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穹苍买的那只虽然雅致许多,但档次跟她的这些饰品完全不搭啊!
“先将就着用吧……”他心里想着回去让珠宝店订作一个猫头鹰或河童图样的,但突然又想起,他们很久没去逛夜市了。.“等等把盆栽放好,我们去逛夜市吧。”
梁深云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但也没问为什么,笑了起来。“好啊。”
他们年轻那时,也总是说走就走,没有任何理由呢!想想觉得好怀念。
那天,他们在夜市买了个有蘑菇和猫头鹰图案,古铜金材质的珠宝盒。
“以前的猫头鹰是不是也在这家买的啊?”梁深云抬起头,看着有些眼熟的黄色小鸡招牌,毕竟她真的很容易被鸟类的图样吸引。
“好像是吧。”老板可能交棒给晚辈,或者换了人。就算是当年那个头发已经花白还硬是叛逆地反戴棒球帽、装扮很嘻哈风的老板,可能也记不起现在全身穿着昂贵名牌,连走在夜市都让人感觉格格不入的他,多年前曾经是个生涩的穷小子,褫着口袋里刚发下来的薄薄薪水,一下班就冲到快打烊的店里买要送给心爱女孩的饰品。
那时他时薪只有八十新台币,扣除生活费与学费,买下饰品就只能餐餐吃泡面。而现在他可以买下整个夜市所有的商品,却依然没办法抓住他深爱的女人那颗心。
握着她的手,卫穹苍没有表现出心里突然强烈涌上来的孤寂,只是笑看着梁深云钻进每一家饰品店,像小女生那样开心地东翻西找,把她每个快乐的小发现分享给他。他开始用她每一次唤着他时的雀跃嗓音、对他露出的每一个温暖笑脸,一点一滴地治疗那些疼痛,赶走那些凄凉。他能不能期待,终于有一天―也许要很久很久也无所谓,到了两人都老到谈起风花雪月时会大笑、白发苍苍的那天也没关系,期待那时她会把他放进心里,放进那个只留给情人的位置。
太久没逛街,回到家时梁深云有些累了,但还是看得出她很开心,于是他也很开心。.
他们合力把她的东西摆进他的屋子里,即便不多,不过这个工作让他觉得稍早时心里那些凄惨得太狼狈的伤,真的慢慢在复原中。
有一天这个家,也会处处有她的影子,他忍不住微笑。
那天睡前,他没有索取自己的奖赏,他抱着梁深云,手指梳着她的发,在她一下又一下打起呵欠时,忍俊不住地亲吻她的脸颊。
她从来不主动亲他。他突然想。
“你说私底下时,我可以对你做任何要求,对吧?”
梁深云睁开眼,压下呻吟。“我今天好累。”语气里已经有求饶的意味。
“我在你心里这么恶劣啊?”卫穹苍好气又好笑。“我只想说,我应该可以要求你,以后每天睡前都要给我一个晚安吻?”
真奇怪,做出那么多限制级的要求时,他脸不红气不喘的,为何这一刻心却跳得厉害,像他当年向她告白时那般?
她沉默着,而他的心瞬间揪紧,彷佛回到许多年前那个深夜,他生涩笨拙的示爱,却只换到她四两拨千斤的安抚。
梁深云露出夸张的表情,他分不清她是真心或故意,因为他知道有时她会这么演戏,把真正的感受藏起来,让他摸不透。
苦涩如倾盆的雨,把他忐忑的心淋得更狼狈。
“这么纯情?我不信,你还有别的意思吧?”说着说着她自己也脸红了。
“什么别的意思?”他干脆也像过去那般,陪她故作轻松,又把自己的真心当成一句玩笑话,由着她装作视而不见。两个人的爱情是捧着对方的泪当珍珠,一个人的爱情,泪本就要自己吞。
“就……唉,我才不知道你打什么色情主意,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才不承认自己脑海里真的浮现了难以启齿的色情画面,梁深云耍赖道。
“是你自己思想不纯正吧!我很纯情的,你别污染我。”他的口气好像自己真的无所谓地跟她笑闹着,也给自己找台阶下。“快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上班,你可不要再怎么叫都叫不醒啊!”他揉乱她的发。
“每次都赖床的明明是你好吗?”她笑着往他肚子赏一记直拳。
“噢……我得内伤了,我快吐血了,骨头断好几根,明天帮我请假,我要在家里疗伤。”
“什么?这样就想请假?也不想想多少人看你脸色领薪水,我让你再严重一点,请假请得更顺理成章。”她笑着捶他,但手劲小多了。
“女王饶命……”
他们笑着闹着,到了深夜,梁深云累极了,静谧又取代吵闹声,他依然抱着她,没放手,也不愿放手。
贪心是不好的,不贪也就不会有怨。他只能望着黑暗苦笑,脑海里还是浮现当年无意间撞见她在夜灯下拉住正要离开的穹光,吻他吻得缠绵火热,吻得他的心在炼狱里焚烧成灰烬。
她不给的,他本就无法强求,不愿这份爱最终变成她的梦魇,他还是得逼自己退让。若是她心里爱着,不用开口她也会给;若是她不爱他,一点点期待都是奢求。
一切都是自找的,他又能怪谁?
