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未来是幸福
两人净手做到餐桌前开始吃饭,傅然涂边说边提起今天去易家的事情,易致轩听傅然涂说道易太太的态度,意料之中的挑眉说道:“她本来就是最爱攀附的人,从一开始攀附到老头子身上就知道了,她一直没有一儿半女,知道易家始终是我的,怕我之后继承易家后对她做什么,所以一直想要讨好我,现在终于看出你的是我的弱点了,就改变策略跟你讨好,真是哪里有骨头哪里就有她。.”
傅然涂被易致轩的形容有些囧到,就算你看易太太不顺眼,也不能吧自己比喻成骨头吧,又不是什么好形容。
“我觉得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傅然涂想了想说道,“我看她还是挺陈恳的。”
“你之前一直在她身上投入,想要她喜欢你,后来发生了什么。”易致轩抬眼白了傅然涂一眼,做下结论,“记吃不记打。”
真是给两句好听话让你吃到点甜头,就忘记了之前对方在自己身上做的一切。
易致轩正色说道:“先说好,你别又做什么打算,想要促进家庭和谐关系。”
傅然涂被易致轩拆穿,吐了吐舌头:“我是想这么做来着……”
见易致轩脸色顺便,傅然涂连忙继续说道:“但是我没想要一家亲密无间不分彼此的这种。”
易致轩没有说话,放下手中的碗筷,将手臂放在餐桌上,双手交叉,一副总裁大人开始和人谈判的样子:“说吧,你的想法。”
易致轩摆出这副表情,不由得让傅然涂也态度端正起来,傅然涂停止了背,正色说道:“我今天去拿行李,之所以留下吃午饭,是想告诉他们之前的一切都已经翻篇了,我并不想让他们一直陷入纠结的情绪里,一直担心忧虑着以后见到我有多么的尴尬和难堪。”
“如果他们不硬往上凑的话,你们是不会再见到的,所以他们就算担心也是杞人忧天。”
“s市就那么大,你是想囚禁他们还是想囚禁我。”傅然涂不赞成易致轩的话,“总是回见到的不是吗。”
易致轩挣了张嘴,却没有说话,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傅然涂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一家人嘛,面子上总要过得去的。”
“就只是面子上。”易致轩确认问。
“呃……”
“你犹豫什么。”易致轩皱眉。
傅然涂笑嘻嘻的从位子上站起来唠叨易致轩跟前,一把搂住了易致轩的脖子:“其实我还是很喜欢爸爸的。”
易致轩的一脸震惊的看着傅然涂:“你太重口味了,“
“讨厌,我和你说正经的呢。”傅然涂抬手在易致轩肩膀上就是一巴掌,当然没打重,“之前照片的事情,其实爸爸是知道的。”
“什么,他知道。”易致轩十分惊讶。
傅然涂重重的点头,将当初易承修是怎么把自己叫道书房的,又是怎么一次次示意自己要如何做,还给自己机会选择相信自己,把照片烧掉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你看,其实爸爸并不像你想的那样不是吗,同理,易太太或许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人有的时候要从多方面看问题,只是局限在自己的视角里,思维会受到限制的。”
就比如说易致轩同学,做人呐,就是不能太自以为是。.
