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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夜凉,纠结的蜡烛还有那个在黑暗中纠结的人,赵珏掌风一过,那唯一的蜡烛灭了。

    他走出来,声音淡淡地回应:“还有三年,她就要回来了,只要你们活着,铲除谋逆之人就会更快,一年内,我要控制整个西越!”

    以及灵蛇岛!

    这次他不会再让她受灵蛇岛的控制。

    革岭草原上,一座宫殿缓缓建起,赵珏在等待她回来,等待弥补自己的错误,等待那个叫做林俐的女孩。

    只是他不知道,即便时间在瞿龟的帮助下扭转,那个女孩会重新活过来,却不再是从天而降。

    很多时候即便上天让你重来,错过的依旧会错过。

    那个叫做林俐女孩,后来叫着安心,如今在大楚,她被叫做肖辰。

    大楚的皇城表面上看很平静,暗地里却风起云涌。

    正逸对着他的母亲当毅公主一个劲地抱怨。

    正逸:“母亲,你怎么都是皇帝的姑祖母,就不能说说那小子吗?如今他削我官职都不让我早朝了!”

    当毅公主眉毛一挑,表情是你有官职?为何我不知道。

    正逸不以为意,手中拿着一个改良了的铸星雷,眼中净是杀意,话里却无限轻佻。

    当毅公主看着这个快三十岁的儿子很是头疼,说道:“你便去罢,想办法瞒住你那榆木父亲便好,只是……”

    当毅的迟疑正逸是知道的,他宽慰道:“楚家的诅咒,生生烙印在血液中,我虽是不姓楚,但血液中也流着楚家的血!我看着烈儿长大,又如何不知他的苦,从小压抑着,年幼时无年幼的样,如今倒是破天荒看到他稚儿形容,他为人虽是决绝,却终是年轻,计谋不足,我如何能不帮他!”

    “哼,岂止是缺计谋,唉,也罢了,我老了,终是没用了,如今城中藏匿之人,并非寻常之辈,需谨慎。”

    当毅公主是母亲更是一个皇族,应蛇神兽留下在她楚家的罪孽,她希望尽快解除,这也是她愿意留下安心,面对楚烈几乎是没有理智地保护安心,她选择纵容,不是因为楚烈是一国之君,她对楚烈没有正逸那般亲密的感情,她看到的是安心楚烈的特别,她要的是通过安心洗干净楚家后代的血。

    这一辈子她活在痛苦中,承受着昏迷比清醒还多的痛苦,看着楚家这个皇子七零八落,甚至不少楚氏子弟不愿后人承受这般苦楚,灭尽腹中胎儿。

    她要安心成为媒介,成为繁衍楚家纯净血脉的媒介,她在极力等安心和楚烈的第一个孩子,若是那个孩子没有诅咒,她是不会在乎楚烈是否愿意,而直接让安心为其它楚氏儿郎传宗接代。

    大楚的后宫中是否热闹,太医跑老跑去,宫女叽叽喳喳,只因为那个两月前一直沉睡的辰妃已经醒来,此时的大楚帝楚烈已经守在辰妃娘娘的身边。

    话说这些日子,皇帝差出导致辰妃昏迷的原因,赐死了淑嫔以及其它纵容此事的妃嫔们,原本后宫不少佳人如今寥寥留下了以康妃为首的七八人,除康妃外,其余几个都是辰妃娘娘在昏迷时皇帝新纳的,也就是说除去以前的妃子康妃外都魂归黄泉路。

    纱幔靡靡,香炉绕绕,房中深处,一盆罕见的浅绿色七月菊在香炉的萦绕下,薰然开来。

    “醒了,可有那里不适?”男子的声音十分温和,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

    女子摇摇头,看着他,忽而又点点头。

    男子紧张:“那里不适?”

    女子艰难地从男子的手中抽出手来,指指肚子,再天真地看着男子。

    男子勾唇一笑说道:“睡了这些天也该饿了,想吃什么?不能再啃你那水晶肘子了,要先吃几天的清淡的!怎么了……”

    只见女子拼命摇头,眼中蓄了泪水,手指颤巍巍指着肚子。

    “来人!”

    一声令下,那个原本安静的房间中涌入无数人。

    “辰儿……”

    楚烈的从未见过安心哭,即便再怎么伤心,也是用尽方法把别人弄哭。

    “辰儿……太医,快……”一个蓄着山羊胡子的太医跪着挪上去,手还没碰到辰妃娘娘的玉脉,就听到皇帝大喝:“通通滚出去!”

    被撵出去太医们很是不不解,凭着八卦的心,纷纷前去询问那个唯一靠近辰妃娘娘玉榻的太医。

    那山羊胡子太医,手撸着胡子,站着如松般挺拔,脸上是一副天下珍贵武林秘籍为我独享,尔等小辈没有资格得知的神情。

    山羊胡子太医回想,当时他挪得离辰妃娘娘一尺远的距离,在皇帝让他们滚开之前,他听到辰妃娘娘用沙哑的声音说:“拉……拉屎!”

