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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别疑我真心

    如今啊!她已经想通了,活着,就是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这大千世界,她所生活的地方只是小小一隅,将来若是有机会,便到山河大川到处走走,听说人看的多了,心境自然就开阔了,便没了最原始的欲一望。.

    “女郎……”虽然不忍心打扰此时的夏知靡,可是桃核还是走上前为她披上水玉色的狐裘披风,霎时间温暖袭来,夏知靡便微微一笑。

    桃核说:“昨日奴婢赶过来的时候,女郎便已经熟睡了!”桃核好像是有意在回避什么,咬着唇红着脸。

    夏知靡微微蹙眉,竟然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也有些微微的热,幸好是背对着桃核她看不见,若不然还不知桃核会怎么想?不过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知靡轻咳两声说:“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其实心中已经隐隐明白了什么,但却总觉得不妥,因此不愿意去承认,连想一下都觉得是思想犯错。

    桃核的头埋的更低了,她说:“奴婢听见书房有争吵之声,赶过去的时候门窗却是紧闭的,谢郎说你只是劳累过度睡在书房里,正在做噩梦,让我下去,他会将您送到房中……”

    “嗯!”夏知靡轻轻的嗯了一声说:“既是没事,临夜去醉仙楼定一桌上好酒席,我要同郎君一起吃饭。”

    “是,女郎。”桃核应下,眼神飞快抬起看了一眼夏知靡,却见夏知靡神色淡淡,竟看不出半点异色,桃核眉心轻蹙,喏了一声迅速退走了。

    听见身后没了脚步声,夏知靡又深深一口气,暗骂一声真是多事,谁让他将她送回卧房了,瞧着那桃核暧昧的神色,保不准是在想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这个谢家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怎么人吭都不吭一声就走了。

    不过在他出手之前,有些事,她得先做了再说!

    今天天气这般晴好,夏知靡以为王雪定会来叨扰她,因此将同夏书意的饭局定在今天晚上,可等了一天,除了有些东西按照她的吩咐开始重新整理清洗之后,一天竟在悄无声息中滑了过去,眼看着天边的日头慢慢向西落去,夏知靡放下手中的纸笔对桃核说:“今天晚上你们谁也不用跟着我了,将这些东西都规整好之后放到库房里去,记住,切勿磕碰到。”

    桃核连连应声,自然知晓这些家具都乃上好紫檀木,珍贵非常,寻常人一生看上一眼都没有机会,若是碰坏一角都是万金,因此抬送的仆人都万分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碰坏哪里,桃核更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盯着仔细看,有些小物件甚至要跟桃心亲自搬送,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中,忙活一天下来,两个丫头均已脱力,此时夏知靡善解人意的不让她们跟随,自然心中万分感谢。

    夏知靡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轻便淡蓝色胡服,将墨如丝带的长发高高挽起,用一根同色的发丝系住,咋一看上去会以为是谁家郎君竟是如此俊朗,风华卓然,可仔细一看,又有女子娇媚,洁白高额,细眉如画,口点朱红,又是娇俏又是英朗,好看极了。

    走出房门,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天边欲要垂落的太阳,夏知靡欢快而行的脚步忽然一顿,身体登时绷紧,一种刺骨的凉意从脚底直达心底,浑身冷透,额头上细汗微微,她深吸一口气,深深的看了一眼天边,脚步稳稳的向前走去。

    残阳泣血,点点如朱,让她陡然间就想起了一场战役过后的满目狼藉,双方战士们的鲜血慢慢从身体里流出,缓慢的朝下方的小沟壑里汇集而去,不多时,便慢慢汇集成小溪,浇灌着干燥的土地,她站在不远处的山包上,敌人的鲜血随着她额头上的汗水低落在从她脚下流过的一条血水上,然后载着她的汗水,汇聚到小溪里,但却没能将那鲜红的颜色稀释变淡。.

