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巧遇救兵
“你一定要找到云尼师太,一定要带回救援,一定要快。.”
猛然惊醒,耳边回荡着父亲的嘱托,棠慕依暗骂一声,费力地站起身子,看了四周荒无人烟,连只野兽都没有,好在她是丛林的女儿,最不怕的就是自然,拿着箭矢吃力地走向小溪,开始捕鱼行动。
篝火燃起,天已近晚,棠慕依明白没办法赶路了,找了几根枝干脱下半湿的外衣放在篝火旁烘烤,将捕捉来的鱼用匕首处理好烤熟便开始补充能量,温暖的火焰驱走那一袭冰冷,通体说不出的舒畅。
拿出腰间的匕首走向草丛收割今晚的床铺,随后又拿出皮手囊在四周倒出粉末,丛林的女儿随时带着驱虫的草药,最不怕在外过夜。
第二天一早天微微亮棠慕依便醒来,看着受伤的胳膊,天翔需要双手操控,眼下肯定是不行了,郓城距离这儿骑马也要两天,走过去还不知道多久,得想办法弄来工具,摸摸干瘪的口袋,里面只有几个铜板,难道要偷吗?
寻了些野果做干粮,棠慕依踏上路途,走了很久都没有看到有人骑马路过,无非都是些徒步旅人,棠慕依叹了口气,人倒霉怎么做都不顺心。
日上正中,棠慕依在大道上被一个人堵截了,准确来说被一个小尼姑堵截了,来人自称云尼师太的弟子,奉命来接她。.
奉命,奉何人之命,莫不是云尼师太?
带着满腔的疑惑,棠慕依跟着小尼姑走了一里路,目光时不时地落在小尼姑的身上肆意打量,说实话,她不是很相信这个小尼姑,她出现的太突然。
“是云尼师太让你来的吗?”
如果是,那翼族的情况师太知不知道,若是知道,为何来的是这个小尼姑而不是救兵,若是不知,那这个弟子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棠慕依心中有太多的困惑,右手警惕地按着腰间的匕首,半分不肯松懈。
小尼姑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地赶路,而棠慕依则锲而不舍地追问,许是被烦到了,小尼姑最终还是开口,“师父只是让我来接应姑娘,并未有任何嘱托,姑娘想知道什么还是等见到师父再问吧。”
这下棠慕依脑中困惑更深,“你怎知接应的人就是我?”
没有画像,没有任何凭证,小妮子一来就问自己是不是翼族族长的女儿,手中有没有玉佩,目的简单明确,让人不得不怀疑。
小尼姑走的很快,时间久了,有伤在身的棠慕依明显有些体力不济,额头细汗连连,愣是忍着没出声,在穿过一堆堆柴火架子时,小尼姑终于耐不住了,拔起腰间的软剑刺了过来,本就警惕十足的棠慕依敏捷地避开。
“你到底是谁?”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下地狱去问吧!”
小尼姑出手非常狠,只是武功招式一点也不像专业的,直觉告诉她小尼姑不是杀手,既然不是杀手那就有可能真的是尼姑,莫不是云尼师太知道自己的行踪?或者她跟汪家父子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交手间棠慕依思绪百转千回,种种困惑将她环绕,眼下却不是可以思考的时间,夺命的剑光在烈日下闪耀,险险地擦过她的耳边,留下一道后知后觉的血痕。
棠慕依的身形很敏捷,手中的箭矢被她当做棍棒挥舞,时而化为利剑,胳膊的伤口崩裂,鲜血透过衣服渗出,只是她顾不得这点疼痛,战斗让她无视一切,唯有保命才是正道。
每每险险地避开小尼姑的杀招,不知是体力不支还是失血过多,棠慕依渐渐地有些力不从心,小尼姑见时机已到,纵身一剑刺了过来,棠慕依虚晃一招,左手自腰间拔出匕首直接割了她的喉咙。
鲜血涌出,棠慕依没有胜利的欣喜,有的只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她知道自己赢得很是侥幸,缓缓地走到已经断气的小尼姑身侧,夺了她的软剑,割下人头,而后大字地躺了下来,胳膊的伤口还在继续,棠慕依撕下小尼姑的衣角重新包扎。
过去如果谁告诉自己有一天会斩下别人的人头,还要和死人躺在一块儿,棠慕依绝对不信,更不用说还要死尸的衣服包扎伤口,那更不可能,如今两件事她都做了,没有胆怯畏惧,有的只是平静应对。
抬头仰望着天,棠慕依突然笑了起来,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谁会觉得一个正常女子躺在一具无头女尸身侧好笑,更不用说身边还带着个人头,而她却在笑,由最开始的低低浅笑变成仰天大笑,好像这辈子都没笑过般。
一个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棠慕依又突然哭了起来,轻声的呜咽诡异而心疼。
一个刚成年的少女,自小在村落林子里长大,到底没离开过亲人伙伴,更不用说独自应对生死较量,一个不小心就真的于此长眠了,劫后余生的她除了欣喜还有后知后觉的恐惧。
休息片刻后棠慕依爬了起来,原本的麻布衣裙早已辨不出模样,泥土混合着汗水以及凝固的血液,整个人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一般,纵然从不讲究外表的她此刻也被自己恶心到了。
提着小尼姑的人头,棠慕依迫切希望可以看到一弯清澈的溪流,走了半个时辰,小溪没看到,倒是看到了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涌来,看架势像是班师回朝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