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狡辩论
他们刚刚离开的那个雅间里,屏风后面,懒散地坐着一个红衣似火的男子,他骨骼清瘦,墨发尽数披散脑后。.
案边燃着一炉香,他的面容氤氲其中,分毫都看不清楚,一个管事模样的上来,恭敬地向他行礼,“属下参见馆主。”
“嗯。”他轻哼了一声,声线带着几分喑哑,煞是好听,“刚从这屋儿里,离开没多久的那个美人儿,他是谁,又叫什么名儿。”
鸭头馆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进出者,相貌必为上乘,刚刚进到这屋的那几位爷,相貌都是一顶一的好,但能得到少主这般赞为美人的。
却是不多见,钟管事低头忖思了片刻,将他们几人的样貌,逐一在脑中过了遍,方才答道,“少主说的那位美人,应该是大理寺的少卿——贺兰汀舟。.”
“贺兰汀舟。”他轻笑了声,起身而出,垂下来的衣袖,将琴弦拨动的‘铮’响了一声,“美人儿,美人儿,倒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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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非也。”贺兰汀舟装模作样地摇起头来,横指扫了他们仨人一遍,“准确的说,是我赢了三位才对。”
荀玉辞拧着眉毛“呃?”了一声。
徐子翊则是用一种,你别跟我开玩笑了的口吻说,“怎么可能,赢我们俩,还好说,探案僧那边,怎么都说不通。”
“你们可还记得,我是怎么跟你们打的这个赌的吗?”贺兰汀舟不答反问。
实心眼儿的柳榆,当然记得一清二楚,“少卿说跟他们分别赌,赌的是他们跟你赌的以外的所有种可能。”
贺兰汀舟点点头,问李游,“少渊,可还记得你同我赌的是什么吗?”
李游道,“你不娶九公主。”
“对呀,对呀。”荀玉辞跟着帮腔,“你最后不是也没娶成九公主吗。”
“说的没错。”这话却不是徐子翊说的,而是贺兰汀舟说的,“最后的结果是我没娶成九公主,而不是我不娶九公主。”
徐子翊不解道,“这俩有什么区别吗?”
“有,而且区别还很大。”贺兰汀舟娓娓道,“没娶成,是我想娶而求娶不得,不娶,要么是我不想娶,要么是姑娘不嫁我,而最终结果,恰恰是少渊和我赌的两种可能以外。”
她这意思也就是把李游的不娶,拆分成两种情况,而她所谓的没娶成,恰敲好就不在这两种可能性里面。
徐子翊不服气,“你这是狡辩!”
什么分别赌,他早就算计好了,难怪一开始赌的时候,他就说一个稳赚不赔的赌局,为什么不赌,原来在这儿等着他们仨了。
一路上净絮叨这个事儿了,也都没看清走的是什么路,全跟她跑到贺兰府的大门口了。
“多谢诸位护送我回家。”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回过身,对他们几个拱手一笑。
李游愿赌服输,只是还不死心那个探案录的孤本,“下次再赌,我一定能赢你的。”
徐子翊暗自腹诽,哥们儿,就你这跟榆木疙瘩半斤八两的实心眼儿,再跟他赌八百回,也还是得输。
贺兰汀舟随口应了一个“好”字。
李游上前两步叫住要进府的她,“你什么时候再跟我赌。”
贺兰汀舟头也不回地进了府,声音悠悠地飘到他们耳中,“等你什么时候再弄来一幅玉生烟大师的真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