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决心
收好两件东西,司湛睿冷刀子一样的眼神朝着老妇人射了过去。
“我每天都活在悔恨当中,当初不该和夫人一切合谋害死了二夫人,所以,即使二少爷要杀要剐,我都毫无怨言。”
活了这么多年,老妇人她自己,也并没有打断躲避什么,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做过的错事,没有办法再去挽回。
只有无尽的忏悔,永永远远,伴随着她。
“我不杀你,也不会拿你怎么样,你就在这里,度过余生吧。”
司湛睿起身,手上的血太多了,偶尔也会觉得乏累,这个老妇人,他对她实在生不出来好感,但是也不恨她。
这些都是大夫人指使她做的,她今天能把当年发生的实情,告诉自己,依然是对于司湛睿来说,莫大的感激。
司湛睿走了,带着那些沉痛的回忆,虽然这些不是他的回忆,但是往事拼凑起来,宛如身临其境,他能够想象得出,当时的母亲,该是多么无助。
她一定很害怕,很恐惧,没有想到,表面上和谐好相处的大夫人,实际上是蛇蝎心肠,毫无人性的冷血怪物。
司湛睿想到此,心就不住的抽痛,妈妈,妈妈这个字眼,在自己的梦里,不知道出现过多少次。
现在真相终于水落石出,知道妈妈的死因全过程之后,司湛睿现在的心情,恐怕无人可知。
他即将溢出的恨意,也再也无人可发泄。
母债子偿?
司定宇现如今已经成了那副模样,还能翻出什么大风浪来,他难道真的要赶尽杀绝?
司湛睿不知道,木然的赶往黎暮所说的地点,司定宇被关押在那里。
“司先生!”
仓库看守的人,一看到是司湛睿前来,便开门让开一条道路,由司湛睿进去。
司湛睿面无表情,脚步沉重,一步步踏入那沉重的仓库里。
空荡荡的仓库,传来嬉笑的回音:“哈哈……你跑不掉了,小虫虫,快点,陪我玩。”
司湛睿皱眉,看了过去,角落处,放置一个大铁笼子,司定宇被关在里面,手里拿着儿童玩具,自得其乐。
“哈哈……”
笑声传入司湛睿的耳朵,竟是那般刺耳,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他想要下手,杀了他!
“司定宇,我来看你了。”
冷漠的扫了一眼司定宇,他现在就像是阿猫阿狗一样,被关在笼子里,想到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司湛睿心底的温度就骤然下降。
之前的怜悯之心,也冷硬了下来。
“诶?你叫我?阿宇,阿宇是谁啊,你来的正好,快来陪本少爷玩啊。”
司定宇看向司湛睿,眼神中天真无邪,好似孩童一般,露出长时间不刷牙的黄板牙,与当初那个意气风发,风流倜傥的司家大少,已经截然不同。
今日的司定宇,发丝纠结在一起,被关在笼子里,吃喝拉撒也都在笼子里,整个仓库,都弥漫着一股恶臭。
站在门口还不觉得,站在笼子前,那股臭气熏天更甚,简直要把人熏过去。
“即使这样,也自认为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你,简直无药可救。”
司湛睿转身,走了出去,不曾回头。
守着仓库门的守卫看见司湛睿出来了,鞠了一躬,沉声说:“我家主人说了,此人怎么处置,全凭司先生做主。”
司湛睿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既然如此,他便不客气了。
“带上他,晚上10点,天台集合。”
司湛睿已经下定决心,老爷子有错吗?
他有,明明知道大夫人对黎家下手,对黎皖下手,却置之不理,其做法就是在怂恿大夫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为此,司远明也该为当年所为,付出点应有的代价。
司湛睿已经离开有两三天了,期间,云卿卿醒过一次,但是又很快昏睡过去,胃口寥寥。
吴静很是心疼,但是云卿卿又不能使用药物,这也让吴静无可奈何。
“静姐……”
正当吴静叹息之时,云卿卿从睡梦中,再次醒来,轻声叫了声。
“唉~我在呢。”
吴静握着云卿卿没有多少肉的手,应声。
“阿睿什么时候回来?”
云卿卿自打那天昏倒之后,便整宿整宿的做噩梦,一梦醒来,全身都被汗液浸湿。
“总裁说有要事,回首都去了。”
吴静具体的也不清楚,司湛睿不会告诉她过多的事,大概因为涉及到他那些隐秘不为人知的东西……
“我知道了。”
云卿卿点点头,思绪回转,司湛睿这些天,肯定也不好受,伯母的事,浮上水面,一定想着,该怎么给司家,好好一记重创才好。
闭上眼睛,云卿卿满脑子都是妈妈的事,想着想着,便又昏睡过去,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嗜睡。
吴静叹了一口气,云卿卿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稳定情绪,千万不能大悲大喜,肚子里的孩子再也受不得任何的蒸腾了。
云卿卿已经动了胎气,医生给云卿卿开了安胎药,吴静吩咐阿姨把药熬进肉汤里,每天哄着云卿卿喝下。
云卿卿每天喝着安胎汤,也没吃什么东西,吴静担心之余,也欣慰些,至少,云卿卿不是滴米未进,不然的话,大人孩子都会吃不消。
黑夜掩盖一切的罪恶,司湛睿没有办法任由自己不去把过错强加给司定宇身上。
可,司定宇无辜吗?
其实不。
这么一想,司湛睿心中便冷凝十分。
司定宇被丢在荒芜的空地上,四周什么景致也看不到,这里是大漠,埋葬在大漠底下的尸骸,不知道有多少。
这也是司定宇,即将葬身于此的地方。
“诶?太黑了太黑了,给本少爷把灯开开!”
司定宇依旧在大喊大叫,那种语气是从小生活环境优渥给惯出来的,融入骨髓里的。
“司大少未免太过乐观,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装疯卖傻下去,司某无话可说。”
司湛睿手持一把手枪,风衣在冷冽的寒风中,被风吹得衣炔飘飘。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