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赌石一次就回本了,屋里还藏着一百多两本钱呢。.“我要休假,一月至少两日。”
“行,我看看哪天有空就陪你出府溜跶溜跶。”她一个人出门太危险,吉祥物的命运乖舛。
经此一赌,她的名声不可能不广为人知,只怕明日此时,人人想藉由她赌上一把。
“我不需要人陪。”身边多了一个他,她怎么能不为人知的悄然赌石,玉城有谁不认识他。
“你该知道像我这般有情有义的主子不多,我也没有昧了你的红翡。”他的意思是要懂得感恩,回报一二。
遇到不讲理的,成语雁也不跟他啰嗦了,在老杨记买了几盒枣泥月饼,又去千珍铺买了三条腊肉,再包了些孝子爱吃的甜点和零嘴,五两银子很快就用光了。
在以前,她连十文钱都舍不得花用,省了又省,喝井水止饥,挨饿给小乞丐们多弄些口粮。
没想到事隔多月,人生际遇竟有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她花起银子来居然毫不手软,几两银子当是小钱。
感叹之余的成语雁摸着腕间的镯子,不只一次感谢送来好运的神仙,她会善用这份天赐的福分,只会拿它来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不会用来害人,这是她做人的原则。
第6章(2)
没多久,马车依照她的指示来到了林家鬼屋。
“林家鬼屋?”牟长嵩兴味十足的挑眉。
“你在外面等我,我一会就出来……”不是每一个人都不怕鬼,林家闹鬼的传闻甚嚣尘上。
“一起进去。”她一个丫头都不怕,他怕什么。
“真的有鬼喔!”她故意吓他,想让他打退堂鼓。
人人都有秘密,只在于要不要张扬。
“我正好缺只鬼养阴玉。”他反过来取笑她。
“哼!不理你,吓着了活该。”里面的确住了一群小鬼。
拿着一堆东西的成语雁从半人高的狗洞弯腰钻过,身后是看了狗洞一眼,决定翻墙而入的牟长嵩,两人刚进入没多久,一团白影朝他们飘近,见状的牟长嵩将走在前头的成语雁往后一拉,一脚踹向白影。.
“啊——好痛,语雁姊姊,我骨头断了啦!”
“型……叫你别扮鬼了老是不听话。”
“语雁姊姊,你来了!”
“语雁姊姊,我好想你!”
“语雁姊姊,你好久没来了……”
“语雁姊……”
一个、两个、三个……看着一个个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衣衫破旧的小萝卜头围着他家的丫头,一口一个地喊着语雁姊姊,牟长嵩嘴角的笑意凝住,目光闪烁异彩。
“你就是三石姑娘?”
三石姑娘?
很是不解的成语雁瞅着冒然闯进流云阁的红衣女子,以她的衣着打扮看来应该是养在深闺的世家千金,她很肯定之前没见过她,所以也是不熟的,那么是来找麻烦的吗?
放下绣了一半的鞋面,她不主动回话。三石姑娘这个称号根本是个笑话,她不过在李老爷府中以三石解出墨玉、白底青翡翠和红翡而已,就被传到神乎奇技,好似一眼就能看出石料内是何种玉石。
虽然与事实相距不远,但她真的没有传言中厉害,她能藉由香木手镯看见的是玉石的灵气,而非玉的本质,所以玉的品种和大小,除非完全解开,否则她也不敢确定。
但是她能说她不会辨石,靠的是镯子的帮助?
当然不行,那会让玉城陷入一片疯狂。
所以她这段不能出府的日子就专心的学认石,辨识玉的种类和石料花纹,由石头裂痕去观察其中是否有玉石,蕴量丰不丰,位于石料内的何处,该由何处下刀才不致伤了玉,成功且完整的取出。
一眨眼间,居然又过了两个月,关于她的传闻越演越烈,她越是不出面解释,对她感兴趣的人也越多,然后传来传去成流言,也越传越玄妙,把她传成三头六臂。
她明明叫成语雁,什么时候变成三石姑娘了,她长得像石头吗?
