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舍与得
“世飞啊，你看凝儿的病最近是不是好多了？多亏了寒先生啊！”顾连远远地望着月梳阁，欣慰地说着。.
柳世飞附和地点了点头，“可不是？近几日都能认人了，虽说清醒的时间不长，但每天都有好转。小宁那丫头这几天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我打算把她重新安排到凝儿身边伺候着，不管怎么说，这丫头从小就照顾着凝儿的起居生活，比其他人容易上手许多。”
顾连娇嗔道，“早就应该如此了，小宁前些日子还到我房里，跪着求我让她回到凝儿身边，只不过那时她身子还没完全康复，自己都是个病人，还得照顾凝儿，才没答应的。”
“是是是，还是夫人考虑得周全。”柳世飞一把揽过顾连的肩，讨好地朝她挤眉弄眼。二人又互相打闹了几句，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柳月凝趴在门上，直到他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这才光明正大地靠着桌子喝起了水。
“你倒是有闲情逸致。”寒寂的声音如幽灵般出现了。
“噗”，柳月凝被呛了一下，一口水就这样喷了出去，幽怨地看了身后的人一眼，用袖子擦拭了嘴角的水渍，又抬手喝了一杯水。寒寂似乎心情很好，挨着柳月凝坐了下来，不一会儿，手里又多了一壶酒，寒寂在柳月凝眼前晃了晃酒壶，像是炫耀，“这是昨日太上老君昨夜赠与我的桃花酒，混合着九九八十一种丹药，用上好的琼浆浸泡，再经过炼狱真火灼烧一百日。可要尝一口？”
柳月凝不屑，把眼前的酒壶无情地推开，说，“不喝不喝，我一介凡夫俗子，哪喝得起你们这些神仙的酿酒？还是别让我给糟蹋了，你自个留着喝吧。”
“真不喝？”寒寂依旧不死心，“难不成你还记着上次那杯酒的味道？”
“…”
“不喝算了，”寒寂也不再勉强，有些落寞地说，“九千年就这样过去了，昔日与我品酒斗法之人，也差不多回来了。”
柳月凝竖起耳朵，捕捉到这句话，下意识地问出口，“上神，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例如我的主人是谁，我那一千年的记忆？”
寒寂冷笑一声，说，“那是自然，不过你别想从我这儿套出什么话。”
“哦…”柳月凝失望地应了一声，“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九千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
“啧，不说算了。我想到街上走走，好久没出去玩了，都快成闷葫芦了，好不好？”
“可以。.”说完，寒寂就把柳月凝拉走了。
将军府正堂。
“娘，我想到外面逛逛，好不好？”柳月凝抱着顾连的手臂，一个劲地往她身上蹭。
顾连拍着她的脑袋说，“这事啊，娘可做不了主，你得问问寒先生，你今日清醒的时间不知有多长，还是别随便外出吧，先生你说是吧？”
寒寂温柔一笑，“也不是不可以，四个时辰内能回来即可。”
“娘，你听到没有？我终于能出去啦！”柳月凝欣喜若狂，小手不断地甩动着。
话都赶到这个份上，顾连也没法再说什么，“既然如此，那就带上小宁一起去吧，这丫头可想念你得紧。”
“娘，我能说不要吗？”虽说一个月没见到小宁了，多少有点想念，可问题是，本小姐是要出门玩啊，她在身边，肯定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还怎么静下心来愉快地玩耍了？
可是，这很明显是不容她拒绝的。就这样，主仆二人愉快地上街了，小宁也不负所望地在柳月凝身旁唠嗑了一个多时辰。
“宁儿啊，你能不能安静会？本小姐被你吵得脑瓜子都要裂开了。”柳月凝不耐烦地打断她的滔滔不绝。眼见小宁就要哭了，柳月凝只好举双手妥协，“行行行，你爱怎么着怎么着，我当做没听见。”
小宁乖巧地点了点头，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又问道，“小姐，那我们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啊？”
柳月凝提起扇子往小宁头上就是一棒，“笨，以本小姐这种姿色，要是随随便便走在大街上，那不得引起暴乱。”狗屁。那是因为本小姐要去嫖了，再过不久本小姐就得嫁为人妇，不好好玩一圈，怎么行？
“还是小姐想得周到。”小宁想了一圈，十分赞同柳月凝给的解释。
“快让开，快让开啊…”一个男人坐在一匹失控的马车上，大声地吆喝着，行人见状，连忙让出一条路。小宁本想拉住柳月凝的手，不料人太多，根本无法把手伸过去。就在这时，柳月凝挤进了京城最有名的青楼——怡红院，这是男人的天堂，女人的地狱，说起来，还真是没进过这种烟花之地呢。于是，嘴角挂着神秘的笑容，柳月凝消失在人海中。
等到人群散开时，小宁也开始了寻找柳月凝的漫漫旅程。
青楼的老鸨一眼就看出柳月凝是女的，以为是上这找一家男人来的，作势就要把人哄出去。柳月凝吓得连忙躲到一侧，连声说，“好姐姐，好姐姐，莫要生气，我是来这里看姑娘的，不是来砸场子的…”
一个女人到青楼找姑娘？闻所未闻。老鸨上下打量了来人，深知来人不简单，无论是着装还是妆容，都是权贵子女，自然不敢得罪。虽说是个女人，不过不过却是以男装见人，想必是有那特殊癖好，怕被人认出了才如此。老鸨想着，态度也转变了不少，“这位公子，可是中意我们院里哪个姑娘？”
