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御书房论辩
御书房内,魏中与魏川正一身狼狈地被刑部尚书崔任的人死死地看着,两人皆是面如死灰地跪在冰冷的地板之上,而一身明黄龙袍的沈酹月正疲惫地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斜眼看着堂下的一行人。
“魏尚书,你这次实在是让朕太失望了。”沈酹月的语气中透露着浓浓的倦意,连日以来弹劾的奏折已经让他忙得焦头烂额了,现在上官家与魏家又这样子,真是让人一点也不省心。
“皇上!并非臣想要欺君瞒上啊!臣原本是打算保住犬子的性命,然后带着他回来给朝廷自首的,没想到崔大人来得这么快,臣实在是冤枉啊!”魏中一把泪一把涕地表着忠心,“皇上!事实证明了,着着实实有人想要犬子的性命啊9望皇上明察!”
魏中说罢,脑袋重重地磕在了地板上,那声音,响得让人都忍不住要相信他的忠心。
沈酹月挑起右眼看了崔任一眼,崔任连忙出来躬身回答道:“回禀皇上,送犯队伍的确是在出了城门不久后便遭到了劫匪的袭击,无一人生还。”
“大胆!”沈酹月将手中的奏折狠狠地摔到了案上,“京城之地,天子脚下,怎么可能会有劫匪!真是岂有此理,可查出什么蛛丝马迹?谁人干的?”
“这......”崔任颇为为难地说道,“臣的人刚刚送来消息,至于谁干的,这还真不好说。”
“哼!”沈酹月冷哼一声,吓得崔任立马便跪了下来,却不想皇帝的这一声并非是对他哼的,“大胆魏中!你明知道有人要在京郊之地实行劫盗之事,为何不早早禀告,而是私自做决定?莫非你认为朕是是非不分之人?还是你觉得凭朕的能力无法护你儿子周全?”
“冤枉啊!”魏中又一重重地磕头到地下,他一抬头,那额头上已经很明显能看到淤青了,众人也不由得暗暗想道:这魏尚书这次可真是倒霉到家了。
“事到如今,你还敢喊冤?你这是当朕是糊涂的昏君不成?”沈酹月冷笑一声,顿时整个御书房的温度便瞬间冷了下来,“你倒是说说,这想要你儿性命之人是谁?你从何得知?又有何证据?你若是能说出来,朕便相信你。”
“皇上!”魏中不可置信地看着高座上的帝王,他不相信皇上不知此事是蓉太后做的,可皇上如今分明是要逼他说出蓉太后来?这是为什么?
“怎么?”沈酹月冷冷地挑眉,“难道你说的都是假话?”
“臣儿无知,错杀上官家嫡公子有罪,想要犬子死的,除了上官家的人,臣实在是想不出有其他人。”魏中被迫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说。
高座上的沈酹月看着魏中的眼神冰冷而没有丝毫的温度,看得魏中的心一寒。
“你可知,污蔑皇亲国戚可是死罪?”不等沈酹月开口,他身边的大太监安华便拖着尖锐的嗓音说道。
魏中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可是事到如今,话已经说出了口,就断然没有收回去的道理,他又深深地拜了一拜。
“皇上,此时臣定当会查个水落石出,还请皇上给臣一定的时间。”
“你要多久?”沈酹月终究是怜悯魏中这些年为朝廷也尽过不少的心力,言语间也有了点缓和,只是没人能猜出,此刻的他心中所想到底是什么,这个世界上最难测的,莫过于帝皇之心了。
“太后驾到!”还不等魏中回答,门外便传来了太监的通传声。
沈酹月淡淡地看了堂下的众人一眼,随即起身迎接太后。
“参见太后/母后!”
“免礼!”蓉太后轻轻地挥了挥手,随即便在太监早就搬来的位置上坐下,只是她第一个眼神便是给了堂下跪着的那位魏中,“哀家听说,有人污蔑上官家。”
魏中刚刚才说了怀疑上官家,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蓉太后便来,哪里有那么快知道的?显然此事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蓉太后知道今日发生之事后,便清楚了魏中肯定会认为此事是他们上官家做的,她可没有替别人背锅的习惯。
“母后多虑了,又何人敢污蔑上官家?”沈酹月语气淡淡的,似是安抚,说的话却滴水不漏,他说的是不敢,而并非不会。
可魏中此刻看着蓉太后趾高气扬的样子,心中可没有为沈酹月替他说好话买账,反而是一脸的愤怒:“敢问蓉太后,此前明明答应过不再执意要川儿的性命,如今却为何要暗地里苦苦相逼?”
“呵!真是好笑,哀家说过不再追究就不会食言,倒是魏尚书,凭何认为此事一定是哀家做的?你有何证据?”蓉太后脸色也不太好看,原本她是想私下跟魏中说清楚,却不想魏中也是个蠢笨的,硬要这在关头挑起她的怒火,现在皇上和刑部尚书等人都在此,还是尽快将此事压下去的好,“皇上,既然魏尚书没有证据证明此事是上官家做的,哀家也知道他是气头上失了分寸,暂且不追究他污蔑之罪,便让魏尚书回去好好查查,到底是何人如此胆大要陷害我上官家!”
蓉太后没有注意到,她说“我上官家”几字之时,沈酹月眼中闪过的一抹阴色。她虽是他母后,但她的心中从来都只有上官家,想到这里,沈酹月心中不由得寒了一大片。此时朝廷重臣屡屡被暗杀,幕后凶手还没半点蛛丝马迹,到处人心惶惶之际,蓉太后非但不体谅他的烦忧,还要与魏家闹出这等事情来。
看着蓉太后想暂时将此事搁置的样子,沈酹月也知道她是要与魏中私下谈了,便无奈地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三日,魏尚书,朕给你三日的时间,若是你三日之后还不能给朕一个明确的答复,你这官帽也就不用再带了。来人,将魏川带下去严加看管......”
就在此时,安华在沈酹月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只见沈酹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沉吟了一会,才说道:“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