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抱歉!我太粗鲁了。.”范翼哑声道歉,拇指轻抚被他吻肿的红唇。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她没怪他,反倒柔声关心问他失常的缘由。
“没什么。”他嘴角轻勾,试图一笑置之,手指拨整被他弄乱的她的长发。
他无法向她坦白,自己嫉妒她将来的结婚对象。
“真的没什么?”她怀疑,感觉一定有什么蹊跷。
范翼大掌顺着她的长发抚摸,眼色转为温和,缓和前一刻吃飞醋的躁动心绪,低声探问:“你想……结婚了?”
“呃?没有啊!”齐舒妤摇头,脸色不由得微热。
难不成,他误会她向他分享这婚戒是有什么暗示?
二哥曾告诉她,范翼没有结婚打算,没有跟她在一起的长远计划。
她听到当下虽不免难过,却也因他的背景而能够理解。
范翼只在乎现在两人的感觉,在目前阶段会和她认真专一交往,至于不确定的未来,以他实事求是的性格,自是不会轻易承诺什么。
因为了解他,她才不再介怀,抱持单纯心态看待两人的感情,也想和他无负担地单纯谈恋爱。
“呐,你不要误会喔,我真的只是想跟你分享我的设计成品而已。”她向他强调,就怕他觉得跟她交往,有结婚的压力负担。
也许,她已至适婚年龄,但如今有自创品牌事业,她希望仍能保有单身,可以更努力去创业,而非被婚姻家庭所束缚。
闻言,范翼内心松了口气。
只不过“结婚”这字眼,不由得进驻他心底,教他开始思虑跟她的未来。
第10章(1)
这日傍晚,齐舒妤搭出租车来到范翼的住处。
下车后,她提着大包小包要上楼,看见楼下停一辆黑色进口车,纳闷了下。
除了她偶尔搭自家座车来找他,她还不曾见有这么显眼的进口车,出入这条小巷道。
她两手提着一堆东西,原想先按电铃要他下来接收,又想给他个惊喜,于是缓缓爬上四楼阶梯。.
才到四楼,她便见一个人影从范翼的公寓门口离开。
男人约莫三、四十岁,一身黑色西装,身形挺拔,五官冷漠,与她擦身而过,往楼梯从容下去。
神色恼怒的送走不速之客,正要甩上铁门的范翼,惊见女友到来。
他忙敛去脸上愠色,上前迎向在楼梯口的她,伸手取过她两手拎的重物。
“怎么买这么多东西?没叫我下去拿?”范翼笑问。她买的全是生鲜食材。
她提过要来他住处吃火锅,他提醒她,现在是夏天,且他屋里没冷气,不是吃火锅的好日子,可她仍坚持,还表示要自己带食材过来。
“这可能要煮三天三夜才消化得完,你要陪我吃这么久?”范翼挑眉,语带一抹暗示。
“我有跟二哥报备,今晚会较晚回去,可以陪你吃晚餐吃到宵夜。”齐舒妤微微一笑,一时没听懂他的暗示。
尽管二哥仍对范翼有意见,但态度已稍稍放软些,不再那么强烈反对,也许因范翼对二哥释放善意,虽然没刻意恭维讨好,但常透过她的手机,传送她所在之处的讯息。
他知道二哥热爱美食,这几日,每当带她去吃位于巷弄里的小店,总会要她拍照传给二哥,他也常偷拍她一些自然流露的神情,幸福满足或欢乐大笑,他时不时会把她的照片传给二哥。
他没多附注记,只以行动、用照片向二哥证明,她跟他在一起很自在、很快乐。
“那我马上跟你二哥报备更正,今晚不让你回去了。”范翼说得直白,一副迫不及待似的,拎着食材随即转身进屋里。
齐舒妤脸微红,跟着他身后进屋。
就见他把数袋食材先搁沙发,真的拿起她的手机,传出一则讯息给二哥。
“好了,我们有很多时间慢慢吃。”他开心一笑,又将一袋袋食材拎起,走往厨房做整理。
齐舒妤见他若无其事,对于方才所见的人,她仍无比疑惑,没漏看他在送出对方时,脸上表情很难看。
“你先去客厅看电视,我来弄前置作业。还以为你会去超市采买,这些是传统市场买来的吧?”
