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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胭脂美人,新人入府

    “也真不知道,咱们这位二爷到底是蠢啊,还是精明了。”胤祥明知道这话不该说给胤禛听,可此时也再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咱们为了他,扛了多少的责难,兜了多少的后患,天天追着后头给他擦屁p股。他呢?”胤祥指了门外跟压着嗓子跟胤禛嚷,“他在咱们后头捅刀子!君臣兄弟,你顾着哪一条了?”

    “胤祥!”胤禛喝止了他的话,“胤禵说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相,我们现在哪一头都不能轻信。”虽然不愿意承认,可胤禛还是不得不说,“眼下唯一能信的只有我们自己了。”这一刀的刀柄若是在太子手里,那他现下又究竟在想什么呢?若不是已经没有时间,也难找到机会去质问太子,胤禛真想拉上僧格在胤礽那里当面对质。

    胤祥想想心里是又塞又恶心,“四哥,这次之后,要不咱们就再思量思量吧。不说功成身退,只怕这什么都不成,咱们就先让人弄死了,到时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岂不是更窝囊?”

    “往后的事情缓缓再说,还是要先把眼前闯过去才是。”胤禛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兼顾要稳住胤祥的心思,两个人都乱了方寸,才更容易让人趁虚而入。

    “四哥,你也不是没本事,何况德妃娘娘又得皇阿玛的青眼,咱们干吗非要依附别人?”这话在胤祥心里憋了很久了,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形下说出来。“良禽尚且择木而栖,忠臣保着明君。咱们兄弟难道要保着个扶不起的阿斗吗?烂泥扶不上墙的,这儿多年了,难道您就真没想想,为什么时至今日他还……”

    “够了。”胤禛打断了胤祥的话,“犯上的话少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这些吗?你说他是烂泥,有你为着烂泥跟我这儿闲磕牙的工夫,你找僧格把这事儿办了!”

    胤祥忽的哑然,他知道胤禛说的都对,可就是这口气憋着让人不痛快的很。

    十三贝勒府里,念声等着索多图回完了事儿退出去,就叫过了盐丁儿来,让他去花房院儿里把挂蟾叫进来。

    盐丁答应一声,脚下却没动步子,心里掂量了一下,还是说道,“主儿,这挂蟾姑娘刚进花房那边也没几天呢,您这就请她出来,是不是有点……?”

    “有点什么?”念声明知故问,嘴角噙着笑,看着盐丁。

    盐丁偷眼一看,心头漏跳半拍,忙低下头去,“没什么。福晋吩咐了,奴才这就去。”

    不多时,挂蟾就跟着盐丁进了内院。

    “没你的事儿了,出去伺候吧。让都走远些。”念声都没等挂蟾行过礼,就把盐丁打发了出去。“敢听不该听的,看不该看的,你就仔细了。”人是笑着说的,可话却没有半点笑意。

    “主儿,您这是怎么了?”挂蟾等着盐丁退出去,关好了门才问念声道。“怎么今儿突然就把奴婢叫进来了?多咱也没见您这样跟奴才们说话过呀。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吗?”

    “花娘可带话给你了?”念声自己坐下,本想招呼挂蟾也坐下,可想了想,自己起身去了榻边倚着,才喊挂蟾去脚踏上坐了。“十四爷昨儿下午来闹了一出儿,让人心里怪堵得慌。”

    挂蟾是自小跟着念声身边的,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您哪儿是为了十四爷心里堵得慌啊,您是为着他说的那些子事儿才堵得慌。不过话说回来了,您打算怎么办?富察家如此不好相与,将来真住到一个屋檐下,只怕是个找麻烦的主儿了。”

    念声无奈的摇了摇头,“桌上有点心,有茶水,你自己拿了吃。这几天委屈你了。”却没接着说下去,只让挂蟾自在去。

    “奴婢不饿,也没什么委屈的。您处置的都得当,花房那边归置的也妥帖,干净暖和。奴婢跟那儿呆着就跟放了假似的,这几天尽是歇着了。”挂蟾起身捧过了点心碟子,连带着茶水安置在榻边的高几上,方便念声拿取。

    主仆二人好一会儿谁也没再说话。

    还是挂蟾先打破了安静,“主儿,您这会儿子喊奴婢进来,总不会就是赏奴婢点心吃茶的吧?”

    “怎的?我还不能疼一疼你了。”念声一只手支了头假寐,听见挂蟾说话也不睁眼去看,只是轻声说。

    “您要是不说,奴婢可就回花房呆着去了。”挂蟾作势起身,“左右日子都没到,让贝勒爷知道奴婢出来了,还进了您这屋子,还不得抽了奴婢的筋啊?”