    她成了那一场战役的唯一幸存者,回去之后在床上躺了三个月,尽管损失惨重,可还是大胜蛮夷军队……那是她前世的最后一战,她记得回头的时候,天边的日头也是这般如染血一般,泣血妖红,看上去有种狰狞可怖之感,仿佛一场灾难正在悄然降临,也仿佛是那上升蒸发的血气将原本金灿灿的太阳给晕染成血红色,像是海绵一样源源不断的吸扯着,直到所有的血都化为灰烬。

    缓缓踱出小院儿,她甩甩头将心中不好的预感压下去,回头看了看在自己的捯饬中并没有多少变化的院子,微微一笑,脸上表情又恢复自然平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天边的泣血残红也一下沉落在地平线中,消失不见,天地间的光线一下就暗淡下来。

    一面朝前走着,她暗自不解,这个小院儿的一切都很平静,一点也没有他们之前说的传言,什么琴声,什么酒杯碰撞声,整个夏家的人都没有听到任何异响,若不然她不会这么长时间依旧安稳淡定的住着,若是没有问题,王平之也不会那么痛快的就将房子卖了,甚至连里面的一切家具都没要,要知道那些东西的价值,足够将整个汝城买下来。

    建康人奢侈,从衣食住行方面就能看出,精神上的享受至关重要,因此王家这位名士才如此奢侈的全部用上好紫檀木,因此这院子里的任何家饰都非常珍贵且价值连城,可王家却是大方的什么都没要,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问题,真是奇怪。

    夏知靡将这些疑问压在心底,既然没有任何问题,仆人也没有反应,便没有在意,去了马厩牵出一匹马来,翻身上马后朝醉仙楼走去。夏书意只是小憩片刻便回了东郊夏氏,等夏知靡到达醉仙楼夏书意已经等在那里,这一路上夏知靡走的并不太平,刚一出乌衣巷便被喜爱美男子的少女们围了起来,无奈之下只得迅速打马前行但又怕碰到行人,因此她竟是走一些小路,兜兜转转耽搁太长时间方才迟了。

    夏书意已经点好了菜,上好的金华酒已经在炉子上温着,满屋子酒香煞是醉人,夏知靡的酒量并不高,但她却能将酒水逼出体外,因此,两人坐下之后便开始推杯换盏相谈甚欢。

    “知靡……我始终不明白,你为何要请我在这喝酒。”夏书意酒量亦是极好,因此几个回合下来,他只是脸色微红,并未有任何醉态,而夏知靡的头却是已经有些沉了,就算她能将酒水逼出体外,可还是有少许残留。

    “因为知靡好些时候没能同哥哥好好说说话了!”夏知靡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夏书意闻言笑着说:“我们兄妹俩有话在哪不能说?你刚刚买了宅子,手头还是留些银钱的好,今天晚上我做东,算是弥补你来到建康之后的接风。”

    夏知靡闭了闭眼,拿起手边的酒壶给夏书意倒了杯酒,借着袖袍掩饰,飞快的将隐藏在指甲里的迷药放了进去,说:“哥哥,知靡请求哥哥一定要照顾好父亲母亲。”

    “知靡说的这是哪里话……”他说完,又觉得夏知靡这句话有些不对,可又在情理之中,因为日后夏墨元夫妻是要同他住在一起的,就在这时夏知靡又敬起酒来,也并未多想便饮了进去,两杯酒还未下肚,夏书意觉得脑袋有些沉了,再一看夏知靡,见她的目光也有些涣散,他皱了皱眉说:“知靡,我们是被人下迷药了吗?”

    夏知靡好似没有听见他说什么,抬起头朝他吃吃一笑说:“哥哥今天的酒量真不高,竟然喝醉了!”她说着真像是喝醉了一样傻笑两声砰的下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夏书意此时再也支撑不住,重复着夏知靡的话,迷迷糊糊趴在了桌子上,不一会儿呼吸便沉重起来。

    而坐在他对面已经陷入昏迷的夏知靡忽然抬起头,微微蹙了蹙眉,走到夏书意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确定他不会醒来之后,走到他身后将身上的水玉色胡服脱了下来,然后又脱下一层白衣继而露出里面的黑色夜行衣,从衣袖上拿下一块布系在脸上只露出一双无情的眼,整个人看上去立刻就有种肃杀之气。

    一换上这种能掩饰的衣服,她便将体内的煞气释放出来,那墨色的眼看上去更加深邃,像是有黑色的墨汁在里面流动,整个人像是出鞘的利剑一般,恍似好久没沾染到血腥之气,有种迫切需要饮血的冲动。

    隐藏在面巾下的唇角轻轻一勾,那细长的眼便微微一翘,让看到的人不寒而栗,便是已经陷入昏迷中的夏书意好似都感觉到,不安的动了动身子,幸好终究没有醒来。

    那迷药的剂量虽然不多,但药效却极好,至少夏书意睡上两三个时辰是足够了!

