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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同情心

    夏知靡没想到会见到这样一幕,她根本没有想到,程陌然会自己亲手打破她的僵局,这一局可以说是惊喜,也可以说是意外赠送,一时间她竟是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谢家齐走过来的时候,她方才反应过来。

    相比于荣素忽然晕车,王桐跟程陌然关系的破裂显然更吸引人,桃心桃核扶着夏知靡下了马车,两只眼睛不住的往王桐那里看。

    有时候,不管多恨,不管多讨厌,在外人面前,有些表面功夫该做还是要做,尤其夏知靡根本不介意在外人面前表现自己,尤其是简单的动动嘴皮子。

    她蹙眉对桃核说:“去将阿桐扶到她的马车上。”又转头对谢家齐说:“抱歉,我这就处理。”

    谢家齐闻言只是轻轻抬眸,暗想她这是急于撇清关系,心中不禁想笑,她越是表现的不在意,就说明这件事她越在乎,那好,他便助她一把,权当是还她救命之恩。

    他从未想过,所谓的还恩,却还了他的一生……

    其实有的时候,谁都不愿意承认埋藏在心底有一份悸动,一直深深的埋着,以为根本没有,以为根本不会去注意,却不知道在不经意的时候,它已经生根发芽,然后破土而出,那时候会去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从不过是举手之劳,到后来的无所谓,到最后的只想为她做任何事,最后变成在死亡面前都无所畏惧……这个过程到被承认的时候,那时候已经无法转身,不管前面的路是否困难重重还是荆棘丛生,都会义无反顾的走下去,直到生命终止,直到万劫不复……

    越聪明的人,越想不开,因为他习惯用一种思维方式思考事情,或许这便是太过相信自己了吧!

    谢家齐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对管事说:“让程海将他带下去,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他说完,转身便走。

    在场众人闻听谢家齐此话无不惊讶不已,站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谢家齐的护卫当先反应过来,有人应了一声,紧接着众人都反应过来,连连应声,谢家齐闻听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常年跟在谢家齐身边的管事见他这个样子,知他这是要生气,连忙让人记录他的话,届时传回族中传到天下,很快便会被天下人所知。

    就如前世王平之品评夏知靡的时候,他只是不经意间说出一句话,就算世人不知道夏知靡这个人,不晓得夏家,凭着夏家在汝城的地位,她也很快被人所知,然后众人都知道,夏家有一个这样的女郎,臭脾气,任性,无礼,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可取之处,于是她成了全天下最被厌弃的人……如今,角色转换,程家虽然不被世人所知,可是琅琊王氏女王桐她却是被世人所知,因为她是王郎平之的妹妹啊!

    王桐的丈夫,世人都想知道,因此来衡量王家择女婿的标准,原本众人就有所质疑,因为王桐这样的身份,断不会嫁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可是那会儿谢家齐正回到建康同谢家族人大战,人们对王桐的关注程度有所减少,如今谢家齐胜出,王谢两家基本恢复平静,边境战事偶尔发生影响不大,再没有新闻可以挖掘,众人受不了当前的安静……

    王氏女阿桐当街被丈夫甩了一巴掌,这不算最劲爆的,因为她不甘示弱当彻了手,人们最过诧异的还是谢家齐的那句话,莫说世人会质疑,就是常年跟在谢家齐身边的一干管事跟护卫都没有反应过来……但他们后来都脑补想或许谢家齐是看在王平之的面子上为王桐鸣不平,可是却弄巧成拙让王桐出了大丑,让琅琊王氏丢了一个丑。

    王家人想,谢家齐这是故意的!

    谢家人想,谢家齐这一招走的最妙,不见血光,不见口舌之争,却巧妙的胜了王家,狠狠的将了王家一军。.

    此话传到王平之耳中的时候,他只是平淡的挑了挑眉,但他的长随却看见他有一瞬间用力的捏了一下酒杯,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看面色若无其事。

    程陌然不知自己是怎么被带走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当时的环境,是那样尴尬,是那样无处容身,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到了死,可是看见王桐面如死灰的脸,他心中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快意。

    如所有人一样,夏知靡也没想到,她本以为程陌然这一举动已经是额外附赠,却没想到原来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她,可是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手心已经潮湿一片。她强自镇定的招呼众人回神儿,让桃核将彻底傻掉的王桐扶到她的马车上,又看着脸色煞白的程海将如同人偶一样的程陌然扶走,众人散去,方才稍稍松了口气。

    等人都渐渐散去,还沉浸在谢家齐的过激品评中的时候,谢家齐本人却朝夏知靡走了过来,夏知靡看见他,精神状态立刻进入戒备状态,竟是拿出前生上战场时的态度来。

    见她如此模样,谢家齐在心中直摇头,心道他不过是帮她保管了一下一块玉佩,至于见他像见鬼一样吗?他却不知道,这块玉佩对于她来说多么重要,有什么样的意义!

