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胃疼到休克
孙远朝她笑笑,摊了摊手,舒景容知道他一定带了钱,索性在旁边拉了椅子坐下,等他取食物。.
孙远苦了脸,抬手指了指门外。舒景容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这次应该是韩泽越第三次看到她和杨子华在一起了,会不会一怒之下辞了她的工作?越是如此,越是不想一人去他车上。
等孙远拿了食物,两人一起出来,韩泽越已经坐到了驾驶位,摇下车窗对孙远道:“打车!”
孙远如获大赦,舒景容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却无表情,拉开后车门要坐进去,被韩泽越一个眼神制止,不得已坐到了副驾位,安全带还没系上,车子轰的一声开了出去。
韩泽越一路没说话,脸色阴沉得吓人。车窗外的灯光打在他脸上,一闪而逝,灯光再来,再一闪而逝。
这一车的沉闷,让人心生压抑。舒景容开了车窗,傍晚的风还裹着热浪,许是又要下雨,连风都闷热得不行,她将车窗关上,想了想,清了清嗓子道:“你们在这附近谈事?”
不至于跟踪她到这里来。
韩泽越不接话,舒景容自顾自道:“下午去恒加利谈合作,拿到了合约。杨经理心情好,说要请吃饭,我不好拒绝。”
她态度诚恳,韩泽越仍然未置一词。她想了想又问:“你吃饭了吗?”
这个点,孙远都饿得去麦当劳打包了,想必他也还没吃。
舒景容道:“要不靠边停车,我陪你吃点儿?”
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佳的求和方式了。她不想争吵,也疲于争吵。
韩泽越终于有了反应,便在前面路口停了车,选了家川菜馆进去,点了一桌火锅。
舒景容看着那红艳艳的辣椒,口有点干。但话是她说的,陪他吃饭,自然不好退缩。
韩泽越烫菜,夹到她碗里。一入口就被呛得猛咳。舒景容倒了杯温水,在温水里涮过了再吃,仍然辣得眼睛鼻子通红。舒景容忍耐力很好,硬是撑着把一餐饭吃完。说是陪他吃饭,韩泽越却没怎么动筷子。在看见她满脸通红之后,终于停了筷子,脸色也好转了些。
到家时,小番茄迎了出来。
想是下午出去见客户,没带着它一起去。
小番茄认得猫爸猫妈,喵呜一声就窜了过来。舒景容弯腰抱了它逗弄一番,一抬头,韩泽越已经上楼去了。
舒景容放了小番茄,坐在沙发上皱了眉。
韩泽越生气,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事儿来。申华会怎样,她的工作会不会被他横加干涉等等。这也是她一度委屈求全的原因。
韩泽越很快就下来了,换了一身衣服。
舒景容起身:“要出去么?”
韩泽越仍旧没有答话,拿了钥匙出门。
大门关上,舒景容终于来了气。冷暴力!他怎么能对她冷暴力?她已经很诚恳很努力的想要和平共处了,他怎么能?
舒景容半夜胃疼,许是火锅的辣意刺激了胃。.她下楼去找应急药,药箱里没有胃药。她疼得满身是汗,走不了路,给韩泽越打电话,那边持续响铃,就是未接,想是还生她的气。
舒景容不敢给舒雁容打,这么晚了,在韩泽越的家里,万一被舒雁容知道,她和韩泽越结了婚,她一直以来的隐瞒就都白费了。
她扛了半个多小时,实在扛不住了,只得打给孙远。孙远是韩泽越的助理,他总不至也对他设防。
孙远的手机也是能通没人接,舒景容疼得手腕没有力气,压在沙发扶手上,手机掉落在地。
电话压到地面,不经意间,一个电话拨了出去。舒景容疼得迷迷瞪瞪,那边传来了男人略显沙哑的声音:“景容?”
舒景容够不着手机,那边声音再度传来,多了几分关切:“景容?”
舒景容听出来是项嘉树的声音,她相挂电话,但够不着手机。她和杨子华这样毫无关系的男人吃一顿饭,韩泽越都能对她冷暴力,倘若知道她和项嘉树藕断丝连,她简直不能想申华的命运。
“你还好吗?”项嘉树听不见她这头的声音,迟疑着又问了一声:“你在哪里?”
舒景容回答不出来,她忍着痛去探过扶手去抓手机,结果整个人栽了下去,发出一声闷响,伴随着舒景容微弱的呼声。
项嘉树越发着了慌:“景容,你怎么样?别挂电话,我马上过来。”
舒景容头晕脑胀,胃像刀绞一般,疼得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她以前就有胃疼的毛病,大学三年,项嘉树一直很顾着她的身体,不肯让她吃一丁点儿刺激性的食物。这么多年,她也养成了清淡饮食的习惯,不料今天破功,疼得又急又凶。
项嘉树在电话那头和她说话,舒景容疼得半个字回答不了,项嘉树要确认她的位置:“你现在我哥的公寓?是的话,敲一下手机。”
他一猜就猜中。舒景容若是在舒宅,不会遇到事没个人照应,在半夜三更给他打电话。
他到得很快,不过十分钟左右。他来得着急,连衣服都没什么讲究,只一件白色的圆领t衫,下面是件运动裤。他按门铃,舒景容没力气开,他给韩泽越打电话,一遍又一遍,没人接。最后只得去了物业那里,把身份证押过去,陪同物业的人开了韩泽越的门。
舒景容已经疼得昏了过去。
项嘉树抱着舒景容下楼,甚至来不及等电梯,要从消防梯下去。
舒景容被颠醒,看着他的面容微有怔忡。
他豆大的汗滴在她的眼睑上,热热的。
舒景容将那汗眨去,再仔细看了一眼他的眉眼,终于觉出不是期待中的那一双,失落裹挟着更深的痛意,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项嘉树开车送她去医院,医生说是急性胃炎,进行了紧急治疗。
舒景容脸色苍白,正在吊瓶,医生给她打过镇痛剂,她闭着眼睛陷入沉睡。
项嘉树坐在病床前,百感交集。
韩泽越和她结婚,却对她不管不顾。本该被好好照料的女人,才多久不见,就脸色苍白的躺在这里。
舒景容醒来时,天已经亮了。有人趴在床沿睡着,浓黑的发覆盖住他的容颜,她看不真切。
舒景容回想昨晚的点滴,内心一片荒凉。那个一直不通的号码,那个说只要有事就能找他的男人,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并没有出现。一如九年前……
床沿的男人似有感应般抬起头来,舒景容对上熟悉的眉眼,扯了扯嘴角:“谢谢你,嘉树。真是麻烦你了。”
项嘉树替她拨了额前的发,十分珍惜的动作:“你没事就好。”
舒景容想退,没地方退,便只能由得他,故作自然:“已经好多了,你一夜没睡,等下还要去公司,先回去吧。”
“我没事。”项嘉树试探的问:“给我哥打电话?”
