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了情
她看似乐观无忧的外表下到底潜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苦痛经历?那些哀伤记忆带给她的阴影又该如何磨灭与抚平?怎样才能让她一生平顺、一世无忧?
我不愿将这些责任假手于他人。.
然而,她是个残忍的小东西。剥夺了五次我兑现承诺的机会。从不曾失信无人的我竟被迫地食言了。
五年后的今天,又逢她的生日。
她的行程我一清二楚。
将近中午小女人才从她所在的小区出门,赶到了一家西餐厅和秦思薇等人聚餐庆祝。下午几人逛了会儿街,扫货之后便见她一脸倦意地辞别她们,想来应该是回家补眠了。接近晚上七点时,才又见她匆匆忙忙地招了计程车,前往一家深受年轻人追捧的俱乐部。快到十一点了才和她杂志社的一帮同事们兴致高涨地走了出来。唠嗑一番后,众人终于放她离开,而我也开着车在她身后远远地跟着。
她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看样子分量应该不轻,因此走得缓慢且艰难。行至一个露天的游乐场,她失神地望了好久,然后放下手中的礼物,径自走到秋千旁,坐下,轻轻地摇荡起来。
幅度不大,秋千也依旧习惯性地发出吱呀的声响。她纯白的裙边在黑夜里划出优美的弧度,我却知道,那是孤独的落寞与寂寥。
然后,她停下了动作,只静静地坐着。虽然距离不近,但我还是看到了她淌下的两行清泪。她只是任它们放肆地流着,无声,却蓄含着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从来,我就受不住她的眼泪。.只因她放声大哭时的声嘶力竭让我心疼,而她默然垂泪时的隐忍压抑更让我心慌。
这一刻,我便只能遥遥望着她,任她的泪打湿她的脸颊,而我的世界也随之泛滥成灾。但我不能现身,不能拥她入怀,不能拭去她的哀伤。
因为尚不能轻举妄动,因为当下还不是时候。
我虽确定她忘不了情,但我还不能肯定如今的她对我有几分真。
顾亚伦的存在让我无法忽视他们之间的故事,而那些他俩之间亲密的互动对我而言无疑是如芒在背的讽刺。
我需要机会,来找到她的破绽,来收回她不安分的心。
正当我还在计划思量着下一步应该从何处下手、积极寻找突破口时,突如其来的“两天一夜”给了我绝佳的机会。
接到杨女士电话时,我正在和林玮君工作的电视台台长应酬着。
自从她因为前男友一事找到我后,我就一直都有在基本的工作和生活上照拂着她。毕竟给了她女朋友的身份,利用之余,该给的关心和爱护自是同从前一样不会少。
她也不至于天真地以为我会给她实质性的承诺。当年我对苏沐言的情深她看在眼里,且她对前男友的爱意做不得假。我们俩男女朋友的身份能让她在工作上如鱼得水,而我也能借此探一探苏沐言的态度,双赢的活计,所以我们算是默契地达成了共识。
结束饭局后,我向林玮君表明了意思,她也欣然同意配合。只是临行前担忧地问过一句:“昔临哥,你说我去了会不会适得其反呢?毕竟这是你和沐言姐难得能够单独相处的机会......”
我发动车,淡淡地安慰一句,教她放下心来:“不会......她坚强着呢......如非特殊手段,她有本事藏得深。而我,需要你的协助。”
去工作室接过慕晨后,我刻意放缓了行程,适逢下大雨,我们赶到时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慕晨早已经饿得受不住了,一路嚷嚷着进了门。
待到我们坐在了饭桌上,几个女人的表情相当丰富。
慕晨这个知道事情始末的主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在我和苏沐言身上扫射得正欢。我挑眉瞪她一眼,她倒是挺知趣地收敛了。
林玮君算是第一次见到我的母亲,小媳妇模样做了十足,低眉顺眼地不说话。
杨女士恨铁不成钢地用眼神批斗着我,明面上不好当着林玮君讲的话我自然懂。说来也巧,在没见过苏沐言的彼时,她就曾怂恿我向“画艺社勤奋小师妹”下手,如今又想着把自己的干女儿和我撮合成一对儿。若是让她知道其实从来都是同一个女子,不知她会作何反应呢!
而苏沐言看起来就不似平日里的精神活气。打从我进门起,就没用正眼瞧过我,似是与我怄气一般,让我不禁心下好笑。
“沐言,想什么呢?笑得这么......怎么形容呢......”
杨女士眼尖地发现了小女人的异样,当然,她这副表情我倒是习以为常了。之前某个经常“上甲科做乙科事儿”的某人没少吃我的爆栗子,以示对她用心不专的惩罚。
“猥琐!”
慕晨这丫头倒是会活跃气氛,怎么忘了,这两个不安分的家伙凑到一块儿,热闹是必须的。
“慕小晨,我知道你小学语文经常不及格的。没想到这个好习惯你一直保持着呢。”
即使和我端着架子,小女人也不忘条件反射地言语攻击自己的玩伴。她还是老样子,情绪轻易就会被他人左右,而这是我喜闻乐见的。至少,她坚持不了太久就会破功。
“苏小姐似乎和晨晨很熟识?”
她坚持端着,我也可以迁就着配合。倒要看看,这小女子五年后的修为究竟如何!
“是的,陆先生。我和慕晨同学多年了。”
她对我皮笑肉不笑地“解释”着,我敢断定,她此刻必在心里把我结实地骂过一边了。
“唉?昔临哥和沐言姐不是大学同学么?怎么之前不知道这段渊源?”
林玮君也适时地添油加醋,这是我没料到的,但效果无疑是极佳的。
杨女士的高分贝揭示了她情绪的巨大波动:“什么?!你俩还是大学同学?!”
“妈,不就是同学来着,您至于这么激动啊?我又没把人家怎么样......您是不是反应过度了。”
深知她的心思,我恶心思地把她往炸毛的边缘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