会有空搭理乱七八糟的人呢。”季言扬扬手中的资料，安抚的看着两个义愤填膺的丫头。
“季府看来很得圣心呐。”她总结道。“就是不知道这是踩着多少人的尸骨上去的。”
“圣意难测，谁知道皇帝会不会有一天忌惮这个他一手扶起来的世家。”夏衣接过资料翻了翻，幸灾乐祸道。
“小姐要去参加这位灵公主的宴会吗？”青灯拿着季言从皇宫里带回来的帖子问道。
“那我们可要好好准备一下。”夏衣斗志昂扬的说道。
“不要出风头。”季言的话等于给两个丫鬟泼了一碰冷水。
两个丫头虽然听进去了，但是仍觉得这次是小姐重回京城的第一次宴会，一定要重视。
夏衣自告奋勇的跑去找酒叔拿主意去了。
别以为小姐没了季府就养不活自己，小姐可厉害着呢。青灯望着西南方向，眼里有暗潮汹涌。小姐只是不爱招摇而已。
“青灯姐，你在看什么？”叮当端着饭过来，好奇地问。
“没什么，把饭给我吧。”青灯收回了目光。
叮当看着青灯端着饭进去，顺着青灯看的方向好奇的看过去。
“什么都没有嘛。”叮当想到。
回去的时候，正好听到耗子和老三的谈话，她才想起来，西南方向，正是二小姐院子的方向。
季言正在从白鸽腿上解下一封信来。很久以前，她就在秘密调查当年把她抓走的人，在山上的日子里，她常常会回想那段不堪的记忆。
在她多次回想的过程中你，她终于意识到，这是一个分工明确，势力庞大的组织。无论是从甄癣子，抹去踪迹，还是各种训练，手段老成。如果当年她们几个默契的抱成团，恐怕不一定能逃出来。
来信的是严晓霜，走南闯北的她，得到的消息五花八门。这次，她在信中写道：不日将到，或可面谈。
季言看着信沉默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来人，传令下去，今夜子时在酒楼召集四堂主。”
窗外有黑影一闪而过。
子时，酒楼地窖。
季言看着水云间的四位堂主，沉声说道：“这么多年来，水云间虽然略有规模，但是太过于四不像，杀手的生意接，贩卖情报的活也干，青楼赌坊，酒楼都有涉足。样样都要干，样样都受人掣肘。”说到这里，几位堂主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却又摄于季言的威压而不敢接话。
“从今儿开始，水云间当以杀手的买卖为主，情报搜集为次。”
听着季言掷地有声的话语，终于有人站了出来，“主子，如今杀手的生意，歃血盟独大，几十年来无人敢弑其锋芒。想要在这里面占有一席之地，是非常困难的。”
季言看着四位堂主，轻声问道：“如果，歃血盟不在了呢？几位可有信心做到这第一把交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