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真相大白
周母听了这话，身子一震，却被周怡握住，低低道：“娘，慢慢来。.”
周母这次停止了颤抖，闭上眼，一下下地捻着佛珠。
“这不是锁儿，这是环儿，锁儿她……她去哪儿了？”周通眼泪流了下来，他明知道这样得罪主子，可是他没法子，他已经失去了一个闺女，不能再失去一个，何况他最疼的闺女是锁儿，知道锁儿活着，环儿死了，这对他来说，总比锁儿死了强。
“是啊，锁儿去哪儿了？”秦苏悠悠道：“二太太，要不要去三叔的院子里找找那个环儿呢？”
李氏脸上色变，沉默不语，双福见众人都无话，道：“大奶奶一张嘴，说什么就是什么，倒也……”话音未落，忽地“啪”地一声，脸上着了一下，打得她头晕眼花，一个趔趄坐在地上。
“双福，我好歹是你的主子。”秦苏俯下来，淡淡道：“你知道吗？”
双福被秦苏这语气吓得汗毛竖起来，抬头看着周母，见老太太姑太太都默默无语，不由跪下道：“大奶奶，我错了。”
秦苏不答，道：“裴大人，你是不是觉得证据还不够？”
“这……”裴青迟疑了下，听秦苏道：“仵作，把环儿的尸体的手指拿出来”
仵作眼见大奶奶要赢，心里也欢喜，一个仵作走到环儿尸体前，拿起了环儿的手，幸得两手并没有烧焦，还完好无损。
“这位仵作，请你去祠堂里找到那个长明灯。”秦苏吩咐道。.
另外一个仵作也不等裴青说什么，直接进了祠堂，把长明灯拿了出来，居然依然烁烁生辉，里面的灯火没有磨灭。
“长明灯添油是讲究的，对不对？老太太。”秦苏笑望着周母。
周母见秦苏忽地点了自己的名儿，嘴唇有些发抖，紧紧闭着眼，周怡在旁道：“大奶奶要说什么，就说吧，老太太昨儿罚你罚错了，是我们的不是了。”
秦苏听了这话，心中一动，藐了周怡一眼，在这种时候，没有气急败坏，还能整暇以待地转移责任，周怡确实是个人物，只是这样又如何？
秦苏嘴角弯弯道：“这是另外一码子事情了，先说这件。”说着，指着那长明灯道：“裴大人，这灯你认得吗？”
仵作把长明灯放在裴青跟前，裴青不知秦苏的意思，看着那长明灯，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是周兄让江南锁匠花费几年的时间制成的，由专人来添灯油，若是好了，多年不灭。”
秦苏点了点头，她前世对这个十分熟悉，可是自己却不方便表露出来，所以借着裴青的口说出来历。
“仵作，你试着添灯油试试。”秦苏道。
那仵作听秦苏吩咐，想要打开锁门，却怎么也弄不开。
“这就是了。”秦苏点头，问周通道“这灯台由锁儿看管几年？”
周通虽然不知道大奶奶要做什么，可是这是他救闺女的唯一几乎，不抓也得抓住，因此认真答道：“是三年多。”
“三年。”秦苏指着锁儿的手道：“添了三年的灯油，又是这样铜制的灯，这灯油可不是一般人能添的，锁儿既然做了三年的差事，这手上一定是有茧子的，那么仵作，你看环儿的手是否有茧子？“
仵作这才恍然，忙拿起环儿的手，仔细看了看，道：“大奶奶，没有茧子，而且，这手绝对不能添灯油。”说着，举起环儿的手。
大家仔细看着那手，心中皆恍然，方才仵作添灯油的时候，打开锁门都很难，而且即使打开，环儿这手也不可能添灯油，因为她修着长长的指甲，上面涂着牡丹汁的寇红，这么长的指甲，若是去打开锁门，早就被铜门折断了！
在铁证如山面前，大家终于相信眼前这个，绝对不是锁儿，而是环儿！
“怎么样？二太太，还要把锁儿灭口吗？”秦苏高声高。
李氏脸色煞白，若是自己不让锁儿出来，就等于默然要灭口，也就是把一揽子事情，全部揽在了自己头上，若是让锁儿出来，那么一切都……
她抬头看向了周母，却见周母合着眼，一言不发，周怡也低垂着头，双福更是浑身发抖，忽然后悔了，自己也真是傻了，秦苏明显不会抢自己的位置，对主持中馈没什么兴趣，自己干嘛与这可怕的女人作对？什么烂憷头都让自己扛了，说到底，秦苏还是长房的事情，自己这是操什么心？
这么想着，吩咐道：“去，把那丫头提来。”
这话出口，大家都诧异地看着李氏，见李氏铁青着脸，仿佛要发飙的摸样，不敢多说，忙去提锁儿，不一会儿，把锁儿押了过来，锁儿脸色煞白，一看到祠堂的废墟，又看到环儿的尸体，忽地摇了摇头，低下了。
别人没注意，秦苏却觉得有趣，眯起了眼，这丫头倒是有些意思，按理来说她应该哭的，竟然只是摇头，难不成对环儿的做法很不以为然？
“锁儿，锁儿是你吗？”周通惊喜地扑过来。
锁儿抬头，看着父亲，眸光微动，点了点头，笑。
“呜呜呜，你可受苦了。”周通抱住了锁儿。
“老太太，真相大白，把锁儿放了吧。”秦苏笑眯眯道。
周母听秦苏这话，知道秦苏明里暗里指责自己是幕后凶手，喉头一甜，就想吐血，却被周怡扶住。
“放了吧。”周怡吩咐。
婆子听了这话，只得放了锁儿，周通抱住锁儿哭了起来，锁儿却用手拍了拍父亲的肩头，忽地抬头藐了秦苏一眼，眸光里并没有怨恨，却带着几分好奇的钦佩，又低头看着环儿的尸体，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悲悯，几分鄙视。
“裴大人，是不是该问问，谁让环儿做了这事了？”秦苏看向了裴青，忽地又低头看着双福。
双福浑身发抖，几乎跪不住，遥遥地就要昏倒。
裴青脸上显出几分尴尬，这种事情，他自然不愿意管，可是逼到这里，他怎么好不管？于是看向了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