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蝠族少女
“我听说了，”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棠慕依平静地道，“那个人他来找过你。.”
擦拭疾风的手停滞了瞬间，闻亭没有立即回应，过了半响才听到他从鼻腔里发出的一声微不可闻的“恩”，只是间隔一秒便开口道，“警告我离你远点儿。”
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这下轮到棠慕依无言了，她很想问你怎么说，可想了想觉得无需再追究这毫无意义的问题，如果闻亭答应了，今天两人就不可能坐在这儿面对面说话了。
只是，为什么？她很想知道。
“我从未承认他的身份，也不会给他干预我生活的机会，我的朋友，轮不到他做主。”
这算是回答吧，棠慕依知道闻亭心里有怨，也许他自己不会承认，只是那平静的语气透着浅浅的激动，不仔细倾听根本无法察觉，或者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吧，不过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他不言，她便不语。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资深的吃货，曲慧夕将她的厨艺发挥的淋漓尽致，这一手好菜简直不输芷兰，原本只是一个留下她的理由，现在觉得，这理由太机智了。
酒足饭饱后三个人沿着林间小道向城门走去，一路上就属曲慧夕最为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无非就是闻亭肯正眼看她，或者和她说了几句话，从那些话她甚至引出暗含的意思。
例如一句“你喜欢竹子？”曲慧夕会认为闻亭是在打听她的喜好；或者“下次带些雪鱼来，”在曲慧夕的眼里就是变相的邀请，诸如此类……
棠慕依无语地摇摇头，这丫头彻底没救了，也不知道自己说那些话是好是坏，要不要让她清醒的认识现况，只是很久没有看到曲慧夕笑得这么开怀，棠慕依着实有些不忍。.
刚出竹林就被蝠族的人给拦住，看到他们脸上的火纹曲慧夕和雾莲不由得倒吸一口气，那些古怪的服饰更让两人困惑不已，相比较而言棠慕依就镇定许多。
“我找棠慕依，不相干的人可以离开。”
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自蝠族人堆中传出，接着一位身穿淡紫色罗裙配白色暗纹的曼妙少女缓缓出现于众人眼前，少女脸上没有那狰狞的火焰花，身上的衣服也是普通少女的服饰，想必应该没有那奇怪的翅膀吧，棠慕依想。
“她找的是我，你们先走，”棠慕依对曲慧夕和雾莲说。
察觉来者不善，曲慧夕和雾莲正欲坚持留下，可接触到棠慕依的目光，两人便选择了遵从，雾莲继续向城中走去，曲慧夕则掉头返回竹林，眼下还是找闻亭快些。
“你就是翼族的女子？”少女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棠慕依的身上，带着几分探究几分好奇，还有一些看不懂的羡慕。
棠慕依不懂，满头雾水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她不记得自己有跟人结仇啊，是了，京都的女子都是怪胎，都没得罪她们，一个个像和自己有什么血海深仇一样，好像自己抢了他们的相公般恨不得凌迟了自己。
“你也看上了秋逸尘吗？或者是其他什么人？”不怪她问这种问题，实在是这段日子被堵怕了，多数都是为了男人。
“我叫羽殇，是蝠族的少族长，”少女回答，“只是想看看拥有天翔的翼族是怎样一种人，看样子还不错。”
少女的语调中难掩羡慕，棠慕依就更加不理解了，“蝠族不是更好吗？可以自由自在的在天上飞。”
“有什么好的！跟怪物一样，连正常人都不如！”提到蝠族飞行的优势少女有些恼怒，甚至冲着棠慕依大吼大叫，情绪失控的她明显吓到棠慕依了。
“可以自由的在天空飞行不是一种恩赐吗？”缩了缩脑袋，棠慕依问的有些怯懦，她不懂这个少女为何如此愤怒。
“恩赐？”少女嗤笑，“你看到他们脸上的花纹了吧，你了解火焰焚身的痛么？你又明白失去理智成为杀人狂魔的苦吗？历代只有唯一一个没有火焰纹和翅膀、寿命不过两百的人，以他的血做药引才能压制他们身体里的杀欲，现在你还觉得这是一种恩赐吗？”
少女说的很平静，可是在多少个六月初一的夜晚，看着族人癫狂厮杀，或是烈火焚身的嚎叫，她的心是多么痛苦，她不在乎自己寿命长短，哪怕现在就死也毫无怨言，只是那些族人，她可怜的族人。
棠慕依不知道，所谓的恩赐背后竟是如此残忍的现实，想想翼族，先祖选择避世是不是也害怕这种惩罚，爹爹说杀戮太多必遭天谴，蝠族做错了什么才会得此天谴吗？这是先祖的事，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来只是为了看看我？”棠慕依问，困惑地瞅着眼前的少女，她会有这么无聊吗。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少女平静地看着棠慕依，寂灭的目光死死地落在棠慕依的身上，平静地吐出两个残忍的字，“杀你。”
棠慕依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果然不出所料，看来昨晚的刺杀行动失败，今天还要再接再厉，人果然是执着的生物，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动手吧，”棠慕依懒懒地退开几步，目光落在他处，思考着怎么逃跑。
“知道昨晚我为什么会召回他们吗？”不等棠慕依回答，羽殇便自顾自地继续道，“我想看看你……”
看来昨晚不是侥幸逃脱，只是这个女子想要会会自己，性命被人如此摆弄，好像人家随时可以要你生要你死，这种感觉真的不太好，自嘲地笑了笑，棠慕依后退了几步，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又碰到追杀，这几天果然还是不宜出门。
杀手围成一个圈将棠慕依包围其中，抽出腰间的软剑，那是秋逸尘送给自己的第一件礼物，自从那晚遇袭便一直带在身上，若是可以，她不希望沾染血腥，可她还不想死……
“你们翼族不是有两件法宝么？怎么不拿出来？”
棠慕依明白羽殇说的是天翔和天罚，可她就是不拿出，急死这丫头，傲娇地偏开头不理她。
羽殇后退两步，其余人一起拥了上去，将棠慕依团团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