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不可能之人
“你之前是不是也见过这行字？”温子娴再次打量着那行字，严肃地追问道，“在进警局之前。.你拼命要留在警局其实是为了避难，对吗？”
温子娴有些气结，说什么被追债了，理由一套套的，感情都是骗人的借口，最可恶的是她还相信了！
苏叶有些心虚低下头，毕竟利用别人，还被拆穿了是件尴尬的事。她默默地在心里打着腹稿，想用一套华丽的修辞把她的所做所为美化一下，最起码博个宽大处理。
“对，之前我在我家卫生间里的镜子上也看到了这行字，”苏叶挠挠头，坦白道，“最过分的是，那个人还吃了我的东西，把我家几天的存粮都吃光了，桌子上一片狼藉。我觉得是恶鬼作祟，于是就想来警局避避邪。”
温子娴认为是挺可疑的，有哪个犯罪分子会在犯罪现场吃东西的呢？而且照苏叶的说法，那个人应该弄出了不小的动静，为什么平时挺机灵的一人一猫却没醒来呢？
“辟邪？”她从未听说过警局还有这种神奇的功效。
“没错，警局弘扬正气，一般恶鬼是没办法靠近的。一开始还挺有效，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看见那些黑影，”苏叶语气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可那天晚上，我又见到了一个黑影。所以，我觉得他们一直都在跟踪着我，不过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也就是说，你见过很多个黑影？”温子娴觉得事情更加诡异了，也许要害苏叶的是一群人，而所谓的黑影则是监视苏叶的人。
“对，有好几个。”苏叶耸耸肩，很无奈地说，“有时我走着路，觉得有人跟踪我，于是迅速回头，就会看到一个影子迅速消失在拐角。虽然每次看到的都只是一个身影，但我还是能辨别出他们不是完全一样的。”
根据苏叶的描述，温子娴觉得那帮人应该是训练有素的跟踪高手，但因为苏叶的反应能力太迅速了，所以他们还是露出了马脚。
“你之前为什么不把这些事告诉我们？”温子娴觉得既然是朋友，那么如此重要的事情就不应该隐瞒。
“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看见了，”苏叶解释道，眼里有一丝困惑，“我的意思是，我不确定这是事实，还是这只是我的幻觉。之前我还以为那些黑影是恶鬼，可后来仔细一想，觉得不对劲，鬼是不会出现在阳光下的。”
恶鬼是不会出现在阳光下的，可是坏人能。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能见到黑影的呢？”
“我师傅死的第二天旁晚，”苏叶想了一下，回答道，“那时候夜幕已经快降临了，我买纸钱回来，穿过一条巷子，正要拐弯的时候，余光瞥见地上有一个影子，我回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有，巷子空荡荡的。.”
“你确定你之前没有遇到类似的情况吗？”温子娴再次确认道。
“当然没有，之前有我师傅她老人家镇着，有谁敢动我？”苏叶觉得她师傅一死，她就开始走霉运了。
“遇到你师傅之前呢？”温子娴觉得这一切不可能是偶然，那帮人明显是冲着苏叶来的，那么必定会有一个根源。
遇到师傅之前？苏叶一愣，在那之前她是怎样的呢？她突然觉得自己快把那段时光忘光了，只剩一些模糊的影像。
她想起师傅的话：从此以后，你就叫苏叶，不再是小七，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
“遇到师傅之前，我就是个在大街上流浪的孝，靠坑蒙拐骗为生。”良久之后，苏叶含糊地回答道，“没什么特别的啊！难道是我小时候得罪的人来报复我？”
“先不要乱猜，看看老大他们能不能在现场找到什么重要的物证。”温子娴觉得连苏叶自己都不清楚她被谁盯上了。
他们之前调查过苏叶的背景，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社会关系也特别简单，除了局长的那份档案。看来，这一切应该跟那件往事有关。
十几分钟后，门铃响了。程瑾提着勘探箱进来，身后跟着方睿。程瑾扫了眼苏叶，微微有些震惊。
方睿更是惊讶，有些幸灾乐祸地问道：“苏刁民，你昨晚去摸鱼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你才去摸鱼呢！你看看你，也没比我好到哪去！”苏叶撇撇嘴，不满地说道。不过她还是偷偷地打量了一下玻璃上的自己。不看不知道，一看连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卧槽，昨天她还是个阳光活泼的少女，今天怎么就憔悴成这样了？
她赶紧用手扒了扒头发，稍微修整了一下形象。坏人事小，形象事大。
因为温子娴事先已经跟他们解释了这里的情况，所以程瑾和方睿很快就展开了调查。
程瑾先用相机把那行字拍摄下来，然后用棉签轻轻擦拭一下玻璃，提取了一部分血渍。他往棉签上滴了一些试剂，棉签立刻改变了颜色，变成紫红色。
这证明玻璃上的字的确是用人血写的。
方睿在门把手上和那块玻璃上都提取了好几枚指纹，但不排除是自己人留下的。除此之外，他们没有找到其它的可疑痕迹。
而苏叶就跟个无头苍蝇一样的，一会看程瑾做血迹检验，一会又看方睿找指纹、脚印，还一直追问着案子的进展，恨不得立刻把幕后黑手揪出来。
“你把她带走，别让她在这妨碍我们查案了。”程瑾不耐烦地说道，让温子娴把苏叶撵走。
温子娴也觉得苏叶这个当事人不适合呆在“案发现场”，于是拉着她去程瑾家，陪着苏叶在那里看电视，顺便再详细地询问了一遍案情。
“老程，你发现没，发生在苏叶身上的案子总是很悬乎。”方睿忍不住吐槽道，“这个小区的安保工作做得很足，我刚才检查过门窗，完全没有损毁的痕迹。连只蚊子都进不来，更别提什么坏人了。”
程瑾却没有搭理方睿，蹲下身子仔细看着地上的小血点，那些血点一直向床的方向延伸。他掀开被子，发现床上也有血点。
他想起苏叶的手指似乎受伤了，应该就是她留下的吧！
“诶，老程，你说句话啊，”方睿见程瑾一句话也没说，眉头却紧紧皱着，“我已经让保安把门口的监控视频给我们送来了，不过，我觉得也不会有什么发现了。”
“不必了，不用再查监控了！”
“为什么？”本来能用的线索就少，现在不查监控，还有什么可查的？
“福尔摩斯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的？”程瑾却突然问了一个与案子无关的问题。
方睿无语地看了程瑾一眼，但还是回答道：“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答案。”
这烂大街的句话难道就能帮助破案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昨天晚上根本没有外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