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救命呀!救命呀……”
贝贝时而坚毅时而慌张的真实表情,不只逗笑了严夏映,也把一众哥哥姐姐都给取悦了,现场笑声不断。.
戚凡凌远远的就看到一群小淘气鬼里突兀的身影,瞧她玩得比孩子还疯的样子,他摇摇头,很自然的露出宠溺的微笑。
基于安全,他让司机把车子停在离豪宅尚有一小段距离的回转车道上,打算自己走过去,孰料,他关上车门,才跨了几步,一颗扎实的雪球旋即迎面砸了过来——
砰!雪花四散。
嬉闹声骤然歇止,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落的小小抽气声。
完了完了,那一球到底是哪个白目鬼打的?居然打中大舅舅或大伯父的脸,孝们面面相觑,心惊胆颤,明明就是大冷天,背脊却都忍不住冒出小瀑布。
戚凡凌皱眉,抬起手,拨去头发上的残雪,锐利的黑眸没好气的朝前方射去,直取罪魁祸首——
“嘿嘿……那个……我、我不故意的啦……就一时丢得太大力,失了准心,不小心,真的是不小心的……”严夏映拚命傻笑,希望某人可以息怒。
可任她说干了嘴,那双黑眸依然隐隐含着杀气,实在教人胆寒,她真恨不得可以学鸵鸟,把头埋进地洞里,好躲过这次的危机。
“过来。”他朝她勾勾手,冷声命令道。
睥睨的神情,因为雪球攻击而散落额前的不羁黑发,让戚凡凌有种坏坏的帅气,严夏映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脚微微发软,正踌躇着是不是该伺机来个脚底抹油逃跑去,孰料,洞烛机先的戚凡凌已经率先采取行动。
严夏映才刚转过身,下一秒,身子突然凌空而起,伴随着孩子的惊呼声,她已经像袋沙包一般被戚凡凌扛上了肩头。
“戚凡凌,放我下来,你在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丝毫不理会她的挣扎,戚凡凌随手将公文包丢给为首的大孩子,下达指令,“达达,把弟弟妹妹都带进来。”
“知道了。”抱着公文包,小名叫达达的男孩赶紧指挥弟妹迅速回屋。.
望着孩子们同情的眼光,严夏映觉得自己的脸都快丢光了!呜呜。
“怎么回事?”
戚凡琳满脸惊诧的看着大哥扛着一只人形沙包从屋外走来,后头还跟着一列表情古怪、想笑又不敢笑的小鬼。
戚凡凌没有停留的打算,步伐稳健的就要往二楼走去。
听见不同于孩童的说话声,原本已经放弃挣扎的严夏映,本能的抬起头,望着第一次见面的戚凡琳,满脸困窘的她很是犹豫该不该自我介绍。
是说,这么尴尬的情况下,打招呼也很怪吧?
“凡琳,帮我准备一杯热饮送到客房来,也帮达达他们都弄一杯。”抛下这句话后,高大的身影和人形沙包旋即消失在通往二楼的楼梯转角。
戚凡琳只能转而问孩子,“达达,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几个不是在故事屋看故事书吗,怎么会跟着大舅舅从外面进来?”
为首的达达代表弟弟妹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回,包括严夏映失手用雪球打中戚凡凌的脑袋。
听完达达的叙述,戚凡琳别过头,双肩颤抖,努力忍住笑意。
“小阿姨,大舅舅会打舅妈的屁股吗?”贝贝问。
“贝贝怎么会这样问?”
“因为大舅舅生气了啊,我爸比生气的时候就会这样对我妈咪,爸比还说,那是要给我生小妹妹。”
贝贝的童言童语让戚凡琳差点跌倒,忍不住在心里暗骂姐夫实在太乱来,简直是在污染孩子纯洁的心灵嘛!
“好了好了,都跟我过来,我去给你们弄热的喝,暖暖身子。”
领着孩子来到距离厨房不远处的交谊厅,让他们各自去找各自的妈咪后,戚凡琳继续往厨房方向移动,吩咐厨娘用最快的速度弄出几杯热饮来,一杯送二楼,剩下的送交谊厅。
离开厨房回交谊厅的路上,戚凡琳回想了一下方才的画面,再也忍不住笑开了,大哥向来威仪、贵气,这么霸道的把女人往肩上扛,还是第一次看到哩!