    “真是我纵的你越发没规矩了,都敢打趣贝勒爷了。别等他,仔细回头额娘身边的嬷嬷过来坐坐,就先撕了你的嘴。”念声眯起眼睛看向挂蟾。

    挂蟾忍不住笑了,“您只要不告状,谁都不能欺负了奴婢去。”想想又说,“主儿,您就说吧。到底什么事儿要奴婢去办?您只管吩咐就是了。”

    念声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住挂蟾,眼下也确实没有别的主意了,不然自己也舍不得这会儿动用她。“我想你再去一次富察府,找个机会把这个富察漪绣。”念声从靠枕下抽出一封信来,这是她早间趁着胤祥出门后找时间写的。“让她知道知道为着她那点儿小心思,十三贝勒现在的处境有多糟糕。你不妨明告诉她,若是她真不想嫁过来,大可把事情做得再绝点,等着十三贝勒被皇上褫夺爵位,下了大狱,才真不耽误她去攀别的高枝儿。可有一条,你让她一定想清楚了,她一个没过门的聘妾,是不是有那个脸面能攀的上那些个高枝儿。”

    挂蟾听的心惊肉跳,她突然发现自家福晋不知不觉间已经起了杀心。“可她若是真的就……”

    念声白了挂蟾一眼,“所以我才让你带信去的。不然跑个腿儿的事儿,打发谁不能去一趟?”

    挂蟾不敢再多话,只等念声吩咐。

    “识相的就按照我信上说的,下个月初六是个好日子,宜嫁娶。这还有二十来天的工夫,让她自己想辙,赶紧的嫁进来。”念声的语气是少有的冷淡轻慢。

    “主儿,您这话是不是有点太……?”挂蟾这么些年来头一次打心里不是太认同自家福晋。

    “她不是骄纵吗?我跟她好言好语的,只会助长她的骄纵。你只管按着我的话去说,语气上如何傲慢无礼都无妨,只说是我吩咐的就是。”念声细细叮嘱着,“最后只一条,那就是告诉她,她别以为真祸祸了十三贝勒,她就能得好了。我兆佳氏满门也不是放在那儿的摆设。她安安分分的嫁过来,自然大家都好。她要真打算谁也捞不着好儿,那我兆佳念声就是下地狱也一定先把她塞下头垫着!”

    话说到这份上,挂蟾哆哆嗦嗦的接过信笺,给念声行过礼就匆匆退了出去。

    胤祥下午过僧格职上,按着胤禛的意思把话说了。没想到僧格居然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里外都是套话应酬搪塞胤祥。胤祥本就去的不情愿,吃了瘪自然是一肚子的气,回到家里也没什么好脸色。进了门就径直去了书房,盐丁来请,也说是有公事。

    其实哪儿是什么公事儿啊,就是胤祥不想对着念声发脾气,可人在气头上,难免控制不住,只好自己呆着。

    “就是为了能在她加进来之前先放倒念声,也就免得她在入府的时候给高高在上的嫡福晋行礼了。对着把空椅子叩拜也总好过对着一个自己怨恨的人要好得多!”胤禵想起自己手下绘声绘色的学着富察漪绣的贴身侍女说话的样子,就觉得恶心。“堂堂的十三贝勒府不能没有管事的女主人,如果嫡福晋长久病着,那府里的大小事务自然是要交给能干的侧福晋来‘代劳’。日子久了,别说是你这家里家外的事儿,上上下下的人了,就是你十三贝勒的宠爱只怕都不会留在一个缠绵病榻的‘嫡福晋’身上了。在等个一年半载,嫡福晋不治身亡了,你说,她这个侧福晋是不是就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胤禵一点点的逼近胤祥,眯起眼睛像是在打量一只已经落入陷阱的猎物一般。“我有人证。等着你搜罗那些边角料的时候,我的人已经锁定了人证,也拿到了口供。现在差一点的是物证。”

    当越来越多的消息不断印证你最坏的猜测的时候,这种震撼往往比一开始更甚。

    胤祥此时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海亮之前提出来富察氏可能对念声不利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想过,只是终归觉得富察漪绣虽然跋扈些,但也是名门闺秀,实在不至于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来。

    “你是不是觉得她一个妇道人家不至于如此恶毒?”胤禵面露狰狞。“那我还告诉你了,这是有渊源的,她老子就是这样恶毒的种,有她这样恶毒的闺女才是一脉相承!”胤禵之前也没想到,僧格为了给女儿铺路竟然会做到如此地步。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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