舒景容摇头:“不用,他昨天出差了。”
她随口说的谎,鼻子微微皱着。毕竟和她交往过三年,她的小动作逃不过他的眼睛,项嘉树不想让为难,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电话不通。你饿了吧,我去给你买早餐。”
项嘉树出去,舒景容抬首看向窗外,昨天的闷热不是没有道理,今天就下起了雨。
护士来换药,和另一个护士并肩走过来:“徐佳姿也出绯闻了,真是难得。”
另一个护士道:“明星也是人。”
舒景容拿了手机翻看,果然,腾讯新闻就出了徐佳姿的绯闻。
深夜和一男人相拥回爱巢。那男人只拍到了背影。可就那样一个背影,舒景容的指尖就微微抖了抖。
韩泽越昨晚没有接电话,原因是他和徐佳姿在一起。
她被胃疼折腾得快要死掉的时候,他正和徐佳姿出双入对。
她闭了闭眼,将手机搁在一边。心为什么隐隐作痛?是胃疼蔓延上来了么?
项嘉树买了早餐回来,她曾经提过一次的许记海鲜粥。离这里大约要绕半个祥城。
项嘉树笑着将粥分到小碗里,用汤匙弄凉:“你现在要清淡饮食,我没敢让加海鲜进来。不过我尝过了,许记的白粥味道也很好。”
舒景容笑了笑,再次道了声谢。
韩泽越没有回家,直接去的公司。宿醉的缘故,头微微发胀。在路上扫了一眼手机,舒景容给他打了数十个电话。
揉了揉太阳穴,将手机搁在一边,开车去了公司。
才到公司孙远就迎了过来:“老大,嫂子昨晚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想是找你的。对了,关于徐小姐的绯闻,要不要压一压?”
韩泽越摇头:“由着。”
问了一遍行程计划,正要开始工作,项嘉树的电话打了进来。
“韩泽越!”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喊他哥,而是直呼其名:“你要报复我,大可以冲着我来。为什么要虐待景容?”
韩泽越眉头微跳,项嘉树道:“她昨晚胃疼到休克!”
韩泽越心紧了一下,下意识拿了钥匙就要出门,那边项嘉树道:“你逼她吃火锅,你根本不爱她!”
舒景容说的?说他逼她吃火锅?
在他面前示好,转眼就跟前男友告状?他重新坐了下去,语气沉稳而无情:“对,我不爱她!你爱她,可她不属于你!”
“我不爱她!”这四个字,让从洗手间出来的舒景容隐约听见,心微微一沉,嘴角弯起一抹苦笑,果然如此。他同意她养小番茄,他为了她推拒徐佳姿,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她在错觉上建筑的希望,迟早都会烟消云散。
项嘉树看了她一眼,转到室外去接,韩泽越那句话,让他一贯的修养濒临崩溃:“韩泽越,你无耻!”
“比起你们母子俩,我差多了。”
这是第一次,韩泽越正面谈及这件事。项嘉树被噎了一下,沉默了片刻,仿佛下定了决心:“我带景容走,韩氏的一切,都还给你!”
韩泽越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声音却越发冷漠:“我想要的,自己会去取!同样,我不想放手的,你也休想拿!”
电话被掐断,项嘉树站在门外,一拳击在病房墙壁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韩泽越翻看手机里的未接来电,舒景容打来的,凌晨一点多,连续的近十通电话。她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他,之后又给孙远也打了电话。彼时他在喝酒,一杯接一杯,之后徐佳姿来了,他跟她走。
他喝得有点多,徐佳姿带他到哪里,他不知道,之后就睡着了。他心里跟火烧似的,想马上就到她身边去,可一想到项嘉树也在那里,他生生住了脚步。
他内线联系孙远:“舒景容昨晚急性胃炎住院了,你过去看看。”
孙远有些莫名其妙,但转念一想,怕是昨天的气还没消呢。
孙远到医院的时候,项嘉树已经走了。他一脸忏悔:“嫂子,昨晚在酒吧喝酒,没听到手机,真是对不住。你怎么样?”
舒景容摇头:“好多了。”
孙远不是她的家人,没有理由承受她的坏脾气,舒景容没事儿人似的和他聊了几句,之后让他帮忙看看,能否办理出院。
孙远自然不肯同意她出院,叮嘱她好好休息。一出病房就给韩泽越打电话:“老大,你不来看看呀?嫂子脸色惨白惨白的……”
韩泽越在开视频会,心里一紧,示意穆乐兰暂停会议,起身道:“急事,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