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真的要回家了吗
我的目光胶在江湛和陌生男人身上,期盼他们可以让陆明镜变得正常,可以扭转乾坤。
“陆二少,你原来也不过如此,只知道搬救兵?”周燕西说话间,回头,“江湛,你……”
按理,江湛是当初找到周燕西的藏地将他送入牢笼的主力,再次想见,周燕西肯定会对江湛有很多轻蔑讥诮之语。且看周燕西喊江湛名字也来势汹汹,怎么突然,停滞了?
周燕西居然和我一般,凝视门口处。
江湛,有什么值得周燕西凝视的吗?毫无疑问,是一旁站在江湛身旁,容貌没有优势却不输气质的男人。那个应该也是陆明镜朋友,我却没有认识的朋友。
自打和陆明镜在一起,大大小小的聚会,我陆续去过。我搜刮脑海中的影响,绝没有与他重叠的。我敢确定,我不认识他。但他能和江湛并肩,为了陆明镜赶到这座孤岛,肯定交情匪浅。
“怎么,周少爷,三对一,你怕了?”江湛挑衅周燕西。
周燕西定定地看着,“林……杨……你是林杨……”
那种迟疑,那般停顿,竟然出自周燕西?
若不是我站在几米开外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我真的绝不会想到周燕西会这般。我不由看向那个被唤作“林杨”的男人。他的外貌,摆在邪佞的江湛、美艳的周燕西、不可方物的陆明镜面前,确实不过尔尔。
但他的眼睛里,用深邃的星空。他身上的气质,也绝不输在场任何一个人。李砚亦是相貌平平,但他是靠书卷气,风度翩翩的儒雅增分。而这个林杨,身上有俗世沧桑味儿,有仿佛很是透彻。
我做过杂志,在“李曼筠”手下时也和不少人周旋过。我自认为,我第一眼可以大概确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但林杨,我不好下定论。
毕竟,他能让周燕西展现如此不同寻常的一面。
林杨皱起浓眉,似在打量周燕西,“你又是谁?”
情况变得有些诡异,陆明镜和江湛,跟我一样观战。
周燕西回,“我是周燕西,哦我忘记了,我现在整容了,我的脸是李曼筠的脸。”
我侧耳倾听,怎么感觉,周燕西话里,有一股子迫切。
他在迫切什么?
此刻的他,比要和陆明镜针锋相对更为激动,不,是期待吧。
“周、燕、西?”林杨语音微扬,似乎是忘了这个名字。
周燕西上前,直接抓住林杨的手腕,“跟我进去。”
江湛当即按住周燕西的手,“你在我眼皮底下动我朋友,你过问过我的意见吗?”
晚风习习,拂过三人。
我只看到,周燕西紧绷的背影。
当下,周燕西转向江湛,迎上他的挑衅,“那你知道,我身上有绕着整幢房子的*的引爆器吗?我周燕西做什么,不需要过问任何人的意见。你江湛,又是谁?要不是我让你,你觉得你可以让我坐牢?要不是你,我又何必整得林杨不认识呢?”
被点名的林杨,表情僵硬。
江湛气极,“你!”*,一炸全毁,让陆明镜剑走偏锋,显然也让江湛一时无法应对。
林杨出声,“你真的认识我?你带我进去又要做什么?”林杨的声音偏醇厚,个中力量远超他这个年龄该有的。
周燕西目光落在江湛手背,凉冷道,“不想死,就松开。”
很不甘愿,但江湛松开,“周燕西,你就是衣冠禽兽。”
“谢谢,我觉得禽兽都在夸赞我。”周燕西语气平静。
林杨稍微挣动手腕,“别动手动脚,我跟你进去。”
“林杨!”林杨话音刚落,陆明镜和江湛同时喊他。
说到底,周燕西绝非善类。不管周燕西这激动是真是假,和他扯上关系都是不好的。林杨这般轻易答应跟他进去,真的不怕其中有诈?
林杨看向陆明镜,最后视线落在江湛身上,“明镜,你该懂我。我这一生,早就无所谓惧。若真能牺牲什么换得你一生幸福,我也是甘愿的。至于江湛,你也不用担心我,我见过比他更心狠手辣的。比起大家都死,我进去,至少一切未知。”
周燕西松开手,朗声笑,“林杨,没想到,你居然跟陆二少是生死交。放心,但凡你跟我进来,我不会按引爆器的。”
周燕西还是周燕西,坦荡荡地卑鄙无耻。
林杨看向周燕西时,变得一脸严肃,“带路吧。”
我耳闻旁观,有些难以消化。林杨给人的感觉是正气凛然,怎么可能跟周燕西有牵扯?
