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说,你不能说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地从山上走下去。.
清溪这才知道自己来到的地方十分隐蔽。
这里不是一个小山村,而是独有一户,以前,她脚伤从没有出过门。这里的安静,她也只以为他们的住处位置偏僻些,所以比较幽静,如今她才知道那所房子竟然在半山腰上。
清溪低头叹了一声,不记得自己有爬过山。
她问他:“我是在山上晕倒的?”
本来不报什么希望的,梧桐此时竟然耐心地对她说:“不是。我与婆婆是在山脚下看到你的,当时的你被雪淹没,只余几缕头发漏在外面,要不是,我的眼神尖,说不定现在你都成一堆白骨了。”
清溪一听到自己成为一堆白骨这种话,他都能说出来,不由得气结。她反驳:“哪有那么快!”
梧桐的公子脾气又上来了:“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也这般顶嘴。”
清溪想了想,吃人的嘴短。她连忙赔笑:“抱歉。我错了,确实会成白骨的。”
梧桐再次怒了:“这话,我能说,你不能说。”
这是什么道理?清溪想不明白,不过看在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加上又有多么多的面袋在身边,清溪确定还是不要与他争论。.
她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梧桐放心地看了她一眼,再次驾马车。
他小小年纪便能驾起马车来毫不含糊,清溪由衷的佩服。她如今可是连驴都不敢骑的。
梧桐不说话,她也不好问。
两人一时无话。
因为是在冬天,加上刚下过雪,地面因为霜冻,有的还是滑的。梧桐驾车在地滑的车面上行驶并不快,但一到没有冰雪的地面上行驶地又特别快,他总能快速地在快与慢之间自由地转化,而且驾车稳稳当当的,清溪更加佩服起他来。
她的眼神看向他时候很明亮。
梧桐不觉自豪,他可是驾车高手,当然排除掉自己夸奖的成分外,他确实如此。
清溪坐在车上,拉着门帘,一直看着他,也不说话,当然偶尔也会看些其他的风景,只是当她转身去看风景的时候,梧桐就会找她说话,结果导致她一路上的目光绝大多数都分给了梧桐。
梧桐暗暗得意,这风景那比得上他风华正茂,只是进入清溪所住的村落,他嘴角的笑越来越小。
“喂,那不是那个忘恩负义的贱货?”有人指着露出头的清溪低声说。
叶清溪认得他,就是王叔的老婆王婶。
“可不是嘛?前些日子不是还被自己的娘亲赶出门来,怎么现在还有脸回来?”
“她前面那男孩是谁?你们见过吗?”
“没有。”众人各自摇了摇头,表示从没有见过这个人。
清溪慌忙放下帘子,并没有注意到梧桐手里越握越紧的缰绳。
突然不知为何,马受惊,直直冲向正在咬舌头的众人。
那些人吓得不轻,一哄四散。
梧桐一脸担心地喊着:“婆婆们,帮帮忙,马不知道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受惊了!”
清溪领教过他毒舌的本事,此时掀开门帘,敲看到慌慌张张逃跑的王婶摔了一个狗啃泥,一时觉得好笑,但是面上仍然担惊受怕地问梧桐说:“怎么了?”
良久,他回了一句。
“不好意思,手滑。”
清溪沉默,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只是一脸感动地看着他。
梧桐投降:“可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我犯了滔天大罪。”
清溪摇头:“是我犯了滔天大罪。”
梧桐皱眉:“什么?”难道那些人说的是真的,这女孩真的是忘恩负义的人?看起来不像啊?
他的狐疑有一瞬间打击到她,只是清溪不说。
她淡淡地叹息了一声:“不该强出头。”
一句话,梧桐便了然,这该是一个多么单纯善良有勇气的姑娘。
他笑着对她说:“回家了,开心些。”
清溪扯了下嘴角点头。
离家越近,她越是紧张,娘亲气消了吗?会接纳她吗?她不得而知,有些惴惴不安,也许察觉到她情绪不稳,梧桐怒吼了她一句:“还不下车。”
清溪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到家了。
托他的福,经过他那一吼,她竟然不怎么慌了。想了想,娘亲若是还在生气,顶多她被骂一顿,亦或者再次被赶出门去,这次有梧桐陪着,她想她不至于在狼狈地独自冒着风雪跑出去,然后晕倒在路上。多少会比上次好了许多,她安慰自己。
有些紧张,她呼出好大一口气,才敲起自己的大门,那样子,好像里面住着的人是老虎似的。她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