    夏知靡这个表情态度让她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向后退了几步,并让人原地休息一下,发生这样的事情短时间之内肯定是走不了的了!

    夏知靡朝谢家齐行了一礼,很抱歉的说:“耽搁行程,真是抱歉。”

    谢家齐在距离夏知靡三步的距离站定,目光有些清高甚至倨傲,他道:“这事又不是因你而起,何必道歉?”

    夏知靡闻言微微一怔,恍然!这件事真的跟她没有关系吗?不!关系很大,但却没人能看到她,没人能联想到她身上,即便是将来王夫人问起,也跟她没有一点关系,因为她当时根本不在车上。

    如果当时她在车上,那世人在言论王家的时候,一定会将她带进去。

    夏知靡做梦都没想到因为她没在车上,因为她没有因为王桐这件事而出名,竟然会被本家说教,因为这件事在她眼中根本不算事!也不算个机会。

    夏知靡微微福身道:“知靡受教了!”她想说,她只是一个小城女郎,没见过什么世面,又没你有身份。但这些话只是在心中想象,她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

    谢家齐嘴角轻轻勾了勾,随意的瞥了瞥四周,只见众人原地开始安营扎寨,三三两两的散开,竟只剩下他们两个站在这里无所事事。

    他又上前一步,带着气势站在她面前,散发的压力瞬间朝她压去,只见她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仰起头,目光平淡却挑衅的看着他,笑语:“谢郎可是还有事?”

    谢家齐仰头一笑说:“这才是我认识的知靡!”他说着退后两步,看向她的目光犀利如刀,似是想要刨开她的一切伪装,看到心底最深处。

    夏知靡心底一震,微微垂头,但很快抬起头,将头转向一边看向不远处的风景,轻声说:“知靡实在不解,程陌然没有如此不济。”

    谢家齐道:“真的没有吗?”他反问,又说:“其实你心底最清楚。.”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耐她的虚伪。

    夏知靡闻言默了一默方才说:“循序渐进啊!”她仰起头,声音中透着一股无力的惆怅。

    谢家齐脸上的笑容微敛,他说:“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那样青涩,虽然处处透着冷狠锐利,可是你还未学会隐藏,那时的你很真。跟你相处的时间里发现你一点一点将那些都隐藏起来,剩下的只是温柔如水,外人不知这里面实际有刀,一入就会遍体鳞伤,虽然你的成长速度之快让人很好奇跟惊讶,但知靡,你还是太嫩了!”

    “我知道!”她如何不知?如她这样的性子,能做到如今的程度,可以说是占尽了天时,若不然凭着她那一点子前世失败的人生经历,也成不了如今的模样。

    谢家齐说:“说说你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我还没学会隐藏。”

    “不,你隐藏的很好。”他摇摇头,忖了忖说:“是你的心还不够狠,成大事者,需不拘小节,不吝狠辣,这说的不仅是对别人,还有自己,你明白吗?”

    夏知靡没有吱声,眉心却慢慢隆起。

    谢家齐又说:“有时候,身体上的伤害根本不算什么,精神上的伤害才是最致命的,会让人逐渐崩溃啊!”他说道最后,不知是不是想到曾经沦落西街时候的模样,声音中隐隐带着化不去的惆怅。那段经历,恐怕他一辈子都难以忘记,堂堂谢家嫡子,也会有一天沦落到被人唾弃,被人救济成为乞丐额地步。

    两人都没有说话,心中想到一处,久久无语。

    桃心站在不远处瞄了两人半天,女孩子的直觉告诉她这两个人看上去怪怪的,原本说的好好的忽然就不说话了,脸上的表情又都大致相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两人说话,她慢慢走过去,听见声音的夏知靡回过头,脸上的表情一下就敛个干净。这一刻桃心忽然有种感觉,女郎好像根本不是十几岁,而是一个历经沧桑的老者,眼神中都是苍白。

    “女郎!谢郎!”桃心给两人见了礼。

    谢家齐点点头,说:“我先回去了!”