易致轩没反对也没赞同,他默默的看了傅然涂一眼,说道:“吃饭。”
这次短暂的谈话暂且接过,傅然涂并没放在心里,但让她没想到的是,易致轩却突然开始着手差起了二十年前的事情来,当然,这些傅然涂并不清楚。
傅然涂还是一直在厨房里做研究,大部分是烘焙点心,偶尔也会开始研究菜谱,隔三差五的,会去易家大宅一趟,也不多做什么,就是一会人拿点这个,一会儿拿点那个的,专挑十一点左右到达,然后顺理成章的让那二老留饭,当然,基本是她做饭。
有时候易承修会拿自己钓的鱼来让傅然涂做,有时候则是不知道上哪儿,跟以前的那些老朋友那里弄来的稀奇古怪的食材。
有些傅然涂不会做,易太太就会来搭把手,甚至亲自教她该如何如何,傅然涂这才知道,原来易太太也做了一手好菜。
虽然走动的很平凡,但傅然涂并不会表露太多亲近的意思,易承修和易太太也是如此,就像是家里有一门不太熟悉又很近的亲戚一样,但是这种相处方式却让双方都感到很舒适,没有太多可以的亲近,也没有故意的疏离。
直到有一天清晨,又到了傅然涂去一家大宅的时候,易致轩突然开口:“今天你是要去那边的吧,“
从易致轩口里说出这句话很难得,傅然涂没反应过来易致轩所说的“那边”是哪里,然后看到易致轩局促的脸,傅然涂突然恍然大悟:“对,今天是打算过去的,不过你要是不喜欢,我今天就不去了。”
傅然涂也绝对最近自己去易家那边的频率似乎高了一点,可是她平常一个人呆在家里太无聊了嘛,之前还能找王紫沐出来玩玩,现在王紫沐正在准备婚礼,每天忙成狗,那有空理她。
傅然涂这次深刻的体会到了空巢老人的心酸,不可避免的就思维散发道理易承修和易太太身上,于是就往易家那边跑的更勤快了,就当彼此之间有个说话的人吧。
“不是。”易致轩板着一张脸,过了好半天才冒出下一句,“今天我不去公司,跟你一起过去吧。”
诶,诶诶诶诶诶。
易致轩见傅然涂一脸震惊,没有解释,而是拿起了外套说道:“我们走吧。”
傅然涂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早上八点钟,时间还早的很:“我平常不是这个时间去的,都是11点左右到那边。”
“那么晚,你过去都做什么。”起先傅然涂还会和他每天汇报去易家大宅都做了什么,后来易致轩自己都听得不耐烦了,傅然涂也就免了汇报。
傅然涂十分不好意思的戳戳手指,嘿嘿一笑:“这个时间过去就快吃午饭了啊,我过去主要是蹭饭来着……”
眼看着易致轩的脸色变得十分微妙,傅然涂立刻补充道:“虽然我蹭饭,但是午餐大部分都是我做的。”
易致轩无语的看了傅然涂半响,最后笑出声来,抬手放在傅然涂的头上,揉乱了傅然涂的头发,无奈又宠溺的叹了口气:“你呀……好吧,就按照你平常的时间,等下过去蹭饭好了。”
上午十一点十九分,傅然涂抵达了易家大宅,这一次,还多了一个易致轩。
此时,易太太正坐在沙发前,茶几上放了厚厚的一踏书,易太太正低头翻的火热朝天,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以为是傅然涂来了,头也没抬的说道:“你来啦,上次你说想要学弹钢琴,我啊,正给你找教材呢,看这一桌子乱的,你自己那边坐会儿,等会儿理你啊。”
“爸爸呢。.”傅然涂说道。
“他啊,最近犯懒,不想去外面钓鱼了,就想在自家院子里挖一个鱼塘,正在后院那边做监工呢。”易太太提起来就觉得好笑,正想要仔细和傅然涂说说易承修最近简直越来越孝子脾气了,一抬头就看到傅然涂身边站着易致轩,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气氛变得很尴尬,易太太愣在原地,看着易致轩不知道说什么好,易致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扭头看着一边的落地大钟,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傅然涂看收到了气氛的凝固,打岔说道:“是嘛,爸爸最近精神越来越好了,致轩你不如去后面看看好了。”
说着,傅然涂推了易致轩一下。
易致轩说要跟自己来易家,并没有说原因,傅然涂虽然好奇,但并没有追问,不过一路上,傅然涂可以感觉到易致轩并不是来找茬的,心也跟着放回了原处。
虽然不明白易致轩到底想做什么,但应该不是坏事,比起易太太,易承修应该更容易和易致轩相处吧,那就干脆把易致轩赶到后院去好了。
易致轩从刚踏入易家大门开始,就一直绷着一张脸,一句话也没说,再听到傅然涂的话后,易致轩只是默默地看了傅然涂一眼,然后转身就去了后院。
看见易致轩这么童话的乖乖配合,傅然涂松了口气,她是真的很担心今天易致轩又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好不好,她好不容易才和易家这老两位和谐相处的,她可不想因为今天易致轩的到来,再次一朝回到解放前。
