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单老去世了
夏若寒的眼泪难以自禁的掉落下来,泪流满面。
单老就躺在太师摇椅上,手上拿着那张照片,仿佛…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只是沉睡了。
可她清楚,他再也不会睁开眼…
窗外的阳光慢慢黯了下去…不复明亮。
蓦地,单老手中的照片掉落下去。
照片飘落到她的脚边,落在那件衬衫之上,正好遮住了绣字袖口的位置。
…。
夏若寒低头看着,说不上为什么,眼泪瞬间更加汹涌。
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宸修墨站在门口,目光幽深的望向她哭得难以自控的脸上。
“宸修墨”!
夏若寒朝他奔跑过去,一下子投进他的怀里,牢牢的抱住他,把脸埋进宸修墨温暖的胸膛。
宸修墨被她狠狠的撞了下,胸口的位置莫名的压抑,目光望向那张静止的太师躺椅…
“你不恨他”?宸修墨低声问道,伸出手抱住她。
“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很不好受”。
夏若寒哽着嗓子道,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仿佛只有在这个怀抱里,才能让她好受一些…
她明明该痛恨单老的,她也不止一次希望他过世,她和宸修墨、和离离能重获自由…
可他死了,她却没有任何的开心…
“别哭了”。宸修墨嗓音低哑,一手抱着她纤细的身体,修长的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
“嗯”。夏若寒低声应道,更加用力的抱住他,呼吸着专属于宸修墨的味道,让冰凉的身体一点一点被捂暖…
宸修墨望向窗前的地上,有风吹进来,照片在地上翻转了两次,落到一旁。
他看到了袖口的绣字——iloveyopu。
**
单老去世了。
一个在欧洲市场金融称王称霸的男人去世了,关于他的传奇也在一瞬间成为了过去。
接下来就是单老的葬礼,单老不是普通人,葬礼也不是随便了了。
蒲泽胤跟一些长辈坐在客厅的长桌边上议事。
夏若寒坐在宸修墨的身旁,牢牢的握住他的手,转头朝卧房望去。
几个保镖抬着单老的遗体出病房,要抬下去装进水晶棺材中…
“三位少爷”。林栩走过来站在宸修墨的身后,弯腰说道:“蒲夫人已经被我们抢夺过来,她的病情也稳住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稳住了?
单念念的朋友还有点本事。
“在哪里?我要去见她”。
一听到苏陌的事,蒲泽胤顿时再也坐不住,站起来就往外跑。
夜易风上前拉住他:“现在单老的后事才是最紧要的,你这个儿子都不在单家操持丧事,财团的人会怎么想?让别人看笑话吗”?
蒲泽胤顿住脚步。
“林栩”。宸修墨冷冷的出声。
“是,宸先生”。林栩站在一旁鞠躬。
“在苏小姐身体允许的情况下,送她回家休养”。宸修墨冷冷的落下话。
“是,宸先生,我马上去办”。
林栩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
蒲泽胤看了一眼宸修墨,重新坐回桌边,挥手让值守的保镖都退了下去,脸色阴霾,淡淡的道:“单老去世,我会暂时全权接管财团和葬礼的事宜,以免闹出什么乱子,但过后…我想安安静静照顾苏陌,这个财团…我准备交给墨管理,念念是女流之辈,不适合财团”。
宸修墨对商业的敏锐度比他多多了。
交给宸修墨?
夏若寒立刻看向宸修墨,将唇抿得苍白。
“现在单老去世,你们也不用逃亡了,墨不是一直想掌管财团?”夜易风说道。
宸修墨冷着脸,低眸深深的看着夏若寒仍残留泪痕的脸,修长的手握住她,抬眸看向他们两个,冷淡的说道:“不要把这种烂摊子给我,葬礼过后,我要回国”。
夏若寒的眼里立刻噙起笑意。
她不希望宸修墨再在单家和财团中打滚,他有事业心,可以回国再创一番事业,她相信他的本事…
就让财团的事在单老去世后都终止吧…
蒲泽胤皱了皱眉,沉默了许久,站起来说道:“这件事之后再谈,目前先把单老的葬礼办妥,保安工作一定要做好,不能出什么乱子,不能让人觉得单老去世,我们几个就撑不了场面”。
“行,我和墨打点葬礼的人事,墨手下的保镖最多,负责保全”。夜易风跟着站起来说道。
宸修墨没有异议的颔首:“知道了”。
蒲泽胤和夜易风相继离开,客厅里只剩下夏若寒和宸修墨两个人。
夏若寒抿了抿唇:“有件事我现在交代好像不太合适,但我想跟你解释清楚…”
“结婚合约撕了吗”?宸修墨冷冷的打断她的话。
“呃”?
夏若寒被他问得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是蒲泽胤告诉了他,连忙点头:“律师所还没拿去公证,所以不存在法律效应”。
说完,夏若寒刻意讨好的抱住他的手臂,乖顺的很,让他别生气。
“……”
宸修墨看着她,眼里阴晦不明。
老头子对她这样,她还为老头子流眼泪?!
“起来”!
宸修墨把她攥了起来,走向浴室。
“怎么了”?