第7章(1)
梁深云真想知道,她没住进来时,谁负责叫这家伙起床?
“不要再赖皮了,卫先生。”她瞪着把脸埋在她胸前装死的卫穹苍。
胸前的头颅动了一下,赠了赠,感觉到迷人的柔软,他睁开眼,雪白的肌肤和傲人胸线几乎就贴在眼前,鼻尖还有熟悉的香气,那是她洗完澡时擦的蔷薇香膏,不会过分浓郁,淡淡的续,清雅宜人,夜夜伴他入眠,把绮丽的缠绵延到梦境之中。
如此美好的一刻,他才不想醒来!卫穹苍咕哝着,抱紧他的“抱枕”,把俊脸更贴向另一边的雪乳,用嘴唇和鼻尖赠着她滑溜的肌肤,还厚脸皮地啾吻了口,接着继续装睡。
她能怎么办?捏他?踹他?看着他没睡饱的样子,明明这几天夜里他节制很多,也不太需要熬夜处理公事,但他眼皮下的憔悴还是让她一阵不舍。
梁深云叹了口气,看向床头柜的电子钟。
“再睡十分钟吧。”她的手指安抚地插进他浓密的黑发间,他的头发又粗又硬,而且生命力旺盛,大多修得很短,好处是出门前随便一抓就很有型,坏处是刚睡醒时会像顶着鸟窝一样,有时配上他笑着露出的单边酒窝,看起来真的很孩子气。就知道她会心软。卫穹苍偷偷露出胜利的笑,眼闭紧,不过左颊的酒窝背叛了他,梁深云没好气地挑起眉,按捺住想往他酒窝上戳的冲动,看着趴睡在她身上的男人左手贼兮兮地往上摸……
“做什么?”还未得到满足的小人儿双眼迷蒙,有些慎怪地看着他。
“快到公司了。”他不理会她可怜兮兮的神情,将她的两腿间和椅面清理干净,在她仍发着呆的当儿,把她的内衣穿好,衬衫扣上扣子,甚至当车子停下后,已经恢复衣冠楚楚的他还有空闲替她把散在颊边的发丝向后拢,有些歪斜的眼镜扶正。
“到了,该上班了。”
“……”梁深云错愕地看着那个邪恶男人神清气爽的下了车,而她的欲火还在闷烧!
可由不得她使性子,司机已经在等她下车了,总裁专用车位虽然隐密,但也不是全然的安全,她只得压下满肚子咕哝,挪动屁股……
噢,最重要的事她竟然给忘了!
“喂!”她困窘地出声唤他,但卫穹苍那可恶的家伙竟然已经溜进电梯里,还一副好心人的模样,非常有“耐心”地等着慢吞吞的她。她又不能大声开口命令他把内裤还来,梁深云气呼呼地咬着唇,小心翼翼地下车,虽然窄裙遮掩了一切,但她清楚地感觉到屁股一片凉飕飕的,甚至连把脚伸到车门外都害怕动作太大会走光。她小碎步跑进电梯,瞪着卫穹苍,后者像是根本不知自己做了什么那般冲着她皮皮地一笑,按了关门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