    没等他走远,夏知靡便问:“何事?”

    “是荣素。”提起荣素桃心就生气,本以为今天能借机整一下荣素,却没想到让王桐给打乱了。桃心咬咬牙说:“荣素一直在吐,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荣素可不能现在就死了,已经死了一个顾琉歆,绝对不能让荣素也死了,绝对不能!这样想着,她心头一震,忽然就想到谢家齐的那句话:成大事者,需不拘小节,不吝狠辣,狠辣说的并不是对别人,还有自己!夏知靡啊夏知靡,你总是优柔寡断,总是心地善良,可曾想过,他们在对你下手的时候是否也优柔寡断,是否也温和善良?

    夏知靡脚步轻盈的向前走着,那步子看上去轻盈无比,可实际上她每走一步都比之前一步更沉重更坚定,到最后,她像是完成了化茧成蝶的蜕变一般。

    不过一瞬间,再看那双眼睛,墨色深深,看不到边际。

    到了营帐,荣素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桃核冷着脸站在一边,见夏知靡进来两人都朝这边看过来,荣素动了动嘴唇,哀求的看着夏知靡,似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怎么回事?”夏知靡面无表情的坐在桃核搬来的椅子上,冷冷的看着荣素。

    桃核说:“阿桐已经没事了,正在休息。已经去请公子齐的医者。荣素此前从未有过任何晕车迹象。”

    夏知靡沉吟片刻说:“那便等上一等。”说这话,看向荣素的目光犀利如刀。

    片刻之后医者便到了,坐在一边给荣素诊脉。医者有些奇怪,荣素不过是一个丫鬟,竟值得夏知靡如此关注,要么是这个丫鬟很得主人关心,要么说这个丫鬟同那些士大夫们的姬妾一般,是养给自己也是养给别人的,或许这夏家知靡并不如传说的那般单纯,她也会用些手段来笼络人,若不然自家郎君竟然选择同行?要知道跟他们在一起行路,可是要耽搁很多时日,尤其在非常时期,更是说不清道不明了!

    医者思忖着,感受到的脉搏让他一个激灵,暗道难道真是如此?他慢悠悠的收回手,站起身朝夏知靡施了一礼说:“这位姑娘已经有至少两个月的身孕。”他无法说恭喜,因为这对主人来说并不算好事。

    营帐内半晌无声,医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看了夏知靡一眼,见她皱着眉头似是在思忖问题,又看桃心桃核两个丫头愣在当场,心道真是有够怪的,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家,不过是一个姬妾有了身孕而已。他清了清嗓子说:“女郎不必担忧,老夫自有办法。”他说着,也没注意夏知靡等人听没听到他的话,自顾自坐在一旁写了张药方铺在纸上,又对药童说准备好药等下送来。

    夏知靡深吸口气,医者已经写好药方,她说:“有劳先生了!桃心,送客。”桃心被夏知靡这么一唤方才缓过神儿来,脚步虚浮的朝外走去,竟是忘了要送的医者,医者见她心不在焉,也不生气,摇摇头带着小童跟着她走了出去。

    营帐内一时间静寂无声,荣素面如死灰,眼神木然,躺在床上像个死人。桃核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猛的朝荣素铺过去,用力扯起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喝骂道:“荣素你个不要脸的,你个荡一妇!”扯起她的被子之后,又用力打在她身上,撕扯她的衣服,女人能用上的功夫,桃核几乎全部用了一遍,她跟着夏知靡学了不少功夫,虽然还不及夏知靡,可是打在荣素身上的力气却也不小,几个巴掌下来,荣素脸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了!

    而荣素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脸色惨白如人偶,一动不动。

    “住手!”不知过了多久,夏知靡出声喊住桃核,桃核猛的回头看了一眼夏知靡,满脸眼泪!

    夏知靡忽然感觉很累,也很无力,因为她不知道荣素这件事若是传出,将会多她有多大影响,会不会因此身败名裂,外面的人会怎样说她,尽管这件事跟她根本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却是她身边的奴才做了这等下贱事体,她纵有千百张嘴也说不清,因为没人会相信!

