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天黑了,去哪儿?
“喂。.”
苏木舞将电话放到耳边,疲惫的声音里一丝困倦。
电话那头听到声音后立刻松了一口气,悦耳的声音却比往常高了分贝,
“木舞你可算接电话了!傅北的病情恶化了,医生说若再不进行手术治疗怕是保不住命了!”
“什么?!”
苏木舞倏地睁开双眼,身子完全不被大脑支配的坐了起来,“怎么会……前几天医生还说可以过段日子再手术的。”
“我哪儿知道啊,医生这么说的,他这病本来就不好治,又要复杂的骨髓配型。我在美国的出差也快要结束了,没办法一直帮你照看着他啊。”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林夏,你回来后公司会给你加薪的。”
木舞声音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无助感,她本来就是一个骄傲又素冷的人,好多话都是适可而止不愿多言。
虽说林夏表面上与她是上下级的关系,但私底下却是她多年的死党闺蜜,怎么说也知道她现在为难的境况,便叹了口气,柔声劝说,
“你也不必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苏氏虽然不比以前,但瘦死的骆驼总归是比马大的,再加上你的能力,我相信很快就会重振公司的势气,至于傅北……你真的要考虑清楚,他的病就像吸血鬼一样,扔再多的钱都有可能痊愈不了,不是我无情,以你现在的情况,真的养不起他的,先不说后期化疗那些钱,单单是手术费就是一笔大数目!”
林夏一口气说完,苏木舞垂眸沉默了片刻,最终也只说了句,
“我会想办法的。”
挂了电话,苏木舞拿起包出了卧室,一路上她脚步显得匆忙,下了楼,安夜淮还坐在沙发上喝茶,见她要出门便问了句,
“天快黑了,去哪儿?”
“去韩家收拾行李,顺便和我妈说一声,她还不知道我和你的事,”
木舞理了理因为脚步匆忙而乱了的发丝,接着说,“既然你今晚不回来住,那我会早些过来的。.”
安夜淮冷然勾了唇,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少爷,”一旁的左修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问了句,“要我送少奶奶吗?”
“不必了”安夜淮起身,修长的腿两步迈上楼梯,“我去洗个澡,你回去吧”。
“今晚不出去了吗?”
左修转身看着他开了自己卧室的门,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不出去了,新婚之夜还是共度良宵更合适。”
见他关了门左修才低了头,英棱的脸上不动声色,然后默默走出别墅。★苏木舞打车去韩家小别墅取了自己的劳斯莱斯。
马路上,绯红色的车极速行驶。
到达帝豪酒吧时才猝然停下。
她来酒吧的次数寥寥可数,上一次是来找安夜淮,这一次是来找顾健。
老远就见了他的身影,虽说木舞对他没有任何好感,但那副皮囊倒是好看的。
挺拔的身形上是随意的休闲装,在舞池里和一群穿着暴露的女人律动着。
她优雅的高跟鞋一步步迈向他,不用说话,只是那艳压群芳的气场便不由自主的将那些目光都吸引了去。
顾健见了她,立刻收住了身上肆意的动作,从舞池走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大概是被安夜淮撬了墙角而闷闷不乐。
“你怎么来了?”
他故意没有看她,径直朝前走去,木舞迈着步子跟在身后,灯光扫在她温凉的脸上,
“你也算是苏氏集团的大股东了,虽说现在苏氏的资产被查封,但怎么说那也不是个小数目,我知道你人脉广,所以希望你能给我介绍一个靠谱的律师,毕竟资产解冻对你也大有好处。”
顾健找了位置坐下,酒吧喧闹的声音让苏木舞从始至终都没有舒眉,她站在那里,一动都不动的等着他的回答。
像是故意打压她身上那股傲气,沉默了许久他才开口,
“顾家在荣港也算得上豪门世家,就算我投在你们苏氏那些钱都泡汤了,顾家也有的是钱,再说,你嫁给了安夜淮,这点儿区区小事他都摆不平吗?”
他的语气里尽是揶揄,苏木舞盯着他嘲讽的脸,最终抿唇,转身要走。
“等等。”
顾健突然开口,苏木舞脚下的步子兀自停下。
他拿起手边的红酒,看着她,
“你永远都是这副倔强的样子,其实女人有时候还是服软比较可爱。”
“如果你帮不上什么忙的话,我先走了。”
“诶~”顾健语调里带着别样的意味,“忙自然是帮的上,不过……你这么急切的想要解冻资产,一定是有什么迫在眉睫的原因。”
木舞微微勾唇,潋滟的眸光闪烁着不明的情绪,
“的确,但你没必要知道。”
“安夜淮那么有钱又有势,甚至还有的是能力,既然你们都已经领证了,怎么也算的上夫妻,他能就这么坐视不管?再说,你嫁给安夜淮,不就是为了钱吗?”
顾健说的风轻云淡,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贬损。
苏木舞攥了攥拳,没有辩驳的余地。
她的确是为了那个男人滔天的权势和雄厚的财力,也为了他谈笑间便能指点江山的本领。
见她不说话顾健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笑了笑,从钱夹里拿出一张名片,
“这位律师帮我打过几场官司,很有能力,官司的胜算率百分之百,只是这人很有原则,违背道德的官司他不接,而且,来无影去无踪,很难找。”
木舞接过名片,上面简单的写着‘浅川’二字,下面附有一行电话号码。
“谢谢。”
将名片放在包里,苏木舞没有丝毫留恋的转了身,出了帝豪便将名片上的号码播了过去。
电话响的时间很短,那头是低沉又好听的男人声音,
“喂?”
“你好,请问是浅律师吗?”
“你是?”
苏木舞开了车门坐进车里,夜色被璀璨的灯光照的通明,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杂质,
“我叫苏木舞,请问您有时间吗?或者,您在荣港吗?我有一场官司要打,需要您的帮忙。”
电话那头一直没有说话,她叫了几声那边才反应过来,
“哦,可以,您定时间吧。”
“就今晚吧,我很着急。”
的确,她很着急,傅北在遥远的美洲无时无刻都在与死亡抗争,若她再不抓紧时间凑齐手术费和医药费,她很有可能再也看不到那张日思夜想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