真要如此的话,那她就彻底放弃了,什么和谐不和谐的,爱谁谁去,这就像是玩游戏,遇见对方难啃的骨头团灭也就算了,在顺利进行的情况下,要是因为团里的猪队友,那她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反正傅然涂并不是一个有着坚定意志坚持不懈的人,一切都随风去好了。
傅然涂不知道,同样松了口气的人除了她,还有易太太。
要说易致轩对易太太一直都是这个态度,往常易太太也没觉得有什么,一直心想易致轩是孩子不懂事,虽然这种不懂事的孩子阶段已经持续到了易致轩二十七岁都没过去,可自从……总之,易太太对于易致轩,现在更多了一种惧意。
见易太太脸色不是很好,傅然涂有些担心的问:“今天……他非要跟着我一起来,妈您不会……”
“没事。”易太太打断了傅然涂的话,故作轻松的招呼傅然涂坐下,“来来来,看看这些教材,钢琴这个东西,每天都要练的,你平常过来的时候,我给你上课,回去就自己,要是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问致轩……他、他钢琴弹的很好的。”
“是吗,从来没见过易致轩弹钢琴呢。”傅然涂有些意外,她之前跟在易致轩身边做助力的时候,广告也好,mv也好,综艺节目也好,出息什么活动也好,她见过易致轩秀过很多乐器,但就没有秀过钢琴。
还记得又一次,拍摄一组广告,导演那边想要拍易致轩弹钢琴的画面,易致轩不会弹也没关系,坐在那里做个样子就好,可是确被易致轩脾气很坏的拒绝了,差点和那个导演吵起来,那个导演也是个硬骨头,硬是展现出不畏强权的姿态来,口口声声说,易致轩就算是易家的太子爷,在片场也得听他这个导演的。
事情最后是沈皓解决的,也不知道沈皓是怎么和那个导演说的,事情居然就过去了,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如果不是沈皓解决的那么迅速,恐怕当时会传出对易致轩十分不利的传言,更是坐实了易致轩是易氏集体的公子,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依靠易家罢了。
傅然涂曾经好奇的问过沈皓,当时沈皓只是笑得十分含有深意,对此完全闭口不谈,所以,傅然涂一直以为易致轩对钢琴十分厌恶,对于这种厌恶状态,肯定也不会弹的,可是没想到,易致轩不但会,而且弹的很好。
易太太听到傅然涂的话,意料之中的笑笑,口气里却免不了有丝失落:“他的钢琴还是我教的呢,说起来,他在钢琴上很有天赋,真是可惜了。”
傅然涂了然点头,她记起来了,易致轩说过,易太太本身就是易承修为易致轩请来的家庭教师,这也就明白了易致轩为什么会这么反感钢琴了,完全就是因为钢琴师易太太教的缘故,想到这,傅然涂突然灵光一闪,猛然抬头看向易太太。
易太太发现了傅然涂的目光,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傅然涂舔了舔略干的双唇,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易致轩的母亲……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她只是从易致轩嘴里听说过,却从来没有听易太太和易承修提起过,一个人的观点是会受到自身情绪而影响的,傅然涂从来不觉得,易致轩嘴里说的就是事情的真想,如果易承修和易太太真如易承修所说,是那么没情没意的人的话,那么他们何必这么多年来,对易致轩都保持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
这世上,没良心的渣爹和恶毒的后妈何其之多,那些失去亲生母亲的孩子,过的有多凄惨,可是易致轩呢,依旧是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一直到他18岁成年之后,易致轩自己刻意拒绝易家的照顾,执意自己勤工俭学,甚至签入了经纪公司,从很小的艺人做起。
易致轩走到现在,的确和他自身的努力分不开,可是客观来说,如果没有易氏集团,易致轩就算再优秀再天才,想要走到这一步,恐怕会需要更多的时间,有易氏集团在,海瑞娱乐的那些老滑头们怎么说也要照顾一下的,虽然不太明显。
试问,一个渣爹和恶毒的后妈,真的会对易致轩做到这种地步吗。
傅然涂的疑问问出口,易太太也没心思再倒持茶几上的教材了,将手上的那本入门乐谱往茶几上一扔,易太太对傅然涂说起了很久之前的事。
“其实易致轩并不是易承修的孩子……”
后院,易致轩很快就找到了易承修的所在地。