    桃核为什么生气,是因为荣素这样不爱惜自己,败坏了自己的名声不算,最主要的是影响最大的是夏知靡的名声,日后人家提起夏知靡的时候不再是尊敬,定然是带着轻佻,因为连奴才都这样下贱,主人又能高贵到哪里去?而她们姐妹走到哪里人家也不会在再高看她们一眼,甚至还会厌恶鄙夷,这些都是因为荣素啊!

    桃核只是想想,脸色就如身上的玉粉色衣裳一样,不是颜色。

    “桃核,这件事并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夏知靡深吸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面色又恢复之前的淡定,仿佛荣素怀孕这件事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桃核呆呆的回过头,眼神落在夏知靡身上亮了一亮,扑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咬着下唇嘤嘤哭了起来。

    品德地位美貌家世,这些对于东晋人士来说简直是比生命还重要,可以没有生命,可是吃的不好穿的不好,可是名声的重要性却堪比美貌,东晋人士崇尚美貌,崇尚品德,就算没有极好的家世,越会凭着好品德来拼上一把,要在青史留名。

    桃核就算没有这个机会,可是跟在女郎身边,只要女郎能一路顺畅,她日后便是荣华富贵也不在话下,就算夏知靡就此平平淡淡一生,只要回到汝城,她们还是比那些庶族出身的女郎地位要高,可是……可是这些从今天开始就全部成了幻想,就算女郎真的有办法,这件事的影响就算能小,可是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桃核!”夏知靡唤了几声也不见桃核回答,却见她脸色越来越难看,浑身上下抖的如筛糠一般,心中虽然同情,可是此时却不是同情谁的时候,因为这件事中影响最大的不是她们,而是她夏知靡啊!

    桃核吓了一跳,连忙站定,看向夏知靡的眼神全是依赖全是信任。

    “桃核,别担心,你看好她,并保证她发不出任何声音,我去找谢家齐。”她说完,快步朝外走去。

    许是听见她们的对话,荣素似是想到了自己的下场,也似乎是她一动脸上被桃核打青的地方疼痛使她仰起头嚎叫起来,声音煞是惨烈,好像她正在遭受非人折磨。

    桃核此时也恢复镇定,冷笑几声,随手拿起用来擦地的抹布用力捂在荣素的嘴上,荣素没想到桃核说做就做,瞪大眼睛呜呜的用力向外推桃核,可是她哪里有桃核的力气大,本就因呕吐几乎虚脱,挣扎几下之后就没了力气,等她没了反抗,桃核才一脸胜利姿态的松开手,倨傲的看着她说:“荣素,你还高傲什么?你现在就是一没人愿意要的破鞋。”

    荣素呲目欲裂的怒瞪着桃核,扭头朝旁边吐了一口唾沫冷笑道:“你别高兴的太早,我是破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她阴阴的笑着说:“装什么清高,装什么纯洁,其实都是破鞋,你跟夏知靡,呸!就喜欢在名士的屁股后面转,可人家眼睛里没你们,一个个还不如那些随狗,至少还能跟主子说上一句话,你们算些什么东西……”

    “荣素……”桃核瞪大眼睛咬着牙,狠狠的啐了一口,刚要回骂,营帐的帘子却在这时被大力挑开,只听夏知靡风轻云淡的说:“我们是高贵不到那里去,至少我们还有尊严。”她的话音落下,人已经走了进来,在她的身后跟着身着黑色宽袖大袍的谢家齐。

    夏知靡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一如她的声音一样,仿若荣素那些话说的根本不是她,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人。相比于夏知靡的淡定,谢家齐的面皮却绷的紧紧的,墨色的瞳孔里全是冰冷,看向人的眼神能瞬间将人冻结成冰块。

    谢家齐冷冷的看了一眼荣素,说:“知靡,这样的人你为什么不扔出去喂狗?”他说着,扬声将长随唤进来,竟是让那些人将荣素拉出去喂狗,真的说到做到。

    荣素吓的尖叫一声,护卫们今日已经习惯了自家郎君的反常,听闻郎君的命令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就伸手拉扯躺在床上满脸恨意的荣素,荣素一面闪躲一面捂着肚子厉声尖叫,那些护卫各个有武功在身,哪是一个没有任何武功的弱女子能躲过去的,不过片刻功夫就被抓个正着,并且丝毫没有怜惜的从床上抓起狠狠的丢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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