宸修墨没有回答,直接把她攥进了浴室,按下水冲刷着她的手。
夏若寒咬了咬唇,她回来之前已经把手洗干净了,被玻璃划破的伤口也已经不再大肆流血,但还是被宸修墨发现了。
“自己擦干手”!宸修墨吩咐道。
“哦”。夏若寒抿唇,不敢不听话,伸手用崭新的毛巾擦干手。
宸修墨已经从壁柜中拎出医药箱,拿出几块创可贴弯下腰替她贴上,他的指尖划过她的手,炙热的触感抵着她。
夏若寒吻上他帅气的剑眉,宸修墨冷冷的抬起眼瞪向她:“你在讨好我”?
“嗯”。夏若寒点头,坦然承认。
“假”。宸修墨冷哼一声,脸色却缓和下来。
“不假”。夏若寒又在他额头亲了下:“你不生气就好,宸修墨,我不会和别人结婚的,永远不会”。
宸修墨眸色一深,猛地将她推到墙上,欺身上来,低头牢牢的吻住她的唇,牙齿发泄似得咬她。
夏若寒疼的肩膀瑟缩了下,宸修墨不由得放轻力道,下一秒,又狠狠的咬住,声音透着阴狠:“不准跟别人结婚,不准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
宸修墨抬起脸来,声音从喉咙里逼出来:“你知不知道这是几层楼”?
“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夏若寒摇头柔声说道,唇被他咬得留下印记,伸出贴着创可贴的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靠着他:“我们很快就能回国了,真好”。
真好?
宸修墨搂着她,眸色深了深,一直阴霾的脸上慢慢浮出一丝笑容。
回国…一起回国,重新开始。
是很好。
她开心…就行了。
“嗯,我们回国”。宸修墨低沉的说道。
他的嗓音低哑而磁性,在她耳边响着,像是一支镇定剂,稳定了她的心神…
这里的一切,终于要结束了,真好…他们终于能离开这里了…
**
离离正在上课,课程是听一个高级讲师在给他讲各种关于金融商业中人们尔虞我诈的故事。
离离显然听不懂,一个人坐在桌子上看自己的手指,任由讲师滔滔不绝。
夏若寒走进去,几个保镖立刻上前来阻止她。
跟在夏若寒身后的人立刻冲上前将几个保镖制住,押了出去。
离离反应慢了半拍才转过头来,黑白分明的一双漂亮眼睛看向夏若寒,眨巴了两下,然后朝着她奔了过去:“妈妈”!
“乖儿子”!
夏若寒笑起来,立刻将离离抱了起来。
那个讲师显然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呆呆的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她。
“不好意思,你被辞退了”。
夏若寒淡淡的说道,抱着离离离开。
离离的一双小手紧紧的抱住她的脖子,一张小脸上有着担忧:“爷爷会生气的”。
爷爷…
他已经没有爷爷了。
“不会了”。夏若寒勉强扯出一抹笑容:“你以后不用再学那些有的没的了…再也不用去野战场训练了”。
他以后…再也不用被强迫着学这学那了。
离离不明白的看着她,被她抱着离开。
夏若寒把他抱回他的卧室里,替他换上一件黑色的小西装,黑色这种沉重的色彩让人有种压抑感。
“夏小姐”。仆人从外面走进来,递上一朵洁白的花。
夏若寒蹲下身来,将白花别在离离的袖子上。
离离懵懂的看看花,又看向夏若寒:“妈妈,为什么…给我花”?
“离离,爷爷去世了”。夏若寒蹲在他面前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去世”?离离茫然的看着她,不是很懂。
“来”。
夏若寒牵着他的手走下去,沿着螺旋式的楼梯一步一步往下,最庞大的大厅里已经挂着白幔段子,仆人们穿着白或黑的衣服正在忙碌着。
一眼望去,黑白分明的一个世界。
不久之前,这里在办单老的大寿,交响乐团,随处可见的红字寿字,喜气的鞭炮声,燃放了一夜的焰火…
而现在只剩下压抑的黑白色彩。
恍如隔世。
夏若寒领着离离一步步往下走去,单老的水晶棺材就停在大厅最中央的位置。
孤零零的。
没有任何人守在棺旁。
所有人都在筹办丧礼。
离离茫然懵懂的望着水晶棺材,没有往前走,片刻后似乎明白过来,抬头看向夏若寒:“爷爷死了”?
夏若寒点头。
“哦”。离离只是很淡淡的应了一声,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一双眸子没什么多余的感情。
“你以后再也见不到爷爷了”。夏若寒多说了一句。
“哦”。离离仍是淡淡的应一声,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得问道:“我以后不用再训练了吗”?
“当然,妈妈不会再让你接受那种无谓的训练”。夏若寒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说道。
离离对单老的感情深不起来,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甚至客观来说,单老去世后,庄园所有人的局面都改写了。简直像是好事一桩。
夏若寒抬眸望向躺在水晶棺材里的单老,他已经换上寿衣。
体面,威严…
“离离,陪妈妈去整理爷爷的遗物”。夏若寒看向离离说道。
“嗯”。离离没有异议,眼里有着一丝笑容。
他纯粹为着再也不用接受无休止的训练而开心。
夏若寒拉着离离的手转身要走,就看到宸修墨站在她面前。
夏若寒微笑着注视他。
“哼”。离离看了一眼宸修墨,板着小脸撇到一旁,不再去看他。
夏若寒有些无奈的看向宸修墨,希望丧礼过后的他能放下架子,多陪陪儿子。
夏若寒拉着离离的手往楼上走去,一个修长的身影从她身边走过,目光深深的瞥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