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初见眉目

    解剖室里。.

    “你有什么发现了？”方睿开门见山地问道。

    程瑾掀开盖在沈袁身上的白布，回答道：“凶手不是苏华，而是另有其人。”

    “这点我也赞同。小娴跟我说过，苏华的口供有问题。在审讯室，苏华从头到尾都没有直接承认她杀死沈袁，只是用言语误导我们。但她说的话都是真的，因为只要她说谎，就会被苏叶那个小刁民识破。”

    听到苏叶的名字，程瑾有些意外，但却解开了他的疑惑：“难怪之前我会觉得她的口供怪怪的，还多次转移话题，原来是怕谎言被揭穿。”

    方睿想起审问苏华时，她曾特意问了一句苏叶是否能看到审讯过程。看来苏华是担心苏叶会揭穿她，所以没有说谎。

    “你说苏华为什么要帮凶手顶罪？”根据资料显示，苏华在14岁以前与沈袁一家住在同一个小镇，但是却住在相隔较远的两个村子，他们之间的交集应该很少。方睿想不通，苏华到底是为谁掩饰罪行。

    “你不觉得苏华的性格和某个人很像？”程瑾却答非所问。

    “跟谁？”方睿一头雾水，“不会跟苏叶吧？但很明显她们完全不同。真想不通，明明是苏叶那种性格更容易犯罪，没想到看起来温和的苏华反而做出弑师的行为。”

    程瑾无语地看了方睿一眼，他真不知道方睿是怎么当上这个队长的。难道是因为他武力值高，抓罪犯时每次冲在前面，所以功劳都被他抢去了？但明明外界对他的评价是智勇双全，那么智到底哪去了？

    难怪他一个法医时间却大部分都浪费在破案上。再这样下去，他可以直接跳槽去当警察了，然后兼职当法医。.

    “沈亿。”心力交瘁的程瑾吐出两个字。

    “他们是挺像的！”方睿回想了初次见到苏华时的情景，发现与见到沈亿时的感觉类似。他们俩都是那种很文静的人，很有礼貌却带有淡淡的疏离感。但在知道苏华毒死麻婆之后，他就给苏华贴上了标签，所以下意识地把他们划为不同的人。

    “既然苏华在审讯室里没有说谎，那意味着她真的在未成年时曾被侵犯过。”程瑾的目光变得很严肃，陈述着自己的猜想，“而凶手会不会也有这样的经历？因为有相同的经历，所以愿意替对方顶罪？”

    “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是被沈袁侵犯过的孩子，他是为了复仇？”方睿觉得程瑾的猜想不无道理，“你怀疑的对象是沈亿？你认为沈袁连他的亲生儿子也不放过？禽兽！”

    方睿心惊，他曾修读过心理学，知道父母对孩子的性侵犯会对孩子的一生会造成无法预计的影响。而弑父这种罪行可能是最沉重的一种罪行。

    “我是怀疑沈亿，”程瑾却没有方睿那种负性情绪，理智地解释道，“我看过你和沈亿交谈的视频。他不时地抚平裤子上被揉出的褶皱，摆正你放在他面前的杯子，说明他可能有强迫症。当你拍他肩膀时，他很敏感地避开了，很明显，他抗拒与同性的接触。”

    “可这一切只是你的猜想，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况且沈亿有不在场证明。”

    “我先和你说说尸检的情况，”程瑾不急于反驳方睿，他拿起之前被当作凶器的水果刀，“首先，这把水果刀不是凶器。这把刀的刀刃宽度比伤口宽度略小。”

    方睿仔细观察了沈袁的伤口，又看了眼水果刀，然后问道：“那你知道凶器是什么类型的道具吗？”

    “死者其中几处伤口发现微量的二氧化三铁。所以凶器是铁制的刀，且厚度比一般的水果刀厚很多。我对比了市面上常见的几种铁制刀具，发现没有符合的。我猜想可能是特别定制的。”程瑾解释道。

    “你应该不止这一点发现吧？”方睿问道。

    “还有一点发现，对你找凶手有指向性作用。凶手是左撇子。”

    “不会这么巧吧？”

    “就是那么巧！左利手与右利手的人下刀时的刀口深浅走向是不一样的。”程瑾把沈袁的伤口展示给方睿看，“你看这个伤口，右边略深且略宽，而左边则相反。”

    方睿瞪大眼睛，看了好久，却依旧没看出这个伤口有什么名堂。明明没什么差别啊！但他害怕暴露智商，于是依旧看得很认真。

    “哦，忘了告诉你，我是用精密的仪器测出来的，肉眼是看不出来的。”程瑾这时才想起方睿是个门外汉，把白布又盖了回去，“下次我会记得直接说结论。”

    你不早说，眼睛都看疼了！方睿的内心在咆哮。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问道：“还有没有别的发现了？”

    “还有一点，”程瑾补充道，“你可能得再查一次他们的不在场证明了。”

    “为什么？”

    “因为凶手行凶的时间并不等同于死者死亡的时间。”

    方睿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沈袁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那意味着凶手可以在他死之前离开案发现场。但方睿还是提出了质问：“即使是这样，留给凶手逃逸的时间也不多啊。”

    “我估算了一下，在死者死之前，凶手最多有15分钟的时间逃离现场。”程瑾拿出了一叠纸递给方睿。

    方睿看了一眼，发现上面满是术语，顿时头晕，抱怨道：“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只说结论就行。”

    “可只说结论你又要老问为什么，”程瑾控诉道，“难怪小娴都叫你好奇宝宝。”

    好奇宝宝？方睿一口老血都快吐出来了。他决定以后再也不问问题了。这群知识分子老是欺负他没文化，欺负他智商不高。

    “不过，我有点我想不通。”程瑾见方睿被打击到了，赶紧转移话题。

    “什么？”方睿有点小得瑟，终于有程瑾也想不通的问题了，“说来听听，没准我知道怎么回事。”

    “苏华杀死麻婆的真正动机是什么？”

    “她自己不都承认了吗？”方睿觉得麻婆那个案子都已经结束了，没必要再提了啊。

    “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合理之处。”程瑾坚持道。

    方睿还想解释，可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老大，你找我什么事？”谢警官憨厚一笑，问道。

    “我没找你啊！”方睿觉得莫名其妙。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假传了他的命令？

    “可小温说你找我！”谢警官摸摸后脑勺，“难道她叫错了人？”此时的谢警官依旧没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给坑了。

    方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冲谢警官说：“老谢，走，我们去证物室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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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能预警，下一章略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