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种坐在他大腿上,他圈着她,天南地北胡聊的日子不会回来了。.
而如今这样的日子,她不想过了。
感情也有停损点,她没办法再跟这种男人耗下去。
韩漱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坐到对面沙发,和她面对面。
这种情绪性的字眼很少会从哈昀心的嘴里说出口,打从认识到结婚,又走过好几个年头,他最爱的就是她温顺的个性。
他这下惊觉,“我很久没看到你的笑容了,是最近太累了吗?要不把工作辞掉吧,现在我也不是养不起你,你可以找些感兴趣的事情去做,或是要出门逛街血拼当贵妇我也不反对。”
他知道自己的婚姻有问题,但是,他一直以为等他在歌坛站稳了,这些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我不是我们婚姻上的问题。”哈昀心掷地有声的道。
他现在才来关心她快不快乐,太晚了。
“问题不在你……意思是,我才是那个问题点喽?”他语气轻松的消遣自己。
哈昀心听了没有笑,眼睛没有,嘴角没有,心里更不可能。
她的沉默让他收起玩笑的态度,道:“我承认我这些年很疏忽你……”
“我要离婚。”她不想再听他的理由。
“不要孩子气了,我知道我很久没有陪你,不然找个时间,我们出门去走走?”
她脸色一片苍白,那忍耐的表情让韩漱陡地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爱情禁不起长时间的忽略、漠视。
“我不相信,你很爱我的。”全世界的女人都可能说要离开他,唯独哈昀心不可能!
“你就当我这些年大脑进水,小脑萎缩,被鬼迷了心窍。”她真的受够在女色上面不清不楚的他了。
韩漱的脸蒙上一层难以解读的情绪。
“我不懂,我们的生活逐渐宽裕,就快要可以过优渥的日子,你有什么不满意?”这不就是他们一路打拚的最终目标,如今目标已经在望,和他并肩的人却要撒腿,这实在违背常理。.
“比起优渥的生活,你被拍到去当红女星家过夜是怎么回事?”
“只是逢场作戏,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直以来我就是这副德行!我从来不跟那些女人玩真感情。”这种事情他已经解释过遍,要他一再为自己的行为解释,实在烦人。
“是啊,一直以来你就是这个样子,一点也没有身为人家丈夫的自觉,眼里也没有我这老婆,我们到底为什么结婚?你连自己的贞操都守不住,与其各过各的,担着夫妻的虚名,不如离婚吧。”她的语气冷淡,但决心却已经是八头马车也拉不回来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你要让我难看就是了。”情况僵持不下,看来不像往常那样安抚一下就能了事,他态度强硬的指责她的不是。
“我告诉你,如果一个男人要靠吃吃喝喝、和女明星交际应酬才能成就事业,才能上台唱歌,我可以跟你说,你拿回来的钱我也不想要!真要这样……你不如换个行业吧!”
“你要怎么说、说什么我都没意见,但是我绝对不会离婚的!”他宛如抱着炸弹死守四行仓库,也不退让。
“我受够了每天当寡妇,守着家,等一个不会回来的男人,我也受够了花心,我想看见我的男人,是每天活生生能面对面的,而不是在报章杂志上,不是在每天娱乐新闻的头条上面!
