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只是那么一眨眼的工夫,主客易位,原本彷佛已经被整治得奄奄一息的尹承善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了龙笑阳。.
“给我解药!”咬牙说出这句话,尹承善故意加重了手劲。
尹承善不用语出恐吓,只消这么一句话,龙笑阳便知道若是他不肯交出解药,那么尹承善绝对不在乎与他玉石俱焚。
“就算我给了你解药,你以为你能逃得出去吗?”这里就算称不上是铜墙铁壁,但也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尹承善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不劳你费心。”尹承善又施了一点手劲,让龙笑阳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龙笑阳虽然有着皇子威仪,却也很怕死,又加上认定了尹承善一定逃不出去,便从怀中掏出解药给尹承善。
第9章(2)
解药一入手,尹承善吹了一记响亮口哨,没想到原本阖上的密室门竟然又被人打开,踱步而入的是笑意不达眼底的龙笑沧。
“二哥,这门里门外可围了不少人,让你的人可别轻举妄动,再说了,弟弟今天可是领了父皇的旨意才来的。”龙笑沧嘴上喊得亲热,但眼神很冷。
尹承善在密室的这段时间,在父皇的雷厉风行下,与二皇子同伙的官员已被清查了一遍,该抓的也抓了,该镇压的也镇压了。
这场夺位之争已经在他们缜密的谋画下,以兵不血刃的方式结束了。
“怎么可能?!”龙笑阳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一双眸子左右瞟着,明显想为自己找一条生路。
他所做的事可是谋反,若是到了父皇面前,肯定没有活路,不如在此奋力一搏,等他逃出去了再重新整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二哥还要做困兽之斗吗?你可能不清楚,父皇曾经将一支虎狼之师的调度权给了告老卸职的威远将军,如今那些士兵正围住了这里、提督衙门,还掌控了入京各个要道,这样二哥还会觉得自己能有翻身的机会吗。.”
简单的一句话,龙笑阳便知道一切全完了,但他实在不甘心……
可惜在龙笑阳还满脑子想着要做困兽之斗时,向来对他忠心耿耿的商清远竟然在这个时候拔出一把匕首,冷不防地送进了他的胸口。
眨眼间就被夺命,龙笑阳圆睁的眼睛流露出浓浓的不甘,在他倒地的同时,商清远立刻跪在了龙笑沧面前,想要表示忠心,为自己谋一条生路。
龙笑沧瞧都不瞧他一眼,一抬脚就踢翻了他。他这一脚自然是为了尹承善……好吧,也为了表弟那宝贝得要死的商飞雪,因此他下脚的力道用了十成十。
那商清远求饶的话都还来不及说,便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四皇子,微臣想回王府。”一脱困,尹承善最在意的依旧是商飞雪的安危。
瞧着他那不争气的模样,龙笑沧没好气的说道:“快去吧,知道你的心魂早飞了。”
龙笑沧那调侃的话还没说完,尹承善竟然当真一溜烟地出了密室。
疾行了几步,尹承善蓦地顿住了脚步,只见那原该乖乖待在王府里头等他的人,竟然就站在他面前。
“谁让你来的?”他的语气不善,其实只是因为不想让她瞧见他现在这般狼狈的模样,更不想让她担心。
因为衣服早破了,商飞雪轻易就能瞧见他身上的血痕,顿时,她的心彷佛被人捏住了似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上前几步,静静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十指交缠,紧紧相扣。
“我们回家吧。”说这话时,她嘴角扬得高高的。
一直以来渴望有个家的她,因为他,梦想终于成真,从今而后泷阳王府就是她的家,也是因为他,她终于有了家人,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想到这里,她一双水眸凝望着他,不禁踮起了脚尖,在他的唇上轻轻烙下一吻,以吻立誓。
这个她曾经无所不用其极想要逃离的男人啊,总算用他的爱将她紧紧捆住了,她再也不想离开了。
商飞雪懒洋洋地躺在床榻上,望着不远处尹承善亲手为她种下的一棵棵桃树,如今已然绽放出美丽的桃花。
桃之夭夭,空气中亦隐隐地浮着一阵阵桃花香。
闭上了眼,她享受起这难得的清静。
好不容易,在经过一年多的调养之后,原本荏弱的她终于变得健康起来,总是苍白的脸庞也多了血色,甚至浮着一层淡淡粉晕,最最惊人的便是她那大得吓人的肚子——经过这几个月外公时时刻刻的调养,她终于有了身孕。
即将做娘的她,一改往日那清冷的性子,变得极黏人。
说到黏人,想到刚刚发生的事,她有些来气了。
嘟着嘴,商飞雪气呼呼地望着远方的一片粉桃,手里还不住地拿着果干往自己的口里塞,以吃泄恨。
等到尹承善下了朝回来,就见她那可爱至极的模样,忍不住爱怜地摇了摇头,几个跨步走近她,在她身侧蹲了下来。
他眉眼带笑的问:“怎么了,气嘟嘟的?”
面对他的关心,她凤眼斜睨,自有一股教人爱怜的风情,惹来了尹承善的心波荡漾,几乎忍不住想紧抱住她。
尹承善带着薄茧的手轻抚过商飞雪的脸颊,然后不等他催促,她就瞪着他,一古脑将不满说出——
“那个冬阳也太没义气了吧!悄悄地将包袱收一收就跑了,怎就不等我生下孩子再说,两个人也能作伴啊!没义气的家伙。”
尹承善脸上尽是宠溺的笑,很想开口提醒她,等她生下了孩子还得坐褥,坐褥完还得照顾孩子,若真让冬阳等着,那可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再说了,冬阳是跟着轩辕醉跑的,安全上不用担心,他也就什么都没说了。
为了安抚她的情绪,他上了软榻,接着将她抱进怀里,严严实实的。
每一回只要他出了门,心里便总是记挂着她,那份挂心总要等他回到了王府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才能放下。
这便是一种牵挂呵!
如今他有了一个名符其实的妻子,他才不想管那个当了很久的假妻子要溜到哪去遍访山水,他在意的一向只有他的飞雪。
“别气了,你该歇歇了,否则等会儿肚子里的孩子又要向你抗议了。”
“怎能不气,你就不知道外公成天端着乌漆抹黑的药汁往我的喉咙里头灌,我多想跟着冬阳出去晃晃啊,这才能躲过外公的恐怖汤药啊。”一偎进他的怀里,她便觉得自己的眼皮跟着沉重了起来。
尽管她努力撑着,可是睡意还是随着温暖不断袭来而越来越深,可即便在阖眼前她都不忘抱怨威继风那一碗碗苦死人的汤药。
闻言,尹承善的薄唇微微地往上翘。
傻丫头,若不是外公的那些汤药,哪来你肚子里的小家伙啊!
暖风袭来,他低头看着怀中人儿渐渐沉睡,他也跟着阖上眼,与她一同入眠。
转角处,戚继风端着一盅还冒着烟的汤药伫足原地瞧着这一对璧人,虽将那些抱怨全都听进了耳里,可也没打算如外孙女所愿的中断汤药。
这辈子,他没来得及为女儿做的,他全都要为外孙女做到,他会爱她、宠她,看着她幸福快乐一辈子。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