“这是去工作室办公大楼后面巷子里的传统市场买的,我还先去找廖阿嬷,请她教我买菜需注意的地方,也问她火锅需要哪些配料,阿嬷本来要陪我去买,是我想一个人挑战看看。”
她一副完成大挑战似的,向他语带一抹炫耀。
这是她第一次买菜,且是去传统市场,面对人潮拥挤,众多摊贩吆喝,她虽然一度有些紊乱无措,但没多久便愈买愈上手,也觉得很有成就感。
“这些菜、鱼虾、肉类跟水果都挑得很不错。”范翼转头,对她竖起大拇指,咧嘴大赞。虽是买菜任务,但对她而言,可谓生平第一次创举。
“我也要帮忙,你教我怎么弄?”她想跟他挤在这小厨房里,想跟他一起处理食材,就算是简单的洗菜,她也没做过。
“这大白菜跟高丽菜先掰开,一片片用清水冲洗,其他菜也要清洗,肉片要再切薄些,蛤蜊要浸泡吐沙,虾子得清肠泥……”范翼将食材一袋袋拿出,分类边做说明。“虾子我来处理,你洗大白菜就好。”分配给她最简单的任务。
齐舒妤于是站在流理台前,掰菜叶,偷瞧身旁低头在砧板上处理虾子的他。
“范翼……”憋了许久,若不问清楚,她会很难受。
“有问题?”
“那个,刚才离开的人是谁?”
范翼一怔,停止手上动作。
他以为可以若无其事带过去,只要舒妤没提起,他就不需要解释,但若她问起,他很挣扎该不该告诉她真相。
“讨债公司派来的。”他先以玩笑口吻,意图糊弄。
“讨债公司?你有欠债?!欠多少?”因他神色正经,她竟当真。
方才她乍见的男人,冷漠又严酷,而楼下所见的黑色进口车,应该是对方开来的,那派头气势,还真有几分黑社会。
她想起范翼提过,他母亲在他很小就罹患重症,一直是靠药物稳定病情,直到他升大四,他母亲病情恶化,最后不治,而他因故没能陪在重病的母亲身边,在母亲病逝后,因自责难过,开始生活荒唐,自我放逐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不免揣想,是不是他过去曾借贷,偿付母亲的医疗费?听廖阿嬷说,他从国中就有打工经验,高中到大学更是半工半读,负担家计和学费。
她又想到他之前曾去玩危险的飙车游戏,听阿泰他们提及,他直到现在偶尔还是会去参与那搏命的游戏。难不成,他是为了赢赌金还债?
齐舒妤关心的问:“你欠多少钱?老实告诉我好吗?我可以先帮你还,绝不会让我二哥知情的。”
她紧张强调。
两人已交往四个月,她竟不知道他有负债,可能常面临被讨债公司上门讨债的压力。
范翼转头看她,一脸讶异。
“你相信?”他这明显是开玩笑,她竟会当真,还急着要为他还债。
“你说的,我都信。”她神色认真的凝视他。“你别在意男人面子问题,让我先替你解决眼前的难关好不好?”
以为他是顾面子,又曾被二哥误以为是因钱才接近她,所以瞒着她有债务,也是情有可原。
“你就当是向我借钱还债,以后再慢慢分期还我就行。”她替他找理由,要他接受她的帮助和善意。
范翼忍不住噗哧一笑,却也因她的话,心头一阵暖。“败给你了。我说笑的,我没欠债,从来没有。”
“欸?”她眨眨水眸。
“你要听真话,那我们晚点才能吃到晚餐了。”他洗净双手,只能向她道出真相。面对单纯善良的她,他不该对她再有一丝隐藏。
稍后,两人坐在客厅,范翼第一次向她提及生父,他的身世只曾告诉方允泰,没向其他人透露。
“刚才那男人,是老头子从日本派来的说客。”他撇撇嘴,神情嫌恶。
“老头子?”齐舒妤一愣,听他的语气,彷佛是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