    夏知靡走到窗前推开窗子,冷风一下就灌了进来,她选择的房间临街,此时街上一个人也无,加之天气寒冷,来往的人就更少,楼层又高,夜色深深,最不会被人注意,因此她很快上了主街,借着夜色的掩饰,慢慢朝奉贤巷的程家快速飞掠而去。

    因为昨日夜里下了一场大雪,气温又下降了许多,街上行人少的可怜,醉仙楼又是离奉贤巷较近,因此夏知靡很快便到了程家,为了不让人看出问题,她选择的路都是一些人经常走的,看不出任何问题的,即便有人要查,也查不到,至少在路上看不到任何脚印。

    这个房子不大,只有两进,前面是程陌然夫妻跟程老太太,后院便是程海一家居住,如今程海还未成亲,若是想找她,便只能去前院儿。夏知靡去了前世程家安置妾侍通房的园子,果然在那里看见两个提着食盒匆匆回转的丫鬟,她赶紧藏住身型屏佐吸。

    “这个女人真怪。”其中一个水红色罗裙的丫鬟说。

    “当然怪,没见是个疯子吗?”粉色罗裙的丫鬟一脸鄙夷嫌恶。

    “那也是个姨娘呢!”水红色罗裙的丫鬟一脸讽刺的说道。

    那粉色衣衫的婢女闻言冷笑两声说:“宁可当丫鬟,我也不当半个主子的姨娘,少夫人回来,你以为那些自认为爬得上郎君床的贱人们能好过?”她冷冷的说:“别看她现在过的很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一具尸体。”

    这句话说完水红色罗裙的丫鬟没有吱声,少夫人走了不过几日时间,郎君就将少夫人身边的婢女收在房中,少夫人回来虽然表现平淡,可夜晚的时候却总能听见有婢女的哭叫声……她想起就满身发寒。

    见她终于怕了,粉衣丫鬟也不忍心,握住她的手说:“好在我们的职责只是给这疯女人送饭,能远离是非。不过你记住了,日后在给这疯女人的饭菜中,可一定要检查好了,若是她出了什么事,遭殃的可就是我们了!”

    “我省的。”红衣婢女小脸儿煞白的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隐藏在黑夜之中的房子,不知为何,那疯女人从不点灯,因此此时那隐藏在夜色中的房子像是匍匐在地的怪兽,看似沉睡,实则随时都会醒来爆发,给人的感觉阴森可怖。

    怪人吗?!

    夏知靡轻轻扯起嘴角,眼神凌厉的往黑着的房屋看去,陡然间两道精光闪过,随即很快消失在黑暗中,恍似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显得那般平静。

    那黑色的房子看上去稀疏平常,一点特别之处都没有,尤其是冬日里寒雪点点,看上去像是没人住的房子一般,可刚才那两道目光却真实存在,她从不认为,眼睛看到的也是幻觉。

    夏知靡皱了皱眉头,本想等两个婢女走远之后就靠过去,可现在她却等两个婢女走远之后,慢慢借着夜色的掩饰轻点地面飞快的落在窗子旁边,运功于耳,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房间内很安静,只有一个沉稳的呼吸在慢条斯理的响起,好似也在听外面的动静,等了一会儿之后,便听见里面的人动了,她掀起被子下了床朝桌子上的食物走去,还没有糊涂到一定程度,知道坐在椅子上吃饭,一阵筷子碰碗的声音响起,随即一切都归于平静,好像是里面的人吃完了。

    “我怪吗?”静止的空气中,忽然就响起一声自问,单听这声音,夏知靡一惊,短短几秒心中已经翻起惊涛骇浪,这声音……听这声音……荣素竟然没有疯?

    她凝神继续听,连呼吸都屏住了,以印证自己的猜测。

    似乎是自问,过了一会儿,又说:“我若不怪,怕是早已经死了!”其实荣素早晚要死的,只不过是被折磨致死。

    夏知靡闻言微微闭上眼睛,侧耳听了听,衣料摩擦声响起,荣素说:“这孩子,是我期盼已久的,只是生下来,却不能认亲身父亲。孩子,娘亲对不起你!”荣素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夏知靡咬咬下唇,呼吸的频率都不敢有丝毫改变。她早就应该猜测到,这个孩子根本不是程陌然的,且不说前世荣素程海夫妻二人的感情如何,单说今世这两个人又扯在一起,并且感情看起来甚笃,怎么会转头又投向程陌然的怀抱?最让她纳闷的是,程陌然竟然承认了,而程海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什么?

    王桐回来这么长时间,她还能如此安全的呆在这里,尽管是装疯卖傻,可未免手段也太过高明,竟是将她跟王桐都骗了过去!

    程家这些人看来早已经知道这一切,联合起来串通好的欺骗她们啊!

