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飞羽阁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否认过，她和楼相之间的那些事情。.

    毕竟对于有心人而言，怎样的事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想怎么认为，即便是再扑风捉影的事情，他们想把那认为成真的，于他们来说那就已经是一个真事了，辩解的话只会越描越黑。

    徐子翊歪着头啧啧道，“汀舟，这回你可是说错了，他们可效仿不了你和楼相。”

    “哦，怎说？”贺兰汀舟微笑。

    “你想啊，你和楼相，一个儒雅风流，一个宛若谪仙。”眼光在那几个说贺兰汀舟坏话的官员身上，溜溜转悠了一圈儿，“再瞧那几位歪瓜裂枣，怎么能和你们搁一块儿，来相提并论呢。”

    贺兰汀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倒也是。”

    两人一唱一和，可是把那些人气的不轻，又一个皮肤黝黑的官员跳了出来，“你们骂谁歪瓜裂枣了！”

    “这么明白的话都听不懂，你读过书没，谁跟歪瓜裂枣几个字，对的上号，说的就是谁呗。.”荀玉辞抬起眼，插嘴道。

    “你……！”又一个被噎得哑口无言的，贺兰汀舟抬袖掩去嘴边的笑意，道，“玩笑归玩笑，揭过去便罢，时候也不早了，诸位咱们也该各就各位，准备迎接圣驾临朝了。”

    一句轻描淡写的玩笑归玩笑，便把这事大事化小，小事给化了了，他们倒是心情愉悦，而那几位被他们损的一肚子怨气的官员，直至下了早朝，脸色还是铁青的难看。

    *

    各大坊间也将她和楼相之间，那些可说不可说的事，渲染了又宣，描摹了又描。

    出了大约不下几十个版本的话本子，才短短三天不到的时间，就全部被哄抢一空了，供不应求的还在紧急加印。

    书商行这次算是赚了个钵满盆盈，贺兰汀舟坐在窗前，翻阅着徐子翊派人给她送来的，其中之一的那个话本子。

    她甚少看这方面的书，原以为在那个方面的描写上，怎么着也得比后世那些网文要含蓄的多，但结果证明是——她想多了。

    就比如这段，写的是她和楼相，咳，正在美人榻上颠鸾倒凤，她不由自主地抬手揉了揉鼻尖儿，感叹道，“一个不举，一个断袖，必是一攻和一受。”

    早知道要做那个被压的，当初她还不如说，自己是个断袖来的好，哪有像她这么攻气十足的一个受，不写实，不写实，太不写实了，摇头把话本子合上，扔到了一边。

    *

    南城，飞羽阁。

    香雾缭绕，一个戴着半扇面具的男子，同一个打扮妖娆的女子对坐。

    “萧爷，今儿怎么有功夫，到奴家这儿来了呢。”女子打着团扇冲他娇笑说。

    “自然一日不见，思之如狂，难道阮娘不希望我来？”清雅淡淡如风吹竹的声音，分明是——。

    阮娘抬手掀了他的面具，露出的那张俊秀面容，赫然是贺兰汀舟的那张脸，“萧爷能来，奴家自然欢喜的不得了。”

    堂堂大理寺少卿，出入这种花街柳巷的地方，若被有心人瞧见，自然会诟病，所以她每次到这里来，都会戴上一张面具的。

    “不过奴家可听说，萧爷另结了新欢，听说那人的相貌，可是一等一的好，唉，奴家这等蒲柳之姿，怕是再也入不了萧爷的眼了。”

    哀怨的语气，听上去倒有些酸溜溜的，但，“阮娘，你下次再同我说这种话时，还是闭上眼睛的为好，流不流泪倒不打紧，却能更让我相信，你是真的吃味了。”

    “萧爷的意思深，奴家可听不明白。”阮娘毫不掩饰眼中的幸灾乐祸，贺兰汀舟叹息，“枉我自诩风流，到头来却是……我之于美人，不过看笑话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