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先天火灵
木姑娘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她看着绣着百花争春的帐顶,不禁疑惑,她昨天不是在不归林的么,那是谁带她回来的,难道是公子,想着又赶紧摇头,那厮巴不得把她往死路上逼,又怎么会这么好心,那就一定是觅音,想到觅音,她恍然想起那个要跟她打赌的红衣女子,不对,女鬼,也不知道最后荆棘有没有开花,哎,她不过睡了一觉,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呢?
木姑娘正暗自苦恼,突然灵光一闪,她赶紧掀开被子,看向自己的双脚,却是一丝伤痕也无,她心下诧异,难道昨天只是一个梦境,她根本就没有去不归林?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却听到一阵敲门声,“木央,我是觅音,你醒了吗?”
木姑娘赶紧拿过床头的衣服穿上,“刚醒,你先等等,我马上就好。”
觅音进来的时候,还抱着那把七弦琴,木姑娘不禁调笑,“我说,觅音,你来找我,还带着把琴干什么,莫不是怕把琴留在房里,让人偷了不成?”然而下一刻她笑不出来了。
觅音清咳一声,“你误会了,不是我来找你,是她要找你。”说着,把琴轻轻放到桌上,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诡异的夜晚过后,他见到木姑娘,便觉得心里瘆得慌,再也无法把她当做当初那个天真又蠢萌的木姑娘。
木姑娘肩膀一缩,看向那碧色的琴弦,青天白日的上演如此灵异事件真的好吗?莫非这琴还成精了不成?不待她多想,就见一道红光从琴上飞出,化作一个风情万种的红衣女子坐到自己对面。木姑娘猛吸一口气,她的师父啊,原来那一晚是真的,她真的大白天见鬼了。
红衣女子看着对面呆愣的木姑娘,掩袖笑道:“姑娘是不是很惊讶我为何在此?”
木姑娘赶紧点头,当然了,她刚还一直以为那是自己的梦境来着。
红衣女子勾唇一笑,尔后轻声说道:“其实想必姑娘已经看出来了,我不过是一缕残魂,昨晚我与姑娘打赌,是我输了,对于先前冒犯一事,还望你怜姐姐千年凄苦,不要放在心上。”
木姑娘看着那双红眸里一闪而逝的黯然,心下不忍,不禁眯起一双月牙大眼,甚为乖巧地开口:“姐姐放心,对于昨天的不愉快,我已经忘记了,你无需介怀,不过你刚刚说的打赌一事,是我赢了,若我没有记错的话,姐姐先前可是说过,若我赢了,便将先天火灵双手奉上。”哎呀,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不过睡一觉,火灵就妥妥地到手了,看来她的成神之路不远了啊。
红衣女子歉然一笑,“我此番过来,就是想跟你解释,这先天火灵,我暂时还无法给你。”
木姑娘一听,不禁有些诧异,“姐姐这是为何?”
红衣女子勉强一笑,“说来不怕你笑话,我乃荆棘鸟一族的公主,千年之前,我为情所伤,逃到此处,拼尽一身修为,才融合了这先天火灵,免遭轮回之苦,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手刃仇人,只是,从此,我的灵魂也与火灵溶为一体。”说着,她轻叹一口气,继而开口:“我也知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只是看妹妹是个心善的,便厚脸皮地说了,只求你能带着我去找那负心之人,求一个结果。尔后,我便散了这孤魂,将火灵交付于你。”
木姑娘瞪大眼眸,一脸不可置信,“姐姐的意思是说, 如果我要先天火灵,你就得魂飞魄散,那怎么能行?我不能这样做,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红衣女子却是摇头,“你无须自责,千年之前,我就该堕入轮回才是,此番了结,我也就无牵无挂了,人世太苦,我不期待来生,再也不想在每一个度日如年的晨昏里苦苦煎熬,离开,对于我来说,是一种解脱。”
木姑娘听完,只觉想哭,她有些艰涩地开口:“姐姐放心,我一定帮你完成心愿,不知那负心之人,现下何处?”她生平最恨,便是薄情之人,将来如果遇见,定是要替姐姐出一口气的。
闻言,红衣女子一脸恍惚,她不禁侧头,看着窗外青山延绵,轻轻低喃:“他乃碧落圣山,比翼鸟一族的大公子,比襄。”
木央点点头,陷入深思,看来未来的旅程,只会更加热闹,碧落圣山,听闻比之瑶池仙境,也毫不逊色,倒是个好去处。
等到木姑娘再次抬头的时候,已不见红衣女子的身影,只余觅音一人坐在桌边,看着琴发呆,她不禁开口,“觅音,你刚才也听到了,我们接下来,要去碧落圣山,那你呢,作何打算?”
觅音回神,轻抚琴弦,“我自是跟你们一道的。”
木姑娘诧异,“你不是说已经找到答案了吗?为何还要如此执着?此去碧落,山高水长,前路未知,你真的想好了么?”
