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慌乱的想要解释,“我……我不是贼,这……”
他搂她入怀,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样安抚着她,“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现在我已经不想知道你手上那个香包是怎么来的,我知道你会对我新送的这个比旧的那个还要珍惜就行了。.”
她靠在他的怀中,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捏紧了手中的香包,许久,她轻轻推开他,与他对视着。“我知道你不想去计较,但是,我却不想就这样在你心底留下一个结。”
她从自己的衣领拉出那旧香包,上头的针线都已经有些磨损了,甚至连香包的气味都没了,但她却还是温柔的摸着它。
“这个香包不是我偷的,是捡来的。”她看他正要说话,手指连忙轻碰了他的唇,不让他打断她的话。
“那年,你和刘家姑娘定了亲的时候,我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姑娘,就住在你们隔壁的巷子里。”
她的眼光有些怀念,像是又看见了那条巷子里的景象。
刘家姑娘走在前头,他走在她的身后,而她又走在他们的身后。
就像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她爱着他,他却爱着另一个她。
在三个人之间,她总是最卑微的那一个。
看着他对她温柔,看着她对他骄纵,她只能羡慕,只能想着或许这是她永远都不会有的幸福。
“我记得那天,好像是你们已经又定了亲,你回来一趟,却没办法等到成亲之日就又要匆匆离开,临走之前,你递给她一个香包,希望她能够睹物思人。”
她苦笑了声,平静的看着他,“只是你不知道,你一走,她就把香包给扔了出去,而我就捡了这个便宜,把香包给捡了起来,一留,就是这么多年。.”
庞昊宇看着她,她淡淡说着,像是一切都已经随着时间而沉淀在过去的回忆里,但是她的眼眶却随着她说的话而红了。
他过往的记忆里没有她的存在,但是她却把他们好的、坏的全都记在心上。
他深邃的眼里有着怜惜,又觉得自己何其有幸,能够得到这样一个女子托付了这么久的真心。
他手指轻碰着她脸上不知何时已经落下的泪,然后轻拂过她闪着水光的眼睫,柔声安慰着,“我很高兴,这个东西这些年是在你的手中。”
他庆幸,当年自己的真心虽然被那个女人弃如敝屣,却还有一个女人这样细细珍藏,贴身爱护着。
他庆幸,幸好他们在这红尘中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能够走在这一起。
她无声落泪,不知道是在哭这些年的真心终于找得了回应,还是哭着自己已经无法像当初一样,以最美好的姿态来等着他。
两人紧紧相拥,听着彼此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像是说着彼此这些年的真心无处可寄的寂寞。
“当年成亲时她说那香包丢了,我就知道她从来不曾把我放在心上,否则不会把我唯一送过的东西看得那么不重要。你一点都不需要愧疚,因为我要感谢你,若不是你收了起来,或许我们不会有走在一起的时候。”
或许是上苍早已注定,他当年托付的真心被辜负,却有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捡了起来,然后在多年后,他们又因为这个香包的香气而结缘。.
她眨着泪眼望着他,轻轻的喃道:“这些年,每次你出征,我总是看着这香包一次又一次的想着你是否平安?想着幸好有这个香包,让我还能怀念你。”
“你太傻了。”他心疼的抱着她,轻叹了口气,只觉得她无处不让人怜惜。
她从来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却又把他一直放在心上,这样的苦涩……他尝过,所以更明白她有多么的傻。
当年,对于亡妻他也是一见钟情,只是那时候的他不过是寡母带大的普通小子,她始终看不上眼,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将一颗真心系在她身上,也才愿意在那样的羞辱退婚后,在刘老爷子再次找上门来时答应了这门亲事,即使娘亲并不同意,他仍娶了她。
结果……事实证明了,当初看不起他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安安分分的替他守着家,守着他的母亲呢?