难不成,周燕西真的断背?
以我动乱中活力有限的大脑,只能猜测周燕西是gay……
周燕西带路,经过我时,他突然停下脚步,与我对视。刹那之间,我浑身颤栗,放在身后的手缠绕纠结。我当即弃甲丢盔,恨不能躲在相距半米的陆明镜的庇佑里。
可,江湛和林杨出现之前的陆明镜,的确令我生畏。
对视不过几秒,他忽地勾唇,猛然凑近我。
我条件反射后退,后背狠狠挤压两手,恨不能整个人贴在墙上。我害怕地闭上眼睛,等待命运的裁决。
听到动手的声音,我猜想陆明镜是出手了。但我更清楚陆明镜出手晚了,周燕西最终咬住我的耳垂。湿濡的感觉让我恶心、颤栗、浑身发毛,却无处躲藏,不敢抵抗。
电闪雷鸣的瞬间,我内心不由哭嚎:周燕西不是把全部注意力都投放在林杨身上了吗?怎么又落在我身上?又咬我、吻我,做特别亲昵的动作?
“长乐,今晚我遇到了林杨,暂且放你一条生路。不要太想我,来日方长。”
他嘴唇贴着我耳垂说话,每一次开合,都会向我耳朵吹气。痒痒热热的感觉,竟让我……猛生欲罢不能之意。
我突然能理解,为什么周燕西在囚我与我兵戎相见时,仍然会因为我亲吻耳朵的动作出现小高、潮。耳朵,是个太敏感的地方。
刺激和惊惶都太过强烈,两相交织下,我浑身瘫软,贴在墙壁上。
以致周燕西带林杨上楼后,我仍然余惊未平。
“长乐,我们赶紧走吧。”周燕西一走,陆明镜还是款款深情的他。
我后知后觉,近乎哭喊,“谁要跟他来日方长。”
陆明镜长手一揽,将我拥进怀中,“走吧,事不宜迟。哪怕周燕西真的是祸害遗千年,我都不会再让他祸害到你了。”
“二少,你们走。我在这里等林杨。”江湛紧随开腔。
陆明镜分心回复江湛,“江湛,不行,你跟我一起,先到飞机上等着。林杨的意思,我明白。周燕西确实不按常理出牌,我们应该先减少伤亡,到时林杨真有个一二,也好营救。
我趁势推开陆明镜,“周燕西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我不能用林杨换我的命,周燕西是个疯子……他已经折磨过我了,林杨不该平白无故让他折磨的。”
陆明镜双手按住我的肩膀,“长乐,你冷静。”
眼泪簌簌,我低吼,“我不能冷静!”试问,我该多强大,在经历过死亡、流产、被周燕西到牲畜一样囚禁之后,能冷静?尤其是,当我所有的倚靠陆明镜出现时。
“长乐,亲爱的,先跟我出去,我给你解释。”他柔声安抚,“我了解林杨,他不会……”
我摇头,“我更了解周燕西!结局应该是我跟周燕西炸死在这里,陆明镜,为什么我总是要别人替我受难……孩子替我死了……刚才……我差点害得你和周燕西同归于尽……现在……连这个我不认识的林杨都要替我受罪吗?”
在我心里,有小小的声音在提醒我,要冷静。
可我根本无法控制我自己的情绪。一旦勾连起周燕西对我的所作所为,我完全抑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
“砰”,后颈突然传来剧痛,我失去意识。
“长乐,喝点水。”
谁在喊我?
为什么像是陆明镜?
我不是,在被周燕西囚禁吗?
忽地一阵颠簸,我的后脑勺轻轻磕上肉肉的东西。我吃痛,轻喊出声,同时慢悠悠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陆明镜关切的表情。他身后,是冷冷的背景。这四周看起来,好像是……飞机。这细微的颠簸,耳边无法忽略的响动,都证明着,我和陆明镜在飞机上。
我愣愣看着陆明镜,余光瞥见他手中的水杯。
片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骤然用力抓住陆明镜的手,急切问道,“林杨呢?!”
“林杨没事。”陆明镜安抚我,单手拖住我的后背,意欲扶我起来,“你受惊过度,喝点温水缓缓。”
我依靠陆明镜的力量坐起,捧着杯子不愿意喝,眼巴巴望着陆明镜,“你没有骗我吗?如果林杨没事,他在哪里?”
陆明镜弯身,温柔与我平视,“林杨当然没事,江湛在开飞机,也没事。长乐,你放心,噩梦已经结束了。我们回家了。长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神魂未定:真的要回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