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夜太漫长
津市人民医院三楼一特护病房。.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王桐站在病床边高兴地说。
欧亚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王桐的脸。
新奇地观察着周围环境，门腰上贴着人民医院的字样，看来自己正躺在医院了。
“我怎么在这儿啊？”欧亚的声音很低，脸色苍白，精神虚弱。
王桐赶紧解释：“你出车祸了，已经躺在床上三天了。”
看着王桐的黑眼圈，欧亚明白：“你一直在这儿啊。”
王桐喜极而泣，很知足地说：“我没关系，你醒来就好。”
一个大男人怎么还哭了，欧亚不知道，这三天对王桐来说，有多难熬，多漫长。
欧亚担心地问：“医生怎么说？”
刚醒过来，欧亚感觉腰酸背痛得极不舒服。
王桐笑着说：“没事儿，好好调养就可以康复的。”
是吗？见王桐这么轻松地回答，欧亚想自己的身体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欧亚勉强一笑，表现得很轻松，没什么大问题就万幸了。
“你刚才说，我睡了三天了？”欧亚质问。
说着，两人的肚子都咕咕在叫了。
王桐爱护地问：“你肯定饿了，想吃点什么？我去买饭。”
欧亚笑着说：“能吃就行，能不能快点？”
看来真的是饿得慌了，有些饥不择食了。
王桐离开病房后，欧亚试图回忆车祸当天的经过。
先是外婆的墓地，十字路口的红灯，然后就是那个熟悉的男人。
在轰鸣的摩托引擎声之后，坐在车里的王桐大叫自己的喊声，然后就失去意识了。
这么看来，当时他并没有看见我，没有转身回头，没有见到我倒下去，并不知道我就在他身后不远处出了车祸。
很快，王桐提着饭盒就返回病房了。
“这么快？”欧亚惊讶于王桐的速度。
大概连来回路上花的时间都不到半小时，难道有什么秘密武器？
王桐笑着解释：“饭菜刚才就做好了，只是用微波炉加热了。”
上午医生查房的时候，对王桐说过，病人今天中午左右会醒过来。所以王桐早早地就通知公司的厨师侯着了。
照顾欧亚坐起来，把饭菜一一摆好，然后两人开吃，三天来的第一顿饭。.
“吃完饭你回去休息吧。”欧亚边吃边说。
王桐不放心欧亚，说：“我从公司给你调个助理过来，这段时间就专门到医院照顾你。”
欧亚点点头，接受了王桐的好意。
“你才刚醒过来，下午我在医院陪你，晚上我再回去。”王桐很细心地呵护着病人。
欧亚嫌弃地看着王桐，“你还是回去吧，你闻闻你身上都成什么味儿了？”
原来是嫌弃，既然病人都提出来了，王桐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知道了，我吃完饭马上就回去洗澡，换衣服。”王桐嘟着嘴，撒娇着。
欧亚给王桐的碗里，夹了块肉，装模作样地说：“听话就是好孩子，要一直乖喔。”
什么嘛？真把人家当孝儿了。还学会倚老卖老啦。
说笑间，王桐忍不住动情地看着眼前可爱的女人，欧亚停止大笑了。
欧亚觉得不太对劲儿，“怎么了？我脸脏了？”问着，伸手去摸自己的脸。
欧亚红着脸，低头说：“三天没洗脸了，不脏才怪。看来不光是你，我也该好好收拾收拾了。”
面对欧亚白里透红的脸颊，王桐很温柔地说：“这样就很漂亮，不洗也没关系，你身体康复更重要。”
这番话一说，尤其是最后一句，欧亚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了。
这样暖人心的安慰，只有家人会说吧。欧亚被感动了。
王桐不停地递过纸巾，欧亚的泪水反倒更加的肆虐而来。
这顿饭就算是吃完了。王桐迅速地把碗筷挪到门口的桌子上。
然后走近病床，坐在欧亚的面前，紧紧地抱住欧亚。
轻轻拍打着，安抚着欧亚的情绪。“都是我的错，怪我，不该乱说话，惹你伤心了。”
窗外的柳枝不知道摆动了多少下，王桐给困了的欧亚盖好被子。
待欧亚再次睁眼，已是深夜十一点多了。
病房里的灯不开，从窗户透过来的外面的灯光，足以看清病房里的一切。
病床边趴睡着一个男人，欧亚想应该是王桐，上衣已经换了。
欧亚试图让自己坐起来，却不小心碰到了男人的头。
“怎么不叫我？”王桐责怪欧亚的任性。
王桐去门口开了灯，又拉住窗帘，回过神看见欧亚已经自己坐到挺直了。