可惜大妈跟其他几位妈妈们去沙龙美容,错过了这历史性的一刻,回头她一定要告诉她们。
推开交谊厅的门,戚凡琳发现里头早已笑成一团——
“凡琳,是真的吗?大哥真的把女朋友扛上楼啊?”
“哇呜,看不出来大哥原来是走这路线的……”
“我看很快大妈就要升格当奶奶喽。”
孝的传播是很可怕的,一个个扑向了母亲后,立刻叽叽喳喳的说起了方才的事情,转眼,严夏映被杠上楼的事迹已经无缝接轨,传遍屋里的每张耳朵,惹来大家又羡慕又暧昧的笑意。
“啊,我忘了把大舅舅的公文包拿上楼了。”达达跳下椅子,作势就要往外冲。
“达达,现在先不许去。”达达的母亲喊住他。
“为什么?”
“唉,孝不懂啦,总之,现在不可以上楼吵大舅舅。”
达达的母亲说完话,交谊厅里的一干女人又都笑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8章(1)
戚凡凌扛着严夏映来到二楼客房,帅气的用右脚一带,将房门掩上,几个箭步来到双人大床,松手将人抛下。
严夏映被颠得头昏眼花,不悦地道:“都说了不是故意的,干么这样,坏人!”
他抬手曲指作势就要往她额头一敲,她本能的缩起脖子、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儿发现预期的疼痛并未来袭,她纳闷张眼抬头,俏鼻却冷不防地狠狠被捏了一把。
“一整天没看到我,想不想我?”他扬着浅笑问。
她目瞪口呆,下巴差点掉了。这、这人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
“你出去了?去哪?”
戚凡凌皱起眉头。“你完全没发现我不在家?”
“时差调不过来,我睡到刚刚才醒来……”严夏映回得心虚。
他无言了。他原以为她人生地不熟,突然面对一大家子的陌生人,没有他的陪伴,她肯定会很不安、很想念他,没想到一切不过是他一厢情愿,她根本不在乎他在不在家,她跟周公还有一票小屁孩处得可好了。
她有些怯懦地问:“怎么了,干么突然不说话?”
“没事。”他在生气,生自己的气,因为他发现他让自己像个傻瓜。
没事才怪,明明脸色就很难看。“不会是生病了吧?”她举起手,往他额头一探。
媲美极地冰柱的凛冽寒意袭上额前,戚凡凌反射性的一把抓下她的手,皱眉斜睨着她。
“手怎么冰成这样?”
“玩丢雪球哪有手不冰的。”严夏映开心得像万圣节收到糖果的孝。
可他的脸色却灰败得像刚从火山泥潭里爬出来,咬牙低喝,“怕冷的人还穿这么单薄去跟孝玩丢雪球,严夏映,你是笨蛋吗?你就不怕会重感冒!”说完,他拽过她的另一只手,用大掌拚命搓揉,恨不得能在一秒之内把这双棒冰似的小手焐得像叙炉般又暖又烫。
她望着脸色阴沉的他,实在想不透,他是在生气吗?可是为什么?她也不明白,她明明就挨骂了,但她为什么一点也不觉得愤怒难受,反而觉得被人在乎,胸口暖呼呼又喜孜孜。
难道她有被虐倾向?这么说好像也不对,他对她的行为哪里算得上是施虐呢,要她说,这根本是呵宠,一种温柔又耐心的呵宠……
回顾过往的记忆,从来没有哪个男人会因为她手冷而着急,更别说像他这样几乎是拚了命的想办法要焐热她的手,即便是疼宠她的外祖父也不曾如此。
只有戚凡凌,只有他……
他曾经说过,他是个但凡有利可图就不轻易放过的商人,可严夏映不懂,这么一个讲究利益的人,应该很聪明才对啊,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不符合经济效益的举动?要说傻,他比她更傻!
但又因为这份偏执的傻,让伤痕累累、对人性感到失望的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窝心。
她眼睛眨了不眨地凝视着他,本以为已经被仇恨占满的心,因为他而暖烫起来,眼眶更是热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