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出府（三）

    “既然这偌大的回香堂都没有区区两味药材，那哥哥我们还是走吧。.”宋南兮阻止了兄长正准备出口的言语，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跟自己先行离开。物以稀为贵，看许掌柜的样子就算他们出再高的价格可能都得不到的。不如回去从长计议，慢慢商量想办法。

    “如果两味客官需要别的可以下去后找侍者拿药。”许掌柜做出拱手的动作送两人离去，今天的情况看来需要报请主子知晓了。稍加思虑后，许掌柜才缓缓走出二楼客房往三楼走去。

    “属下见过主子。”原本掌管回香堂一方事物的许掌柜此刻恭敬的跪在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面前行礼。黑衣男子背过身坐在圆木椅上，一道黑色的纱帘遮住了他颀长的身影，在手下面前不知不觉增添了几分神秘感。至始至终，许掌柜不过是个明面上的掌柜，这男子才是幕后唯一的大老板。许掌柜知道男子的身份和能力，因此自甘为之效命哪怕肝脑涂地。

    “起来回话。”简单的四个字，那淡淡的没有任何感情的声线也映证了黑衣男子的冷漠和少言。他就如同天上的神只，高贵而充满了神秘。

    “主子，今天有人来回春堂采买那两位药材。”许掌柜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两兄妹，只是凭着感觉去推测，毕竟只有至亲的人才会这么亲近。

    “查清楚了吗？”黑衣男子把玩着手中的扳指，目光却停留在不远处的一个釉色青花瓷瓶上，两朵大红色的花正静静的呆在那里，只是那一抹红十分刺目，甚至要红得滴出血来。.不错这正是曼殊沙华，是第一绝毒的名称，亦是解药。如果要配置毒药，就需要将曼殊沙华喜阴的花朵一次次析出汁液直到所有汁液最终融合为唯一的一滴加入准备好的别的药材中，就成了世间唯一的绝毒。虽然叫绝毒，但是也有解，便是喜阳的花朵，风干之后碾碎成粉末配合鬼瞑草的汁液还有别的温和的药材服下。既然叫绝毒，自然是有道理的，如果喜阳的花朵生长时日不够那么药效就不会彻底得到发挥，甚至还会加深了曼殊沙华的毒性。所以一直以来就算曼殊沙华已经到手，他仍是不敢轻易服用，只是在等待时机。

    “目前还在查证，想必很快就会有结局。”许掌柜也不多言，说完之后就恭敬地退下了。主子的规矩是报告完毕后就立即离开，除非有命令下达，否则就是死路一条。许掌柜在黑衣男子身边呆了数年，对于主子的规矩自然是了如指掌。至于为什么，他从不去探究，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随着许掌柜和一应侍从的离去，黑衣男子的房间中又恢复了寂静。他站起身缓缓朝着雕花的红木窗户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很慢，每走一步他的胸口都会撕裂一般疼。但是他坚持继续行走，直到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掌握到窗户的框檐上，看到外面明亮的阳光。那是他所向往的，可惜现在的他连在阳光下自由自在的行走都成了问题。原本已经被断言活不过十岁的他，凭着那股子坚毅硬是强撑到了现在，只因为他还有很多的仇恨还没能得报，他一次次忍受着病痛的折磨，但也一次次挺了过来，只靠着自己的实力有了今天的成就。是了，他活着，只为了仇恨吧。

    再说另一边，宋南兮和兄长离开二楼之后在一楼待了一会买了些给张氏的补品就离开了回春堂。虽说今天并没有得到曼殊沙华和鬼瞑草，可是也有了一个不错的收获，至少知道这两种药材是存在的。宋府的马车就这样又载着二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路上宋南兮都十分安静，也没有过多的跟宋南铭交流，因此宋南铭心中就算有很多疑问，看到妹妹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也就打消了询问的念头。

    做学问上宋南铭毫无疑问是优秀的，但是在医学方面他是不及宋南兮的。毕竟宋南兮也算经历了三世，谁说穿越来之后的第一世医术并未得到很好的应用，但是现在用起来也还是这么顺手。马车一路的颠簸椅中，宋南兮坐在软垫上，双臂依靠矮几固定双手托腮凝神静思。看许掌柜的态度他后面定然有一个幕后老板在掌控着一切，包括这两味药材。既然明买不来，说不定只能暗来了。

    “哥哥，你可知道这回香堂是谁家的产业？”别的哥哥不知道，但是论学问见识她不如哥哥。更何况上一世宋南兮根本就没有与回香堂打过交道，更是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势力了。

    “明面上是那个许掌柜在操持，算是许家的产业，幕后真正坐镇的听说是南王南宫韫。”消息本就不易打探，宋南铭也是见妹妹确实有能力了才会告诉她，直觉告诉他，这个妹妹以后大有能力在。

    南宫韫吗？宋南兮对他的印象并不深，只记得他是个十分有才华的男子，也在战场上立过功，可是最终也因为南宫庄夺位而被流放最偏远之地，再也没回来过。就这些都还是当年南宫庄醉酒之后跟宋南兮吐露的，那时候的她一心只想成为一个贤内助，所以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也不想知道，甚至连朋友的往来都断绝了。只为一心一意对待南宫庄，可是到最后她又得到了什么呢？

    “南宫韫，是今上的第二子，是贤贵妃的孩子。听说自幼疾病缠身，不得不寻求各种奇珍异宝续命。也正因为皇上心疼儿子，给予了他最高的封号，南王。许下亲王的身份让他衣食无忧……”宋南铭事无巨细的都告诉了宋南兮，就当是为了母亲而说。

    正当宋南铭准备多给宋南兮讲一些具体情况的时候，原本平稳行驶的马车竟突然急急的停了下来，宋南兮一个没坐稳当即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