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未婚先孕的悲与欢26
当我睁开眼时,我突然发现我置身陆明镜的卧房。我艰难坐起,心头疑虑诸多。
“醒了?”陆明镜从浴室出来,手上湿漉漉的。
“我怎么了?”我指向自己,“你怎么回来了?”
他坐到我身边,倾身凑近我,与我额头贴额头。感受一番,他才稍稍离身,“李长乐,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你身上怎么能有这么多病?”
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怎么可能,我最健康了!”
“你贫血,例假不正常,操劳过度,身体太虚,容易晕倒。”他吐出一堆,“还有,昨晚你可能真受我影响了,你感冒了。”
我听着过去,“好像都不太重要。”
“可大可小,你再放纵下去,指不定患个癌症。”他一脸严肃,可我总觉得,他在吓唬我。
“行了,你别说了,我给你做午饭去。”我掀开薄被,就势下床。
他将我按回床头,“你看看窗外,午饭早就过了。你躺着吧,我给你做饭去。”
闻声望去,天还是透亮的,我辨不清具体时间。他并未和我多说,起身离开。
等我惊梦般下楼时,常欢已经坐在沙发,娇娇软软喊我妈妈。
我快步走到常欢身边,抱起问长问短。
“妈妈,”常欢依偎在我颈间,“我真的很喜欢陆叔叔。”
我震惊地望向常欢,“怎么突然这么说?”
“开心,妈妈,我和陆叔叔一起很开心。”常欢离开我的怀抱,炯炯有神的眼里,写满真挚。
我不懂是不是陆明镜教的,但是有一点我无法反驳,常欢和陆明镜在一起十分融洽,也很快乐。
陆明镜很快做好色香味俱全的晚饭,他用一套变形金刚留住常欢,当他手抱睡着的常欢,我竟无言以对。
“洗完澡了,我特意腾出一个房间做常欢的卧室,你不会这么煞风景吧?”他说话间,眼波流转,魅力满分。
我无法驳回,探上身帮忙扶着常欢。常欢刚刚睡着容易被吵醒,因此我尤其小心,生怕一个动静惊醒孩子。
蹑手蹑脚关上门,我不自觉牵着陆明镜走了几步。我停在我临时居处和他的卧房之间,“陆明镜,你征服了我的儿子。”
五年来,我活下去最大的动力,就是常欢。而陆明镜深得常欢的喜欢,确实可以影响我。
“我也病了。”他忽的垂头,抓住我的手,抬起,按到他的左胸口,“我爱你爱得病了。”
在我心里,陆明镜其实是在神坛之上的。他做任何事都恰到好处,让人无可指责。但他有他的防线,不随意与人亲近。
自他病中暴露偏执暴戾,他在我心中变得丰满起来——原来衿贵如他,也有阴暗面。
此刻,他更是与寻常男人毫无二致,近似撒娇地求爱。
为什么我心中有乱撞的小鹿?
因为我该死地受用。
“陆明镜,如果我点头和你在一起,我还是会遇到问题就逃得远远的,你仍然要我和你在一起吗?”
当年乔南枝背叛我,我远远逃走,其实是提前认输,也远远没有爱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但我确实不能接受背叛,尤其他后来娶的那个女人,一直打压,看轻我。
“我不会让你逃的。”陆明镜掷地有声。
我却讨厌这样的笃定,“陆明镜,你在设想一个完美的、迎合你心意的环境。你并没有正面回答我,如果是那样一个不完全的我给的不对等的在一起,你真的愿意吗?陆明镜,我也不想委屈你,我真的不能保证我有金刚不坏之身去处理和你在一起之后的各种问题。”
他伸手一揽,“我不需要你的保证,地久天长,是我的责任。”
陆明镜这话,特别大男子主义。
我情不自禁疑惑,如果这些都是因为爱,他到底为什么眼拙至此?