这里原本就是一个小鱼池,易承修让人在鱼池原有的基础上扩建、挖深,想要弄出一个大鱼塘来,当然,地方有限,再大也大不到哪儿去就是了。
这边正干的火热朝天,易致轩的到来让易承修颇为惊讶。
不过这惊讶也只是一瞬,易承修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说道:“来看看,我这鱼塘弄的怎么样。”
施工现场一片混乱,易致轩站在易承修身旁,看着不远处工人们的工作,现在不过是在继续加深的阶段而已,出了一个大坑外,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原本那个就挺好的。”易致轩说道。
“哈哈哈哈,那个太小了,还是大点好。”易承修笑的十分爽朗,之前那段日子一直卧病在床的抑郁早已不见。
易致轩声音带上了些犹豫:“你……最近身体看起来不错。”
易承修扭头看了易致轩一眼:“你什么时候学会关心人了。”
易致轩双唇抿紧,一直目视着前方没有回答。
易承修倒也不在意,早就看惯了易致轩的德行,如果说,易承修以前还会因为易致轩的态度而生气的话,他现在早就看开了。
这么多年都是这样,他何必再往心里去,大病过一场之后,易承修深刻的明白,什么都比不上一个好的身体最重要,最近还是有些不舒服,等差不多养好了,他想带着易太太去环球旅行。
年轻的时候一直在忙事业忙工作,现在也是时候想想轻福了。
“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最终,还是易致轩忍不住,问出了这些天一直盘旋在自己心中的疑惑。
易承修一时有些摸不清头脑:“什么为什么。”
“我的身世。”易致轩的脸已经崩到了极限,他努力的让自己不要表现出任何表情,可是那双眼睛却出卖了他,内心所有像是风暴一样激烈的情绪一点一点,顺着那双琥珀色的双眸透露出来。
为什么不告诉他,他不是易家的孩子,既然他不是易家的孩子,为什么一直对他视如己出,就算他不是易家的孩子,在他这么多年来对他们的仇视和厌恶下,他们为什么还处处关心照料自己,悄悄的为他到处打点。
为什么。
易承修一怔,猛然回头看向易致轩,从他逐渐不管公司的事后,第一次露出不怒自威的严厉:“是谁,谁在你面前胡说八道。”
易致轩绷着脸,带着倔强:“不是胡说霸道,是我自己查的。”
易承修带着愤怒,想要摔点什么,可是这是在院子里,不是在他的办公室或者书房,手边没有东西,易承修一甩手,扭头就往回走。
易致轩跟在易承修身后,一言不发,两人沉默的回到大厅,傅然涂刚听完易太太将之前的来龙去脉讲完,震惊的合不拢嘴。
见两人气氛这么剑拔弩张,仿佛一触即发的样子,傅然涂更是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一脸慌乱:“爸爸,怎么了,易致轩你又说什么惹爸爸生气了。”
易承修就像是没看到任何人,也没听到任何人说话一样,怒气冲冲的就上了楼,易致轩跟在易承修身后,板着一张脸也跟着上楼了,走到楼梯转角,易致轩才回头冲傅然涂轻轻的摇头,示意她不要担心,然后也跟着易承修身后上去了。
傅然涂恨不得想直接冲上去吧易致轩拽过来问问,你个混蛋到底又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啊,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多年来对易家,对易承修和易太太的误会有多大啊,简直就是恩将仇报的熊孩子啊有没有,好吧,虽然易致轩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就是了。
傅然涂还不只得到,此时的易致轩,要比她知道的还要更多。
易致轩跟着易承修进了书房,易承修走到了熟悉的环境,做在书桌前,这才一把抓起了烟灰缸,朝着易致轩砸了过去:“你混账。”
易致轩躲也没躲,任凭易承修这么砸过来,烟灰缸堪堪擦着易致轩的衣角飞过,并没有杂种他,而是直接扔到了门上,“咣当”一声,砸出了一个坑。
傅然涂喝易太太在楼下,听到楼上书房传来的声响,面面相觑。
傅然涂舔了舔唇,说道:“妈,要不要上去看看。”
易太太虽然满脸担心,冲傅然涂摇了摇头,她了解易承修,这个时候,还是不要上去的好。
因为自己的误解,因为自己这么多年来的任性,易致轩从来不会听易承修和易太太的解释,对他们对自己宽容,总是自以为是的认为是对方的愧疚,是对方欠自己的。
易致轩不知道自己现在除了说对不起意外,还能再说什么话了,这三个字就算是说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以弥补他过去二十多年来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