柳月凝也算见过大世面的人，一下子就从身上掏出好几张银票，扬了扬，说，“我要你们怡红院最漂亮的姑娘，把她给本公子叫来。”
老鸨也是见钱眼开的主，接过银票，一脸谄媚地说，“行行行，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先到楼上琉璃阁等着，我这就让我们这的花魁琉璃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上去给您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柳月凝一蹦一跳地进了琉璃阁，不一会儿就进来一个身材婀娜，面容姣好的姑娘。琉璃一双媚眼直勾勾地盯着柳月凝，芙蓉如面柳如眉，一双灵活的小手不老实地伸向她的胸前，瞳孔陡然放大，语气中也尽是诧异，“女的？”
“无论男女，有钱就是老大。”柳月凝嘿嘿一笑，将她的手移开，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了桌子上，笑语吟吟地对她说，“我说的对吗？”
琉璃有些不自在，没有伸手去取银票，想来这琉璃还是个有原则的青楼女子，只恋男性不恋女性，“琉璃不才，入不了公子，哦不，小姐您的眼，琉璃这就告辞了。”
“不不，入得了入得了。”柳月凝连忙拉住她，诚恳地说，“我呢，只是来慕名前来拜访这京城第一花魁，琉璃姑娘不必害怕，我喜欢男人，真心喜欢男人。”见琉璃还是不信，柳月凝又补充了一句，“我都成亲三年了，夫君却看都不愿看我，更别说子凭母贵这种好事了。今天只是来向姑娘讨教一些勾引啊呸，是跟姑娘讨教一下怎样才能扑倒男人。”
冲着最后一句话，琉璃就信了，毕竟也不是没有人问过自己这档事。“原来姑娘是来向琉璃讨教床底之术的，不瞒你说，我琉璃能当上这京城第一花魁，多半靠的是我在床上的表现。”说到这，琉璃的脸上再也不是慢慢的嫌弃，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自豪。
柳月凝嘴角抽搐了几下，只觉得眼前的女子脑子大概有病，还是硬着头皮接过她的话，“是啊，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还真是拉不下脸，上这找人呢。”
这阿谀奉承的话对琉璃很是受用，她便着手为柳月凝传递她的经验，说得柳月凝心潮澎湃，面红耳赤，第一次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孤陋寡闻了。顺便一提，在琉璃的言语中，柳月凝听出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她最大的金主就是拓拔羽（科科）。
就在一个时辰前，拓拔聿去了城郊的一座庙宇中调查了前些日子发生的一宗血案。
拓拔聿数着从枯井中挖出来的累累白骨，一共二十一具，分别是十八具男尸三具女尸，老幼皆有，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胸骨基本都粉碎了。拓拔聿戴上景玉递给他的手套，仔细地把这些人骨拼凑起来，依旧没能发现什么，只知道他们的死，几乎都在一瞬间。死者中，不乏高手，可要如何才能让他们在无知觉的情况下被杀，确实有难度。
“还有其他发现吗？”
“回王爷的话，属下和弟兄们搜遍整座庙，没有发现其他蛛丝马迹。”其中一个侍卫回答道。
拓拔聿从喉咙处发出嗯的一声，转而对景玉说，“让跟着的那几个仵作过来，本王有话问他们。”
几个仵作很快就来了。
“本王问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死的？”拓拔聿又来回转了几圈，把弄了几下尸骨，却迟迟没有听到仵作的回答。“怎么？”拓拔聿抬起头，看着他们几个。
仵作们面面相觑，其中有一个年长的仵作开口说了话，“王爷，小的只会验比较新鲜的尸体，这都成一把骨了，小的只能依稀看出他们的性别，其他的都无从得知啊。”
拓拔聿又转了几圈，视线定格在一尊佛像前的香炉里，香炉里，还有一些没完全烧尽的香。伸手沾了一些香灰，鼻子凑过去闻了闻，只觉得香味奇特，不一会儿脑袋便有几分眩晕。原来如此，拓拔聿冷笑一声，对手下人说，“今日就到这里，回去以后。派几个身手比较好的暗中守在这儿，一有什么情况立即汇报。”
“是。”
不一会儿，拓拔聿就觉得胸口发闷，果真是摄人香。这是西域的一种奇香，却是剧毒，中毒者会产生幻觉，无论如何也叫不醒，不出十个时辰，就会衰竭而死，没有疼痛，没有哭喊，安静地死去。
因为此香如今西域的君主已经明令禁止这种香的存在，制作这种香的人也一一被杀，难道还有后人？若真是如此，下个月要参加选秀的女子，可就要好好检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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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优雅的污那么一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