    夏知靡啊夏知靡!不是自以为很聪明吗?不是自以为一切还都尚在掌控中吗?脸上露出淡淡的嘲讽,侧耳听了听确定没有任何声音之外,她向后退了两步,然后大摇大摆的向房屋的方向进发。

    听见脚步声的荣素一愣,飞快的将吃好的碗筷子打落的到处都是,又将剩下的饭菜扔的散落一地之后方才爬到床上,露出一脸畏惧的瞪大眼睛听着脚步声临近,那惶恐不安,眼珠乱转的样子,竟是像极了疯病之人。

    夏知靡一句话也无的推开门,借着微弱的光朝桌子上走去,看见上面散落的饭粒微微冷笑两声,只听见荣素哆哆嗦嗦的问:“谁?是鬼吗?是来抓我的吗?我什么错都没犯,没打楔,没打猫猫……”她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若是不是事先亲耳听到,便是任何一个人看到这样的荣素都会相信,她是真的疯了!夏知靡脚步未停,只是略略看了一下桌子上狼藉便缓慢的朝床边走去,因为逆着那暗淡的光线,加之夏知靡又是一身黑衣打扮,同夜色融为一体,只见一个黑色的影子慢慢的朝她移了过来,来人也不说话,只是慢慢的走过来,每一步都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那速度跟频率跟她的心跳几乎相等。

    等那黑色的影子走近,荣素只感觉身上的温度陡然间就下降了些许,不过短短瞬间便出了一身冷汗。

    差点装都装不下去了,她大喊一声:“鬼……”一声还未喊完,夏知靡已是探手成指飞快的点在她的哑穴之上,下一个字便成了一个融进在空气中的字符。

    荣素这下害怕了,连装都不装了,捂着肚子连滚带爬的朝床下爬去,然而夏知靡怎能让她下床?冷笑数声之后,扯下帷幔将她的手脚反绑在一起,然后狠狠丢在床上,大力撞击之下,荣素只感觉肚子一痛,随即就是针扎般的疼痛在体内蔓延开来,可她却叫也叫不出口,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夏知靡冷冷的看了一眼倒在床上一脸恐惧的荣素,慢条斯理的走到桌子旁将灯点上,昏暗的房间瞬间就亮了起来。

    夏知靡这才仔细打量这屋子,布置的虽然不甚奢华,但却简洁干净,给人一种爽朗大气之感,她满意的点点头说:“不愧是建康城,便是奉贤巷这种庶民寒士聚集之地的房子都能有这种陈列摆设,果然从里到外都能让人感受到建康人对生活品质要求之高。荣素,来了建康城之后,感觉一切可好?只是你疯了,却不能出门去瞧上一瞧,真是可惜啊!”

    荣素此时正瞪大眼睛满脸不置信的看着站在桌子旁的,一身黑衣的夏知靡,此时的夏知靡同平日里大相径庭。如果说平日里的夏知靡给人感觉气度高华,娴静温和,淡定如仙般从容,可此时的夏知靡却像是从地狱冲出的魔鬼一样,浑身上下都包裹着极浓的血气,仿佛刚刚从阿鼻地狱里浴血战斗而归,身上全是来不及掩饰的煞气。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简直是判若两人。

    荣素虽然被独自搁置在这个小园子里,可这里却温暖无比,显然,这里深受程家的保护跟关注,确切的说,程家保护的是荣素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如果程陌然不能跟王桐离婚,王桐又不能生育,这孩子尽管是程海的,但到底是程家的。

    荣素震惊过后,装作很是害怕的样子,惨白着脸惊恐的看着夏知靡,张着嘴,哆哆嗦嗦的不知在说什么?夏知靡听不见,也不想听,她练不来母亲文氏那本事,看口型就能知道别人在说什么!

    夏知靡走到床前,抬起荣素那精致却有些脏乱的小脸儿,笑着说:“真辛苦啊荣素,你这么爱干净的人,为了活下去,也不得不弄成这副样子,真是悲哀的很呢!”

    她用手按照荣素五官的轮廓在她脸上一阵描画,轻笑着说:“不知道这孩子生下来,是长的像程陌然还是像程海。亦或是像某一个程家仆人,你说是不是荣素?”荣素听到夏知靡的话,眼睛陡然间瞪的很大,呲目欲裂的看着她,那目光凌厉的好像要在她的脸上钻出两个洞来。

    夏知靡将手指放在她的眼睛上,轻轻抚摸着说:“荣素,不要这么看我,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她很无辜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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