不得不说,在这个当口,我无力争论,我宁愿沉沦在,他给的漩涡。幸福的,温柔的,可能转瞬即逝的漩涡。
他对我很温柔,晚上也并没有怎么样,而是跟我讲了许多故事。
躺在他的臂弯,我顿时觉得,我不是身经百劫千难的奔三妇女,而是可以依偎在亲人怀里的少女。
我睡得很安详。
醒过来时,我睁开眼,迎来第一抹晨光。我身边是空的,陆明镜居然比我早起。我难得停顿几分钟,我突然觉得,在一起,并没有我想象那边险恶。
幸福,其实很简单,也在点滴之间。
至少醒在有他余温的床上,我突然觉得,很满足,此生无憾。
我不再伤春悲秋,瞻前顾后,下床洗漱拾掇。
惦念做早饭,我速度很快,半点不敢耽误。走在楼梯拐角,我不期然撞上沐浴在晨光下,摆弄花草的陆明镜。他真的是很有气质的男人,我远远看着,不觉为之痴狂。
远远的,我看不见他的手,只有拔峭的身姿。但我清楚得很,他指骨分明的手指,能演奏世界上最美妙的乐章……让我不止双耳,连身体都不由沉沦。
他有着一张会是巫蛊之术的脸,但凡谁仔细去看,便失守城池。
“醒了?”陆明镜与我目光相撞,微微一笑。
“嗯。”我反应迟钝,放缓下楼的脚步。
而他离开花草,走向我。
不过一两分钟,我和他已是面对面。我穿着拖鞋,无半分增高,必须得仰视他。而他,为低着头,与我对视。
“早。”我艰难出声儿,可能我尚未消化我昨晚答应和他在一起的消息,也无法一下子从雇佣关系转换成恋人关系。
“我本来想准备早饭,作为第一天正式在一起的礼物。但是你昨晚做了精致的糕点,我就借花献佛了。”陆明镜抬手,自然地撩拨我的刘海,姿态亲昵。
我条件反射一躲,“那我去楼上喊常欢。”
现在约摸六点一刻,把常欢叫起还为之过早。可我也招架不住陆明镜这样的温柔。
陆明镜放行,我躲得远远的。
常欢不知其中弯绕,只知道陆明镜对他好,我对他好,所以他很高兴。
我本想就这么低调地处一处试试,陆明镜非要周末请我的室友和他的朋友一起吃饭。他的意思,不必告诉所有人,但至少能让较为亲近的朋友知道。
让我庆幸的是,陆明镜没有提及见他家长的事。和他一起见个朋友,我都满心没底,再去林蔓口中那个深不可测的陆家,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保存完好的躯体。
稍微好一点的是,我是个孤儿,至少我受辱起来,不会危及亲人。至于常欢,大人再刻薄,在孩子面前,总会保留一点温存的吧?
不过以前看那种年度大剧,高门大户的长辈很在意血缘……常欢并非陆明镜之子,会不会……
诸多问题,我不敢细想,甚至鸵鸟式地希望我永远不必迎来那样的日子。
周末很快来临,陆明镜向医院请的假,一起请假的还有赵寅。我的室友们,目前时间都自由,欣然同意。
林蔓对于我和陆明镜在一起的事情很淡定,宋鸽担心我,找我促膝长谈,陈白露是励志派,噼里啪啦和我讲了一堆如何守住男人的窍门。不管如何,我知道,她们都是关心我的。同在屋檐下四年多,终归不是流水时光无踪影。
在一起后,他的家事还是我料理,我坚持的。我并不想改变什么,这样我会感觉自己毫无用处。但是他对我的态度好很多,挑剔的毛病改了些,比较好伺候了。来往他家和林蔓家之间,我们也毫不避讳的同进同出,可能因此,乔南枝知难而退。
又或者,杨琼花在S市召唤乔南枝了,他不得不回。
亦或是,他仍躺在病床上养伤。
总之,自宋鸽打走乔南枝,我没有见过他,也不想见。如果他能知难而退,最好。
陆明镜请客,早早带我赶到预定好的酒店。考虑到我们聚会可能会玩嗨,陆明镜请了阿姨专门照看常欢,直到我们回来。
我左右思量,还是决定留常欢在家里。
林蔓、宋鸽先来,说陈白露要去洗手间补个妆。若不是陆明镜在,林蔓肯定会讽刺陈白露是“捞女”之流。但此刻,林蔓只是语气有些不屑。
陆明镜微笑以对,从容应对我的朋友。
林蔓她们,确实是我在B市仅有的朋友了。之前的邹静,若不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撮合”之功,我也不会被邀请去婚礼。说实话,自离职后,我们是没有联系的。
S市呢?我本来就是孤僻,没什么朋友。我离开,是割舍一切的,我不想有任何过去的牵扯。由是,原本交好的朋友,疏远五年,也够远了。
我很感激林辰的从容不迫与细致体贴。
话题稍稍预热,门又被推开,是赵寅,身后跟着两个陌生男人。他们都比赵寅好看,气质却各有不同。
赵寅左手边的男人,头发是竖起的,眉目间流露出股邪佞,他是张扬的好看行。从他穿衣来看,尤其是西装口袋别枝玫瑰,风骚得没谁了。
而赵寅右手边的男人,则沉静内敛多,穿着也简单,让我不由想到腹有诗书气自华。相比来说,我更喜欢他这样的人做朋友。
这些都是陆明镜的朋友,不然他也不至于请。
陆明镜互相介绍,读书人唤作李砚,名如其人。另外一个,则是江湛。
陈白露姗姗来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陈白露看到李砚时,表情很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