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我不知道
告病在家休养了五,六日。.
今天早上,贺兰汀舟总算是大病痊愈上朝去了。
临近年关,各地上表的奏折也少多了,文武大臣也不再剑拔弩张,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
因为没什么事情,所以很早就下了早朝,三人穿着官服,在街上溜达,市集上一片喜气洋洋的热闹。
走在后面的荀玉辞,几不可闻地嗫嚅道,“贺兰汀舟……。”
“嗯?怎么了,玉辞兄?”贺兰汀舟转过头,从一大早她就发现荀玉辞不对劲了,整个人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放缓步子慢慢跟他成了并排,低着头的荀玉辞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知是不是喘气太急了。一张雪白的俊脸,愣是给憋成了一张大红布,“贺兰汀舟,我……我,我可不可以抱抱你。.”
“什么?”贺兰汀舟眨眨眼睛,以为是自己听岔了,荀玉辞垂眼看着地没有回答她。
前头走出好几步的柳榆,后知后觉的发觉他们没有跟上来,回过头不解的看着他们,“贺兰少卿,荀司农你们怎么不走了?”
贺兰汀舟旋即一笑,“这就来。”
打算借着柳榆这话,把那点微妙的尴尬缓解过去。
却岂料,荀玉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半是苦恼地皱眉,半是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贺兰汀舟也不知道荀玉辞这是怎么了,只好对柳榆无可奈何的一笑,让他自己先回去了。
而他们二人,则是这样在街角站了一会儿,荀玉辞才慢慢松开手。
“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别开头不去看她的目光。
“好。”贺兰汀舟没有拒绝他。
*
换好了一身常服的两人,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
屋里燃着一炉香,贺兰汀舟怎么也没想到荀玉辞居然带她来了鸭头馆。
俩人也算这儿的熟客了,虽然这才是第二回吧,但好歹也混了个脸熟不是吗。
这回接待他们的不是上次那个小厮,而是钟管事。
才刚一坐下,荀玉辞就豪气万丈的一挥手,“把你们这儿,长得最美的……男人给爷叫过来。”
贺兰汀舟正在喝茶,听到这话,要不是自持力强些,一口热茶早就喷到荀玉辞的脸上了。
掩唇咳嗽了几声,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玉辞兄什么时候,也好上这口了?”
荀玉辞闻声看了她一眼,心虚似的把头低了下去,无意识地转着杯子,刚才的那点豪气,一下子全都散干净了。
“我,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但我……。”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迅速在脑中回荡而过,他也不知该怎么说。
马车上的美人,迷醉的香,无可自持的欲望,一张脸,一张俊秀儒雅,总是含着春风暖意笑容的脸,恍惚间身下的美人,变作了贺兰汀舟的模样,荀玉辞死死捏紧茶杯,眼底闪过一抹羞耻。
贺兰汀舟自然不知道那晚分开后,荀玉辞马车中发生的事情,只当是他无法接受自己是一个断袖的事实。
正琢磨着要如何开导他,轻缓地步子踏入房中,钟管事把门关上便退下了。
两人同时向脚步的主人看去,最先入眼的是一袭轻软的红色丝绒长袍,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腰间系了一根烟青碧玉的锦带,上面挂着一个翡翠葫芦的挂件儿。
里面的那件白色里衣,领口儿微微向外翻露着,露出里面一点玉色圆润的肌肤,为此贺兰汀舟只得出两个字总结——骚包。
他的肩上围着一只睡眼惺忪的狐狸,雪白的尾巴垂在他的胸前,偶尔会甩动几下,证明它是活的。
“两位,好啊。”那道极尽轻佻的笑声,竟然喑哑的意外好听。
这个声音……盘踞在他肩膀上的那只银毛狐狸太抢眼了,以至于贺兰汀舟到现在还没有将目光移到他的脸上。
一听这个耳熟的声音,贺兰汀舟豁然抬起头,恰巧就对上那双好似浸润着墨夜星芒的桃花眼。
是他——玄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