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见尹承善迈步往外走,商飞雪着实松了口气。.
当商飞雪这么想的时候,尹承善突然旋身,给了她一记暧昧不明的笑,“你……很有趣。”留下这句话,他拍拍屁股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有趣是什么意思?!那他们到底是达成共识了没有?
商飞雪愣愣地望着那消失的身影,不知为何,想起他临走前的那抹笑,她竟……竟然觉得心扑通扑通跳得好快。
瞧得见吃不着是吧……初冬阳现在的表情摆明了是等着看笑话的意思。
今早她得到消息,昨晚尹承善还是睡在外院的书房,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尹承善压根对商飞雪没有意思,不过守门婆子说尹承善是待了好一会儿才离开的,所以她觉得啊,肯定是郎有意妹无情。
正因如此,她对商飞雪更有好感了,毕竟能治得了尹承善的人可没几个。
自古以来妾室入门都得照规矩侍立于主母身后,即便商飞雪让人唤一声侧妃,可到底在正妻面前就是矮了一截,一早让丫鬟收拾齐整了,她便赶忙来到主屋向初冬阳请安。
只是商飞雪还没开口问好,初冬阳一见她出现便亲昵的迎上前,像彼此多熟络似的握住她的手。
向来不惯与人太过亲近,商飞雪下意识缩回手,那一瞬间,初冬阳身边伺候的嬷嬷丫鬟们都换上了怒容。
商飞雪感觉到也看见了,但她不甚在意。
她会来请安只因她还需要在王府待一阵子,待到商清远有动作了,她做完她要做的事就会离开,既然不会久待,这些人的脸色她也不需要在意。
“放肆!”封嬷嬷觉得自家主子太过放任商飞雪这个妾室,忍不住张口低喝。
懒洋洋扫了封嬷嬷一眼,商飞雪没说什么,只对依然朝她笑得亲切的初冬阳说道:“王妃恕罪,婢妾一向不惯与人亲近。”
她语气淡淡的解释着,那丁点惶恐也没有的模样,再次入了初冬阳的眼,初冬阳不甚在意的说:“没事,是我唐突,吓着妹妹了。”
自己这个妾室没道歉,王妃却先道了歉?且态度比她还好?
商飞雪突然觉得尹承善这对夫妻都有些古怪,让她摸不着头绪。.
这时只见丫鬟打起帘子,尹承善缓步走近两人。
“王爷,用早膳了。”一见尹承善进门,初冬阳忙不迭指挥丫鬟们布置早膳。
望着桌上那些精致的菜肴,商飞雪自然也觉得饿了,可她知道这些东西不是给她吃的。
她生母是姨娘,打小便知当人妾室得伺候完主母了才能去用膳,这是规矩。
虽然规矩很可笑,但她本就没打算和他们同桌而食,便冷着一张脸站到初冬阳身后,并接下封嬷嬷朝她递过来的筷子,准备替初冬阳布菜。
没想到筷子才握住,初冬阳却先一步将她扯向前,亲切的同她说道:“妹妹昨儿个累坏了吧,定是没好好用晚膳,快些一同坐下来用膳,我不用人伺候的。”
初冬阳的笑容几乎闪花了商飞雪的眼,却让她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因为她完全弄不清楚初冬阳的善意所为何来,这种没心理准备的事只会让她更不安。
“王爷应该不介意妹妹同我们一起用膳吧?”初冬阳技巧性的按住想要起身的商飞雪,笑着朝尹承善问道。
瞧着商飞雪一脸的局促不安,尹承善漾开进门后第一个笑容。
她那怔愣失神的模样倒挺可爱的,至少比昨天拿匕首抵着他时可爱多了。
“本王自然不介意,咱们是一家人,合该一起用膳,亲近亲近。”尹承善举箸,夹了一筷子的菜到商飞雪的碗里。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商飞雪不知该怎么反应,忍不住望了初冬阳一眼,但见她笑颜未改,完全瞧不出半点不悦,她就更困惑了。
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是啊,妹妹同咱们是一家人,王爷可是很少这样疼惜人的,看得姊姊我都嫉妒了呢。”嘴上这么说,但初冬阳的笑容却更盛,且这些话明面上是说给商飞雪听,实际上更像是在打趣尹承善。
“婢妾不敢,还是王爷王妃先用,婢妾等会再用吧。”虽然口口声声以婢妾自称,可是商飞雪的神情却不见卑微,一点儿也没有屈居人下的感觉。
“怎么,你不敢与本王同桌用膳吗?”见她起身,尹承善突然开口说道。
“婢妾不是不敢,只是不想。”对于他的挑衅,商飞雪原想隐忍,但见他眸中露出一丝轻视时,她忍不住地挺了挺胸膛回嘴。
“但本王只见你要落荒而逃。”
“我不会逃。”如果要逃,她一开始便不会上花轿。
“那就证明给本王看。”尹承善淡淡说了一句,接着就自顾自地用起了早膳。
看他那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就教她心中来气,这人怎么就爱激她!