欧亚说：“你回去睡吧。晚上我又不用人照顾。”
身边没人那怎么行？一个人上厕所多不方便。王桐这次意识到，不过自己一个大男人待在这儿，也确实不合适。
王桐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径直去了阳台讲电话了。
不多久，王桐走进病房嘱咐道：“一会儿我的助理会过来，今晚上让她先照顾你。”
“那你？”欧亚再次确认。
这么想让自己离开，王桐这样以为，欧亚还是想跟自己保持距离的。
“我马上走。”王桐很照顾，也很在乎欧亚的情绪。
王桐拿起外套往外走，却被欧亚叫住了。
“我答应了。”欧亚说，“改编游戏的事儿，我现在正式答应你。”
王桐激动地问：“你说的是真的？答应了不许反悔的。”
看得出来，王桐很想完成跟欧亚的这次合作。
欧亚说：“你至于这么开心吗？”
当然啦，这是自己踏进网游行业的第一步，也是跟老同学第一次联手创业，意义非凡。
王桐挥手告别，“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今天晚上我会拟好合同，明天一早会带过来。”
是吗？这么心急？欧亚难得见到王桐这么上进。
“好，你路上注意安全。”欧亚叮嘱有些亢奋的王桐。
半小时后，一个身穿西服的女人来到了病房。
“是欧小姐吗？”女人谨慎地问。
欧亚抬头打量着女人，眼睛炯炯有神，精明能干的气质。
这王桐身边的美女不少啊，有钱人果然不一样，随随便便都能在晚上叫来这样的女人来照顾病人。
欧亚微笑着说：“你是李助理吧。”
女人这才走近病床，嘘寒问暖，不卑不亢，果然是很职业。
李助理坐在病床旁，给欧亚剥桔子，聊天。
“这么晚，你是从家里过来的吗？”欧亚问李助理。
“我们家离医院不远，是王总的司机开车接我过来的。”李助理很认真地回答。
虽然不知道这病人是老板的什么人，不过从大晚上专门打电话叫自己过来陪护，这些能看出来，这位病人跟王总的关系非同一般。李助理边说边想。
欧亚客气地说：“不好意思，因为我打扰你休息了吧。”
李助理很坦率地回答，“欧小姐您客气了，我本来就是给王总打工的，来这儿照顾您也是算加班费的。”
职场上的人，时间啊，精力啊都是用金钱来计算的。
“你们王总是不是在公司挺厉害的？”欧亚对公司里的上班生活觉得很新奇。
李助理微微一笑，淡定地说：“王总对自己更严格。”
是吗？没看出来，学校里吊儿郎当的王桐如今这么勤奋上进呢？
欧亚笑着说：“你们王总身边的美女很多吧？”
这下可算找着八卦王桐的好机会了，过去在学校里最八卦的就是王桐那张嘴了。
李助理急忙解释：“王总现在没有女朋友。”
真的假的？公司里小女孩那么多，恐怕王桐早挑花眼儿了吧。
欧亚调侃道：“看来李助理的嘴巴很严呢。”
李助理笑而不答，毕竟欧亚是王总的女性朋友，亲密到什么程度不不清楚，可万一说错了什么，王总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算了，不为难你了。闲着没事干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欧亚的确很无聊，一个人躺在医院里，夜太漫长啊。
李助理主动说：“其实，王总一直没有女朋友，我从进公司起到今天，一直就是单身。”
不可能吧？欧亚想，我回津市的当晚，在王桐家的冰箱里看见的那些水果，王桐说是前女友放进冰箱去的。
不过，看这李助理，也不像撒谎的样子。难道是王桐故意在她欧亚面前那么说的？
王桐为什么说谎，想在欧亚面前表现一下，炫耀一下自己为数不多的桃花运？这也太离谱了吧。
欧亚再次确定：“我跟你们王总可没什么特殊关系，你没必要骗我吧？”
李助理解释道：“我没骗你，并不是因为你很和王总的关系我才这么说的，就是面对其他人，我还是这么回答的。”
这么说，肯定是王桐在撒谎了。作为老同桌，没理由，也没必要这样伪装自己啊？
现在想来，这种反常举动背后唯一的解释就是，王桐应该对自己是真心的。欧亚这样认为。
后来，欧亚还很有精神地看报纸，李助理却趴在床沿睡着了。看得出来，白天已经忙了一天，这会儿实在顶不住了。
欧亚细心地给李助理披上外套，职场上的女人很不容易啊，尤其是遇上老板的私事，还得半夜三更被叫到医院来陪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