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焰烁抿唇,点头响应,“我只差一点就能将他们三个祸害除去,就差那么一点……”
若不是雪怪突然出现并在他施咒时发动攻击,他也不会被迫停止驱动咒术,而那三个老贼也不会幸运的只是被灼伤而已。.
“所以……你是为了解开冰之晶上头的血咒,才会受伤回来?”怪不得……怪不得他方才在解咒时,会发现王兄身上有几道近身的抓痕,原来王兄不是逃不出冰城,而是压根去自投罗网!
他实在不知该说他这王兄是太大胆还是太心急,怎么会傻得想一个人去力拚?炎国明明多得是骁勇善战的斗士,真是……不要命也不是这么个送法呀!
“那……现在该怎么办?是要等你伤势好转,我们再出兵攻打雪国?”捂着发疼的头,他就怕王兄伤势未好就又想单枪匹马的冲去雪国。
“我没打算攻打雪国,”焰烁不是傻,而是他根本没打算出兵,“那是楚儿的国家,我不能这么做。”
之前因为误会,所以他报复性的攻打了雪国的村落,而今不同,除了保护她,她的国家也在他扞卫的范围内。
“不打?不打仗要怎么取他们三个的性命?”皱眉,焰攻低声喃着,“他们总不会自己跑来这让咱们杀吧……”
“你说对了!”勾起一抹冰寒的笑,焰烁冷声道:“只要冰之晶在我们手上,他们就会主动找来,说不定,他们已来到这片土地上……”
在通知焰攻去探视焰烁的伤势之后,冰楚依并没有马上回房去,而是待在长廊上,静静看着那扇透着微弱烛光的窗,直到那道火光熄灭,她才转而抬头仰望那透着微光的夜幕。
她毫无睡意,也不想回房,就这么坐在这长廊下的石阶上,观看着夜空。她不断告诉自己,她不是因为担心那男人的伤势,更不是因为记挂他那浑身浴血的模样睡不着,绝对不是,而是她有着怎么理也理不清的思绪。
她有无数的疑问,想得她脑袋发疼,尤其当她想起方才在那密室中见到的画像时,秀丽的柳眉倏地攒起。.
一模一样……那画中的女人居然和她的容貌一模一样,她和她,相似到就像用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让她不禁当场怔住,才会完全没注意到焰烁归来。
那幅画有些磨损,墨渍看上去不似新墨,绝不可能是最近绘制而成,可怪就怪在她被掳来此处之前从未见过焰烁,那么,他又为何会有她的画像?
她想着,不断的想着,回想被他掳来的那一日,两人的对话——原来你的背叛是这么理所当然!在被你害得险些断命的人面前,居然还能保持冷静淡漠,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你怎么不干脆装傻装到底,说你不认得我?
那时,她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而现在,在看见那张画像后,她似乎有些明白他那时所说的话,若她猜得没错,他会这么说是因为他们并非第一次见面,而她……曾经背叛过他?
但如果他们认识,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拚命的想着,可不管她再怎么努力回想,就是想不起一丁点与焰烁相关的记忆。
但……他拥有冰珠、拥有她的画像,再加上她作的那些梦……
不管是哪一项,都在在证明她与焰烁之间并不似她以为的那样,只是单纯的敌对关系,两人之间似乎有着很深的羁绊。
如果他们过去相识,那么,他们之间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一开始,焰烁对她极为愤恨,甚至出手伤害她,可等她伤愈之后,他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她关怀备至,全心呵护着……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改变了?还是,这一切不过只是她多想了,事实上,这全是焰烁的计谋?
可他说过,他要的并非冰之晶,而是她……
种种疑问就像被搅乱的丝线,在她脑中绕着、缠着,越想她的头就越痛,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其中一定有某个重要的环节是她错过的,而最有可能的就是她卧病在床的那一年,那记忆完全空白的一年……
对了,白舞!
没错,就是白舞,她一定知道所有的事,她一定知道……
思及此,冰楚依身子一旋,快步往白舞的房间走去。
然而当她走进房,却没见到白舞的人时,双眉一拧,她低声喃着,“这时辰她怎么会不在房里……”
心猛地一跳,她突然感到一股不安笼罩心头,让她脚跟一旋,下意识往自己的厢房而去。
人才来到房外,甚至尚未伸手推开门,房门却已开启,她的身子猛地被一股拉力给扯进去,房门随即阖上。
“是——”她话尚未说完,便看见倒卧在地的白舞,身旁环绕着无数个尖锐冰锥,上头有着刺目的血红。“白舞”
她慌了,没了平时的冷静。
银眸含怒,怒瞪向站在白舞身旁的高誉,沉声问:“你把白舞怎么了”
他低头看了眼昏迷不醒的白舞,用着沉哑的嗓音说:“别误会,这伤是她自己刺的,若不是我将她打昏,恐怕你现在已经见不到她。”
闻言,冰楚依马上知道是怎么回事,银牙紧咬道:“你们想怎么样?如果是来‘救’我的,为何要困住白舞?”
她忌惮的看着那些用咒法凝聚出的冰锥。
高誉没有回答她,只是用那老迈嗓音不停的笑着,而后蓦地拉下覆在脸上的面罩,露出那张狰狞且仍渗着脓血的脸孔,愤恨地说:“这正是你男人的杰作!”
冰楚依一见他那几乎被毁的半张面孔,微抽了口气,可他的话却让她不禁双眉紧拧,“什么男人?”
看着她困惑的神色,他有些讶异的挑起眉,随即了然地低声喃着,“看来他似乎没告诉你……”
这对他来说可是件好事,有助于他计划的进行……
“告诉我什么?”听见他的低喃,她柳眉皱得更紧,直觉这话对她很重要,急声又问:“高誉,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我的记忆是不是被你——”
“叫我大长老。”他不悦地打断她的话,用训诫的口吻说:“我可是上任女王也就是你母亲临终前钦点的辅佐大臣,虽说她要我助你治国,为你分忧解劳,但我可是你的长辈,岂能让你直呼名讳?”
这番冠冕堂皇的话听在冰楚依耳中十分不适,她冷着俏颜,嗤声道:“长辈?助我治国?我呸!
这话由你这谋逆的叛贼口中说出,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你——”高誉脸色倏变,却还是忍了下来,冷哼了声,“算了,时间不多,这回就不和你计较,我就直说我来的目的……”抚着那被焰烁的火属性咒术所伤而引发溃烂发脓的左脸,他寒声命令,“我要你偷天火。”
这话让冰楚依一怔,眉眸一敛,低声说:“我为何要答应你?”
她确实是要盗取天火,但绝不是为了交给他。
焰烁虽是敌国的人,但对她而言,眼前的高誉才是真正可怕的敌人。他夺走她身上的冰之晶,藉此控制她成为一个傀儡女王,一步步的蚕食鲸吞,妄想成为雪国的王,如果再让他得到天火,他恐怕会让两国人民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所以,不管他有什么企图,她都不能如他的愿。
她的拒绝让他眯起双眸,却没发火,而是用施舍的语气道:“只要你成功盗得天火交给我,我便将冰之晶还给你,让你自由。”
他猜想焰烁既没把一切告诉她,那么她一定也还不知道冰之晶已被盗,不过就算她知道也无妨,因为冰之晶上头还有邪咒的禁制,所以他相信她绝不会拒绝这样的条件,可他没想到自己打错了如意算盘。
只见冰楚依扬唇冷笑,讽声响应他,“我又不是傻子,你以为在经过你们三年的‘调教’下,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高誉,我已经不是三年前那天真无知的冰楚依,我很清楚你的为人,就算我将天火交给你,你也绝不会把冰之晶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