“喂!你是哑巴吗?为什么不说话,我问你的话你有听见吧”这人呆呆楞楞的,一点也不好玩。
“因为我不叫三石姑娘。”她找错人了。
“为什么不是,这里不是流云阁吗?”她只看到她一人呀!难道还住了其他人?
“是流云阁没错。”描金匾额还挂在外头。
“你住这儿?”
“是。”
“那就没错,洗玉姊姊说住在流云阁的人便是玉城传言纷纷的三石姑娘,你敢骗我!”就是她,还敢故弄玄虚。
红衣女子有着千金小姐的娇气,一不顺心就发脾气,但人还不错,气过了就算了,不会记隔日仇。
“洗玉姊姊?”她口中泛涩。
想安分做人为什么这么难,她以为只有琢玉姊姊,碎玉姊姊看她不顺眼,没想到表面温柔的洗玉姊姊也会背后捅刀。
她看起来这般不得人缘吗?
成语雁不懂为何别人总喜欢欺负她,她常常对着镜子一瞧,眼是眼、鼻是鼻,也没歪嘴龇牙,怎么谁都想踩她一脚?
迟顿的她没发觉只要牟长嵩对她好一点,府里的丫头就看她越刺眼,每回一跟他出府,回来之后不是衣服破了个洞,便是鞋子少了一只,甚至饭菜里倒了整瓶醋或一大匙盐巴,叫人难以入口。
快满十四岁的她一心想赚钱以及找到失散的弟弟,林家鬼屋的孩子更是她无法抛开的牵挂,她脑子就那么大,能装的东西并不多,光是这些就快塞满了,哪里能顾及还离她很远很远的终身大事。
说难听点,她对牟长嵩没有半丝觊觎之意,他对她来说是可望不可及的星辰,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做太多不可能成真的梦,心越小,失望越少,人活得自在才重要。
但是反过来说,牟长嵩对她有没有一丝爱慕之意?
相信只有他最清楚,他向来是个深沉又狡猾的男人。
“洗玉说你整天跟前跟后的跟着大爷,他到哪你就去哪,你说你是不是在偷学他赌石的本事?”
她一副看贼的神情,不相信有人赌石的能耐比牟长嵩强,他是她心目中赌石界第一人。
“要是整天,你这会儿看得到我吗?”谣言不攻自破,她本不是某人的跟屁虫,上山下海紧紧跟随。
红衣女子自来熟地坐在靠窗的软榻上,轻托香腮。“你是说她骗我,故意让我先入为主的认为你不好?”
“洗玉姊姊想说什么是她的事,但我确实在学认石、辨石,从石料中去了解玉石的形状。”
她承认她偷师,但某人相当乐意教她,耳濡目染地让她接触石料,从中摸索出玉与石的不同,翡翠的水头和质地如何辨别。
成语雁意外的发现,她对玉石的知识增加,辨玉的能力也越强,由原本只能靠看雾色来猜玉,到现在能从雾色配合皮壳上的松花和蟒色来判断是何种玉石,不需再半猜半赌的吊着心。
她相信她再努力点,说不定能从矿脉中直接找出特定的珍品玉石,她正朝这方向迈进中。
“你不背后说人是非,你很好。”是洗玉变了,不再是当年陪她玩翻花绳的大姊姊。
闻言,成语雁嘴角逸笑。“你也很好,没有听信片面之言,人与人的争执往往源起于听说。”
你听我说,我听他说,他听她说,她又听她说,经过三人的嘴巴,传了又传已经不是事实了。
“我当然很好,我可是府里最聪明的……”她骄傲的一扬颚,美丽面容扬散着动人光采。
“三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正想说出自己是谁的牟琬琰顿时泄了气,不悦地瞪着来者。“我是大小姐,大小姐懂不懂,府里就我一个嫡女,你喊什么三小姐呀!我上头可没两个比我早出生的姊姊。”她最恨当小。
掬玉浅浅一笑,显然知道三小姐的性情,柔言细语。“三小姐要喝茶吗?奴婢给你泡壶香片。”
“不用,我不渴,你来干什么?”牟琬琰用看仇人似的眼神瞪她,觉得掬玉打断她的话兴,让她很不满。
“入冬了,我为语雁妹妹送冬衣和棉袄。”虽然没明言,但梨花院的丫头都归她管,包括流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