最后造成的那个结局,也成了他一辈子都不想再想起的伤痛。
她摇摇头,嘴角淡然笑道:“傻的又何止是我?当年那事儿,你不可能不知道,但最后还是迎娶了刘家小姐,不是吗?”
当年刘老爷子以为自己家里的事做得隐密,殊不知这街头巷尾的哪里有什么秘密,更不用说刘家两兄弟也是堵不住嘴的,早就把刘小姐没正式退婚就又另说亲事的消息传了出去。
连她都知道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但即使如此,当年对刘小姐一片痴心的他,还是答应了娶对方,这样的他,不也是傻吗?
他苦笑,马上明白了她在说什么,然后低低喃着,“是啊!我们都傻,都太傻了……”
两个人紧紧相拥,靠着彼此,感觉着彼此的体温,马车里突然一片寂静,但是他们却不觉得寂寞,只因为他们在一起。
她的手被他握着,而手心里还扣着两个香包,在宁静之中,那香包的沁凉香气显得更加鲜明,也同时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他们相视而笑,然后他解下了那旧香包上的红绳,系上新的香包,最后亲自替她戴在脖子上。
她有些羞涩的看着他,轻轻地问:“这样好看吗?”
这次她没将香包给藏在衣裳里头,而是让秋香色的香包垂落在胸口上,染上粉红的双颊和含着羞怯的眼神,让他身体里陡然窜起一阵的火热。
他扶着她的肩,慢慢的靠在她的耳畔,轻喃道:“好看,但如果放在只有我一个人看见的地方会更好看。”
他这宛如调戏的话让她粉脸一红,整个人埋在他怀里不敢出来,引来他阵阵低沉浑厚的笑声。
庞昊宇搂着她,看着羞涩的窝在自己怀中的她,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这样的女子他不该只想着将她放在身边却什么都不给予,她值得更好的,而他也愿意尽他所能的给她最好的。
不管她的过往,他想等回了京就让人开始准备,他将用八人大轿迎回她做他此生的妻。
第9章(1)
不管京城或者是边关如何的风云变幻,袁老头每天过着躲债的日子,凄凄惨惨的在街头巷尾躲藏,根本无心去关注那些不干己身的事情。
这日浑身肮脏的他来到一家饭馆前,咬着一个已经快要馊掉的馒头,看着街道两边闹哄哄的人群,心里只想着该怎么样才能够找到那该死的袁清裳,只要赶紧将她卖了,自己就不用再过这样的生活。
城门大开,一辆辆囚车在官兵押送之下进了城,而走在最后的两辆马车,反而就没有那么吸引人注意。
但是袁老爹却在头一辆马车的车帘被风掀起一角时,整个人愣住了,连手上有馒头都忘了,让馒头落地沾了灰。
那是……他揉了揉眼睛想仔细看看,但是那马车帘子已经又盖得严严实实的,再也看不见里头的人是什么模样。
袁老头不死心的从地上跳了起来,抓着一边看热闹的人就急急的问:“这是怎么一回事?那马车里是什么人啊?”
被抓住的人看见袁老头一身脏污的模样,忍不子了挥手,要他走开一点,厌恶的说着,“今儿个是边关押解人犯进京呢!据说这些人可要不得了,竟然私通外族,还开了城门……”
袁老头可不想听这么多,他只想知道他要知道的,所以连忙打断了他的话,“我想问的是那马车里是谁?马车边还有官兵保护着,挺威风的啊。”
那被扯着的人话被打断有些不高兴,不过为了炫耀自己知道的多,还是回答了,“那个是定北侯的马车,不过前些日子听说侯爷被夺了爵,又被押进天牢,现在却又从边关回来,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
袁老头才懒得想那些,一听到侯爷两个字,整个人都要乐傻了,只想着那丫头果然有手段,比他找的那些要冲喜的老不死,或缺十八姨娘的色老头要好多了!竟然能够攀上侯爷,就算是个妾,他也能够嚣张的说自己是侯爷的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