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1章 该跪
不管她大声怒喝什么,洛瑶始终一脸平静带着懵懂困惑与茫然,冷眼看着她。.
这时,朱雀才平静答,“小姐,按规矩,你的确该向她行礼拜见她。因为她是太后,就算陛下见到她,也该向她行礼。”
朱雀这话隐藏了另一层含意在里面,不管别人听不听得出来,反正洛瑶是听懂了。
“哦,既然这样发,那我就过去向她行礼。”
洛瑶不以为然的平淡口吻,随意瞥了眼斗志昂扬似只斗鸡的太后,缓缓迈开步子走了过来。
“臣女凤琋拜见太后。”
说是给席宛雅行礼,不过洛瑶的态度与举止看起来却随意散漫得很。没有表露出半分对席宛雅这位太后该有的尊重与敬畏,行云流水的动作看起来优美无暇,正因如此,更惹得太后心头火起。
“你这是行礼吗?”
“你不知道首次拜见哀家要行跪拜礼吗?”
“说你是个破落户的女儿,还真没说错。前不久死去那个卫王妃,虽然教养比你差,可她在哀家面前,那毕恭毕敬的模样可是连大气都不敢呼的。”
“看着你跟她长着同样一张脸,哀家本来还想高看你一眼,想不到,你连她一个死人都不如。.可见凤家的家教实在太差,就你这样的姑娘,哪有资格进宫当什么皇后。”
“圣上也真是胡闹,大概他就是看中了你这张脸吧。”
席宛雅眯起眼睛,浑浊的双眼这时却迸发出夺目的芒刺来。那仿佛能将人戳穿个洞来的目光死死盯着洛瑶,狠狠咬着牙道,“不,你不是什么凤家义女;你就是洛瑶,那个该死的贱人。”
洛瑶低垂的眉睫似乎轻轻颤了颤,她眨转着眼睛,抬头看向太后时,如泉般清澈的眼眸却透着茫然与淡淡不悦,“太后,臣女就是臣女。”
“如今臣女已经依规矩向你行过礼,现在臣女可以走了吧?”
“走?”太后冷哼,“依照规矩,你得向哀家行跪拜礼,你刚才那叫行礼吗?”
洛瑶张了张嘴,将目光投向朱雀。
朱雀上前一步,对席宛雅躬身而道,“太后,我家小姐身体抱恙,圣上特别恩准她在宫中静养。”
她特意咬重了“静养”二字,意就在提醒席宛雅这位太后,现在太后你老人家已经打扰到我家小姐养病。而且说严重点,那是冒犯了圣意。
所以让洛瑶行下跪拜礼这事,能免还是请免了。
自从宁澈死后,席宛雅的精神状况就时好时坏。.不过有一点,她心里却始终坚信,那就是洛瑶是害死她儿子的凶手之一。她有生之年,必定要手刃洛瑶这个仇人为自己儿子报仇。
先帝死后,她就被困牢宫中。如今好不容易看见一张跟自己记忆中仇敌一模一样的脸,她哪里还会在意什么。
宁煜又如何?皇帝又如何?
若不想背上不利的骂名,还不是得规规矩矩供着她。
席宛雅心里压根就不怕宁煜,相反,现在朱雀拿宁煜这个皇帝来压她,反而直接将她刺激得更加愤怒失去理智。
“她什么东西?一个破落户的女儿,也就是这种人才会如此没皮没脸,无名无份就住进后宫,还不知廉耻与一个男人公然出双入对。”
这句话,不仅骂了洛瑶,骂了她背后的父母,连同宁煜也被一齐给骂在了里头。
其他人听闻这席话,早就惊得面无血色,一个个打着哆嗦惊恐后退。
只有洛瑶,还淡然站在原地,“太后骂够了吗?”
洛瑶掠一眼已经躲得远远的宫人,略略往席宛雅方向倾了倾身子,微张的薄唇,忽地吐出极古怪几个字。不过,她没发出声音。
席宛雅看见她嘴唇在动,自己却听不到声音,第一反应就是直觉洛瑶在骂她。
“贱人,还不给哀家跪下。”
她不止骂人,还气得顺势就着洛瑶胸前踹出一脚。
朱雀哪里料到席宛雅堂堂一个太后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洛瑶动粗,一时间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能凭着本能闪身到了洛瑶前面代替她受了那一脚。
而洛瑶被她往后一拉,似乎跄踉了一下,在朱雀发出闷哼声时,洛瑶站立不稳跪了下去。
“哈哈,贱人,好好在这跪着,哀家不让你起来,就算到天黑你也不能起来。不然就是蔑视皇权,对皇家大不敬。到时哀家不治你的罪,陛下为堵悠悠众口也不敢包庇你。”
洛瑶大概有些腿软,跌跪下去之后并没有立刻站起来,而朱雀见她跪着,自己自然只能陪着一起跪。
席宛雅见状,愈发得意猖狂放肆失态大笑起来,“洛瑶,你这个贱人,你也有今天。对,在这跪着,好好给澈儿赎罪。”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她神智已经有些错乱,直接将眼前的人当成了心头恨不得诛之后快的仇敌了。
洛瑶蹙了蹙眉,冷冷瞥一眼形容疯癫的女人,轻声对朱雀道,“扶我起来。”
然而,站在石头上的席宛雅虽然失态大笑,耳朵却尖得很,听闻这话,笑声戛然而止,她立即怨毒地盯着洛瑶,凄厉大叫,“不许起来,不许起来。”
洛瑶皱了皱眉,平静有面容上不见分毫畏惧,反露了浅浅不耐。
朱雀已经先站起来,然后去扶洛瑶。
“哀家说了不许起来!”席宛雅一声厉喝,竟在突然间拔下发间的簪子,想也没想就往洛瑶脸上刺去。
若非顾忌着她太后的身份,朱雀定然一巴掌拍过去将她拍飞了。
然而,她一个婢女纵不惧太后,也不能仗着性子为洛瑶惹来麻烦。不能直接将人拍飞出去,她正动了念头想将簪子夺过来。却在出手时无意撞上洛瑶向她望来。
那眼神,似乎在暗示……。
有模糊念头电闪而过,朱雀来不及思索,立时改了手势,将夺簪子的动作改为用手臂去挡。
“哧”一声,簪子刺破了她衣裳,刺穿她皮肤,同时带出一串血珠来。
她手臂离洛瑶的脸原本就距离极近,血珠一溅出来便直接溅到了洛瑶脸上,伞状溅来的血珠霎时洒得洛瑶整张脸都是。乍然望来的话,就像洛瑶受了重伤一样。
“凤妹妹!”宁煜匆忙赶来,真好看到洛瑶满脸是血这一幕,登时惊得肝胆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