觅音轻叹,“我屈从于我的灵魂,他不愿意离开,我也没有办法,执着?不过是不舍罢了,其实,我也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看到她的第一眼,便觉得熟悉。”说着,他缓缓起身,抱起琴直接向外走去。
木姑娘却在他转身关门之际突然叫住他,“觅音,你能告诉我,我到底是怎么赢了她的吗?不知为何,我一点印象也没有。”说着,她状似苦恼地捶捶脑袋,哎,为什么如此拉风的事迹她偏就忘了呢?以后回天还怎么大肆宣扬她成神路上的光荣战绩呢?
觅音并不回身,微一思索,已有了答案,他不紧不慢地开口:“唔,当时的夜色太黑,我没看清。”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能,某人,他不敢冒犯。
木姑娘:“……”丫的,这理由还能再敷衍一些吗?
心里气不过,木姑娘干脆直接躺倒在床上,想想此去碧落圣山,千里之遥,也不知何日能到啊,正思忖着是不是该去和觅音商量合租一辆马车之时,一道清冽中隐含调笑的的声线突然自上方传来,“央儿,你是打算把自己闷死吗?”
木姑娘虎躯一震,直接拿下盖在脸上的枕头,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他扔去,“丫的,你还敢出现,我今天非掐死你不可。”说着,她利索地爬起来,一双白嫩的小手转而伸向他的脖子,以雷霆万钧之势。
见此,公子略微皱眉,“央儿,我说过多少次了,姑娘家不能说粗话,你怎么就学不会矜持呢?”说着,他轻拂广袖,那个悲催的枕头就以快于原来两倍的速度原路返回,落到床上。
木姑娘见此,面目更加狰狞,她龇出一口白牙,直接跳起来掐住他的脖子,“说,你昨天为什么见死不救,你不帮忙也就算了,还把我往绝路上推,说好的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呢?你丫就是个黑心,我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你了,就此分道扬镳吧。”唔,该死的,这妖孽的皮肤怎么比她还好?个死人妖,满意地看到某人略微泛红的脸,她赶紧松手,然而不待她退后,那人却是突然伸手揽住了她的纤腰,“央儿,才一夜不见,你怎变得如此热情?”
感受到腰间那从薄薄的衣料透过来的略带凉意的力度,木姑娘不禁老脸一红,她努力挣脱那个让人心跳加速的怀抱,有些气急败坏地开口:“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动手动脚,你怎么就学不会男女授受不亲呢?”为了掩饰莫名的尴尬,她努力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教训他,“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我这次是认真的,反正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说着,她再不看那一双潋滟生花勾魂摄魄的桃花眼,直接走到床边坐下。
见此,公子却是不怒反笑,“这样啊?那这一纸卖身契,该作何解释呢?”说着,他修长的手从袖中拿出一张纸,小心摊开,在她面前晃了晃。
闻言,木姑娘一窒,霎时瞪大了一双眼,“什么卖身契,你以为随便捏造一份不属实的契约我便怕了你不成?”然木姑娘到底有些底气不足,丫的,怎么那个爪印,不对,小巧玲珑的指印如此眼熟呢?不会是这厮趁她睡着偷偷按上去的吧?要不要这么地无下限啊?
公子看看那个鲜红的指印,再原封不动地折回去小心地放到衣袖里,他微一挑眉,“怎么?你不承认?那要不验证一番?”
听他说罢,木姑娘却是出乎他意料的平静,“验证就不必了,不过你这一纸卖身契,对我没用,反正我要去哪里,你也拦不住。”哼哼,姑娘我可是水灵灵的小仙女,还怕你一妖孽不成?咱可是有整个神界撑腰,我师父可是三清之一的道德天尊,这下白费心思了吧,你就等着姑娘我成为上神之后把你虐哭吧。
公子勾唇一笑,一双上挑的桃花眸潋滟生花,“这样啊,只是不知,一个卖身给妖怪的仙女,怎么成神呢?这个问题应该作为全名话题广泛热议才是,你说,对吗?”
木姑娘再次火冒三丈,还全民话题广泛热议,这事传出去她以后不用混了,她直接起身,走到他对面坐下,猛一拍桌子,“说,你究竟想怎样?”
公子挑眉,有些漫不经心地开口:“人生苦短,不过想找个人陪陪而已,怎么,做侍女你很不甘,我平时很亏待你?”
木姑娘拼命呼气,再吸气,才勉强压下内心那种想要揍人的冲动,她近乎咬牙切齿地开口:“你若嫌寂寞,娶一个娘子便是,或者说你需要侍女,我可以给你找十个八个的,不过前提是,你得把那张卖身契还给我。”丫的,还人生苦短,天知道个老男人多少岁了,你寂寞,你寂寞不知道找几个妖精联络感情呐,姑娘我可是要干一番大事业的人,可不是给你消遣的。
闻言,公子恍然,“是了,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然而不待木姑娘高兴,他接着开口,“只是我们这样是不是进展太快了,我还没有做好娶妻的心里准备,再说,这种事,麻烦别人多不好。”言罢,还状似为难地用折扇敲敲手心。
木姑娘简直要给他跪下了,丫的,难道长相极品注定了性格也是极品的么?为什么跟这厮说话这么地累呢,得损耗多少仙元呐,她直接把头搁到桌上,无力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它还给我?”
公子轻摇折扇,“待我遇到第二个吃了霸王餐还要我付钱的姑娘再说吧。”
木姑娘:“……”怎么听起来她这么滴不识好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