    一通折腾之后,伺候辰妃娘娘的几个小姑娘,看着辰妃娘娘坐在窗前手里捧着那一盆珍贵的浅绿色七月菊,一边数着天边飞过的小麻雀麻雀飞一只她就捏起一片菊花的叶子,放在嘴边一吹。

    宫女看着那一盆菊花很是忧伤心疼,而旁边坐着的,她们的皇帝,对着空气笑眯眯地说了一句:“是她!”

    楚烈轻轻的走,一只手搭在安心的肩膀上,问道:“在想什么呢?”

    安心回答:“想谁,我是谁?你是谁?她们又是谁?”

    “你是肖辰,我的妃子,我是你的夫君,这里是你的家,你是她们的辰妃娘娘,她们的主人。”

    安心摇头:“我记不住,抱歉。”

    楚烈伸手抚平安心纠结在一起的眉头,折起一朵绿菊别在安心的鬓边,说道:“前些日子你被小人所害, 伤了脑袋,若是想不起来,那也无妨,你我夫妻之间用不着道歉。”

    脚边的菊花花瓣铺满一地,绿色的花瓣在朱红色的地板上,显眼却不搭调,安心抬头,微微一笑说道:“知道了!”

    是夜,楚烈拥着安心,讲述他们相遇的故事。

    “你说的却然记不清了,想到我以前是那般刁蛮的人,那你是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安心的背靠着楚烈的胸膛,用脑袋撞撞楚烈的胸膛,示意楚烈回答。

    楚烈搂着安心腰紧了紧,说道:“我喜欢的是你,你的灵魂,以前的你,现在的你,未来的你。”

    “对不起!”

    “为何又说这话?”楚烈的下额抵在安心的头顶,轻轻摩挲。

    安心的声音略带沙哑,说道:“先前我还在怀疑你,不过现在……不会了!”

    安心感觉身后的人,呼吸有点急促,安心紧握着拳头,身体僵硬,莫名紧张起来,半晌,楚烈叹了一口气,吻了吻安心的头发,才沙哑说道:“睡吧!”

    太阳照在地上,烤炙着毫无水分的土地,却依旧可以看到蒸腾。

    伺候辰妃娘娘的宫女有点坐不住了,先不说辰妃娘娘畏寒,这样的大热天里,别的宫里都领了冰盆,搁在房间中,以辰妃娘娘的身份地位,别说主殿中可以有冰块,就连偏殿以及他们下人休息的地方也是可以有的。

    然而偏偏这位主子杵在太阳底下晒,也不出一滴汗,而那些陪晒的除了虚脱外 无不出了一层皮。

    这些折磨能让他们地位比别的奴才要高,平时收到的孝敬多,这样的皮肉怎么也不是什么。

    可是偏偏从辰妃娘娘好了之后的十来天里,皇帝陛下是天天来着存赐堂,之后的日子里,就没有来过,当然没有来的原因是因为国事。

    皇帝外出了。

    外出之后的后宫,就属于辰妃和康妃最大,那段时间辰妃身边的奴才们摩拳擦掌准备在夺后宫大权的大事上出一份力,只可惜辰妃娘娘除了天天看麻雀拔花瓣爬屋顶之外,什么都没争。

    这天晚膳过后,太阳好舍不得下山,存赐堂的下人们没事可干,跟着辰妃娘娘爬上屋顶喂蚊子。

    并开始着日复一日的对话。

    “来,你说说你们家的事情!”安心一边拨弄着一个九曲玲珑一边命令道。

    小宫女嘟嘴:“娘娘,奴婢的故事前几日已经说完了!”

    “哦,那就说吧!”安心头也不抬。

    小宫女委委屈屈机械地说着自家的事情,说故事这种事情要有听众,要有吆喝,不吆喝也行,质疑声也好,可是偏偏她的听众只有一个低头玩东西的傻女人,这故事也说得很是无趣。

    过了一会太阳完全下山了,蚊子也多了,院子中点起了灯,辰妃娘娘终于应和了那说故事的小宫女,小宫女很激动。

    “为何这叫存赐堂?”

    宫女赶蚊子的手停在空中,她以为娘娘会询问她如何下了决心放弃青梅竹马到皇宫当宫女,岂料……

    宫女抖着嘴皮子说:“听说着名字还是辰妃娘娘自己起的,辰妃娘娘刚进宫,总是喜欢作弄陛下,陛下说要给娘娘一殿阁,娘娘当时还和殿下赌气,自己题词,提了存刺堂,那可是如芒刺背的刺啊s来陛下把娘娘着字给改了,娘娘还给陛下几天脸色呢!”

    安心听得几分黯然,说道:“只可惜我都忘记了,原来我是一个如此不靠谱的人!”

    小宫女呼喊,娘娘您终于知道自己不靠谱了,你若要改,就先改掉这爬屋顶的坏习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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