她明白他的言下之意,若是她此刻走了,便是落荒而逃,可若是留下来,这顿饭只怕是要食不知味了吧。
在这进退两难之际,商飞雪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了下,她低下头看见是初冬阳在拉她,示意她别置气快坐下。
不习惯让人亲近的她本想再抽手,可瞧见初冬阳那漾着真诚关切的眸子时,她竟不由自主地坐了下来。
举箸,却有些食不知味的吃了起来。
第4章(1)
疼,很疼!
一阵钻心刺骨的疼!
商飞雪疼得额际淌下了豆大的汗珠,疼得她都有些意识不清了,但这时的她却想起了出嫁时简氏露出的那抹得意笑容。
那时她蔑视简氏的得意,如今她才知道对方的得意从何而来——
不知何时,她竟着了商清远的道,这表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被她的乖巧所骗,且他明知道她心中有恨,却还是放心让她嫁入王府,那是因为他有十成的把握,她一定会听命于他。
冷汗淋漓,商飞雪却突兀的露出笑容。
商清远以为这样便能制住她吗?他当真是太天真了。
她不怕死,从来都不怕!她只在乎死的时候能不能把整个冬宁侯府都拖下地府给她陪葬。
想到这里,她唇瓣的笑容更盛了,然后她深吸一口气,咬牙从床榻坐起身。
即便细致的脸庞毫无血色,可就凭着骨子里那抹倔强,她逼自己站起来,接着笔直朝房门口走去。
“侧妃这是要去哪里?”瞧着商飞雪步履不稳的走了出来,伺候她的丫鬟迎花似是没瞧见她的不适,带着笑容迎了上来。
“让开!”商飞雪打一开始就知道迎花是商清远派来监视她的人,平时一句废话也不会同对方多说,她已经很小心的了,没想到还是着了对方的道。
“侧妃瞧着好似不是很舒服呢,还是快快进房躺着吧。”迎花假惺惺的道。
算着日子,她也知道今日该是毒发的时候,甚至她的怀中就揣着一份解药,那能暂缓疼痛。
侯爷说了,吃了这毒药若是不按日按时服下解药,毒发之时,那焚心蚀骨的疼痛会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滚开!”商飞雪的双眼因为疼痛而泛红,但她咬牙忍着,就是不想让人拿捏住,她绝不让小人得意。
商飞雪推开了挡在她面前的迎花,而迎花似乎没料到商飞雪竟然还有力气反抗,一时不察,就这么被她推了开来。
望着商飞雪那奋力迈步的身影,回过神来的迎花几个箭步上前挡住商飞雪,虽然情况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她仍极力控制住。
“侧妃的解药在我这儿呢,侧妃若是不听话,便得受那蚀心之苦,若是侧妃此刻乖乖回房,那么奴婢自会奉上解药。”现在迎花看起来比商飞雪更着急。
虽然侯爷交代得要明日清晨才能给解药,说是要让商飞雪尝尝疼痛的滋味,她才会乖乖的替侯府做事,可瞧着商飞雪那打算玉石俱焚的样子,迎花心中有了几分犹疑不定。
若是逼急了商飞雪,让商飞雪将所有的事捅出来也不太好,毕竟侯爷还得靠商飞雪拉拢住泷阳王的心,接着替侯爷找出那幅图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