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麻痹自己
这顿晚餐结束后,我心情无比复杂,清楚了周煜认识我的缘由,也终于明白周煜为何搬到郊区别墅,在心里为何竟然有种金屋藏娇的讽刺感。一方面,虽说许灵无意于周煜,但是我将会面对的是周家和许家两大家族的重重考验,而一无所有的我,又该怎么去做呢?另一方面,周煜接近我的目的不纯,就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他是为了成全许灵和赵平,还是仅仅因未找乐子呢?我不敢想,也不愿多想,甚至安慰自己周煜是真的喜欢我才和我在一起的。我低着头一路沉思,就连不断地响着喇叭的汽车朝我驶来都没有意识到。就在即将触碰到车的那一霎那,一双臂膀忽然捉住我,将我拉到路边。我从梦中惊醒,抬头一看,竟然是许久不见赵平。
细想上一次见面我们以分手收尾的场面,而现在他还扶着我的双肩,一脸关切地问:“在想什么,走路怎么不看路?”
虽说语气责备但又不是关心,我从呆愣中反应过来,挣脱他的双臂,打着哈哈说:“这次谢谢你啦!我以后注意点就是了!”
赵平没再说话,二是眉头紧锁地看着我,仿佛要从我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时间不知静止了多久,我们俩就这么相顾无言,陷入尴尬的境地。
最后,我还是选择了沉默地低着头,其实对他今天的出现我一点也不感觉到奇怪,就在刚刚与许灵吃完饭后,我看到赵平朝许灵大步走来,而我也不合时宜地和许灵说了句先走了就落荒而逃了。
我不知道我这次有意地躲避赵平是出于前任分手后的心虚,还是出于不想面对现如今的复杂的三角关系,亦或是不想让赵平知道我与周煜的事,其实赵平早已从许灵那知晓,而我这么做也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不出所料,许灵的声音打破了我俩的沉默,“嘿,你们就是是叙旧也别站在马路边上啊!”
我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笑着没心没肺地对许灵说:“是我不对,你们应该还有约会吧,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许灵还想再说什么,赵平突然拉住了我的手,径自拉着我往另一个方向走,“我送你回去。”
我使劲挣脱却不得其果:“哎,赵平,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赵平没说话只是手上的力度不减,而许灵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们并未做声。我不想再让许灵误会什么了,也不想在耽误他们俩因为我错过的这么多年。于是我做了一件至今为止从未做过的一件事,在大街上大喊大叫:“够了,赵平,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牵扯,也不想再让许灵受伤,许灵已经为了你受伤过那么多次,希望你今后的人生能够好好待她,弥补她这些年来独自承受的伤痛。而我,现在已经有了男朋友,请你不要打扰我,也请我们彼此祝福吧!所以,请你放手!”
静默了几秒后,许灵适时地打破冷场,“哈哈!曦曦,我男朋友只是出于绅士风度送你回家而已,你别多想啦!”
这次赵平终于放手了,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觉得你能成为周太太吗?你只不过是他的玩物。”
我鼻子一酸,但还是抑制住了,最后说了句:“我有自知之明,不过还是谢谢你!我走了,祝你们幸福!”
这次许灵和赵平没有再拦住我,只是在转身地瞬间,泪水不可抑制地喷涌而出。说实话,我曾一度怀疑自己泪腺出了问题,从小到大哭的次数屈指可数,上一次大哭特哭还是和赵平彻底分手之际,而这次,我这么哭难道是预示着我和周煜即将分手。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与我擦肩而过,也不知走了多久,电话响起来了,是周煜。
我本想不接,但又想到一件事情,倘若周煜由于我不接电话心生疑虑突然从美国跑回来,我接下来的计划是否还能成功进行。于是我调整好情绪后,脸上也挂上了自认为无比自然的笑容,接起电话,“喂,大叔?”
周煜隔了好久才说:“曦曦,我想你了,不过不能按计划这周六回国了,希望你见谅!”
我心里一紧,万幸你没有这么早回来,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得面对你。我装作很大度的说:“没事的啦,我刚好这几天要回学校找导师改论文,你回来了我也没时间见你。”
周煜一听立马不高兴了,“你这没心没肺的家伙,亏我这几天老为你分神?”
我不由好奇道:“我怎么让你分神了?”
周煜:“我担心我不在你跑了。”
这句话刚好戳中我的心思,可又怕被他察觉,所以我还是打着哈哈:“除了你谁还受得了我这榆木脑袋啊?”
周煜笑笑着说:“也是,也只有我。”
聊了一会,周煜突然问我:“曦曦,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回去?”
我又启动撒谎模式:“今天公司加班,回来晚了。我打算直接回学校了,就不去你那了。”
说完,我突然反应过来,此时已经过了八点,而周煜身在美国也是早上七点左右,他才起床就给我打电话难道是因为他知道我现在还游荡在外?尽管他不在我身边,但还是随时可以掌握我的动态,难道是温姨告诉他的吗?还是别的原因?忽然觉得我之后的分手计划实施起来得小心翼翼,原因无他,与周煜这只千年老狐狸相比,我道行远不及其万分之一。
周煜:“这么晚了,我安排司机去接你。”
我推脱道:“没事的啦,我自己做公交回去就好。”
周煜用一种毋庸置疑的语气说:“曦曦,听话。还有,我希望你别乱跑,乖乖在家等我。我会安排人接你上下班和去学校,所以,你每天还是回到温姨那。”
我心中警铃大作,周煜是不是察觉出什么了,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专制起来,脱口而出:“为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周煜的语气又变得突然诗画起来:“曦曦,我想让屋子有个女主人,也让我觉得那是家,是我有所寄托的地方。”
我竟无言以对,因为论语文功底我与周煜相比也个十万八千里,于是词穷了,于是默默地接受周煜的安排,等司机来接我回去,回到那个周煜为我安排的金丝笼里。我给自己找借口,我这次的妥协,不是因为周煜的甜言蜜语,而是我得从长计议,不能让他有所察觉。
之后的日子还是这么的细水长流,我一如既往地三点一线:周家——公司——学校,只是我回到周家的呆的时间越来越短,有时候接近深夜才回去,有时候隔三差五的,相对而言,在学校和公司待的时间越来越长。而周煜自那次电话后也没再和我联系。
我将我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毕业论文上,工作之余,都泡在图书馆,也许这算是我能想到麻痹自己的首选之策。我有想过无数种逃离周煜的办法,但也考虑过后果。以周煜独断专行的手段,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惩罚我,而我又不愿意将其他人牵扯到我这件事来,因为周煜也是那种就算自己得不到也不会让其他人得到的人。以上原因归根于这段时间对周先生的了解,看似温文尔雅的他,却又则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于是我自从和他在一起以来,对他的任何要求几乎来者不拒,顺从度堪比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