“韩漱,别说你不明白,我也是人,活生生的人,所以我想活得明白,不想再浑浑噩噩过日子,不想再过那种只有你韩漱,没有我哈昀心的生活,这是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上我的名字,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她浑身冰冷,心里却好像有把火在烧。
受一次伤,心痛一回,痛完心就会变硬一点,一次又一次,现在的她已经是铁石心肠。
她的爱情走到尽头,没能与谁白头偕老,交集的线变成了再也不会碰头的平行轨道,爱情是什么?其实只是个笑话。
韩漱听她把压抑很久的积怨一口气说了出来,再看着那张递到他面前的协议书,不由得定住。
“……你确定这是你要的?”这样决绝的她,令他的心百转千回。
他认识哈昀心好些年,她从未疾言厉色的对他,这是至今对他说过最重的话。
她沉重又坚定地点头。
缓慢地从胸前口袋拿出一支钢笔,韩漱很干脆地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放下。
“你想要什么,都给你,这房子里你看得到的、你想要的,我都没意见。”
“我想要的,你已经给我了,我有双手,饿不死的。”
哈昀心看着协议书上他的签名,心头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没错,离婚是她提出来的,但见他放弃得那么快,她才明白,原来从头到尾,放不下、挣扎的人只有她,早已伤痕累累的心在这一刻碎裂了。
这样也好,离开婚姻枷锁的他,以后就能名正言顺地过他想要的生活,放纵、颓废、荒唐,再也不会有人管,她也不用再担个恶妻的名字。
他,得到自由了。
第2章(1)
时光像一片掉进河里的叶子,飘飘荡荡、摇椅晃,四年的时间转瞬即逝。
这四年,哈昀心并没有白过。
她依旧站在熟悉的中介业岗位上,用岁月这只磨刀石砥砺自己、淬炼事业,让自己扶摇直上。
她用优异的销售成绩创下北区新高业绩,又通过公司内部升级考试,婉拒了一家直营中介的高薪挖角,选择了继续留在旭日这加盟公司,也因为她的专心灌溉又亲和力十足,从最初的菜鸟业务很快高升为区经理,高层甚至有意提拔她回总公司上班。
她若是有心再往上爬,升迁指日可待。
像现在,坐上区经理位置的她拥有自己的办公室,虽然工作时不受打扰,可偶尔她却想念以前和同事在待客大厅、拥挤的办公室,那种人与人的热闹互动,其实也是很不错的。
她的办公室很大,低调但极富品味,不会给人冷冰冰的感觉,山毛榉的办公桌,舒适的皮革旋转椅,一幅如同墙面般大的张大千荷花仿画,置物柜上是一对蓝紫青绿的琉璃孔雀,孔雀脚踩着太湖石还有牡丹,在光影流转之间,那种千锤百炼的美丽更加剔透。
她的布置很匠心独具,进来过她办公室的人都交相称赞。
此刻哈昀心专注在公务上,没有听到敲门声,却有人很没礼貌地闯进来了。
敢不敲门还这么直接的,直属长官不算,整个旭日只有薛曼妮那个傻大姐一个。
果然,穿着蓝白制服,别着组长识别证的薛曼妮脚蹬三寸高跟鞋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
“昀心,不对,哈经理,你一定要听我说,这批新人实在太难带,老娘我不干了!”
“怎么了,谁敢那么白目找你麻烦?”她的声音不愠不火,将心比心地问着。
薛曼妮竟等不到休息时间就进来找她开炮吐苦水,这还是第一次。
“是我年纪大吗?他们讲的话我听不懂,我讲的话他们当耳边风,我要是再继续跟这群天兵耗下去,一定很快就脑中风!”她这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恨不得把那些不懂社会艰辛、不懂房仲业有多难混的八年级生一个个骂得屁滚尿流,偏偏这些未来的生力军经过层层面试,摆\明了是未来的储备干部,气焰嚣张得要命,令她想骂又不能骂,不骂又闷得自己得内伤。
“想想以前我们也都是从新人开始,不懂事是应该的,你与其跟新人负气,不如想想怎么跟他们沟通,让那些不受教的人把你的话听进去。”
“吼,我是来这里找安慰的,你就摆\出这副公事公办的口气安慰你最好的麻吉喔,真没良心!”没得到安抚,薛曼妮双臂盘在胸前,开始撒起娇来。
哈昀心心里偷笑,就知道她是拐着弯来敲竹杠的,薛曼妮何许\人也,这妮子要是凶悍起来,可是无人能敌。
看她把张大军驯服得服服帖帖就能知道,她该精明的时候一点也不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