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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千年以前

    木姑娘又是一路飞奔回沁竹院,丫的,她怎么能跟那个负心汉近距离接触?她对不起荆姐姐,更对不起自己当初信誓旦旦要把某人虐死的决心。不过,还好,她好不容易挖来的玛瑙终于保住了一些,也不算是白费力气,不枉她牺牲色相一场。

    沁竹院院里似是无人,木姑娘唤了两声觅音,一点回应也无,想着,莫非是跟刑渊那厮一起出去了?那荆姐姐呢?她一般白天是不会出门的啊,还真是奇怪,想不通木姑娘干脆不想。

    她在溪边蹲下身,把剩余的十来个玛瑙一股脑丢进溪水里,慢慢地洗干净,清澈见底的小溪潺潺,衬着五光十色的玛瑙,显得更加明亮,木姑娘小心地拿起一颗红色的玛瑙,放在阳光下,抬眸看着那透射的光,她不禁想到荆姐姐那双明艳的赤眸,出神之际,却听得一声调笑,“央儿,你要不要放在嘴里咬咬,再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

    闻言,木姑娘倏地转身,看向从屋里,额,飘出来的荆凉,讪讪笑道,“姐姐真是一双火眼,妹妹佩服。”她的真实意图掩藏得如此小心还是被发现了么?

    见她眸间的不自在,荆凉不禁掩唇轻笑,风情万种,她似是无奈又似是好笑地开口:“现在,我有些明白刑公子了。”

    真是个可爱的姑娘,不逗弄大抵都对不起那张表情丰富的小脸。

    木姑娘不懂她话里的揶揄,不过听到公子一说她下意识地转移话题,“姐姐,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

    荆凉换做一脸好奇,“哦,是谁?这我可猜不出来。”

    木姑娘一脸神秘,很是贼兮兮地开口:“我刚刚碰见比襄公子了,你知道么,我刚开始还以为他是比澜的哥哥来着。”

    闻言,荆凉倏地一愣,片刻过后,她依闲惚着开口:“他,怎么样,还好吗?”

    “姐姐你不生他气吗?怎么还倒关心起他来了?”不对呀,说好的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呢?木姑娘表示很不解,不过转念一想,荆姐姐的眼睛本来就是红的,还真看不出来变化。

    见此,荆凉似是浅浅一笑,轻声说道:“生气的是那个年轻气盛的荆姑娘,不是如今在你面前的荆姐姐,他如花美眷,我年华永寂,也不过是一场命里注定错过的相逢,如今,我已经不想那些了,如果我执着于过去,那么又会衍生新的仇恨,难道你想比澜她失去父亲么?”

    听她说罢,木姑娘赶紧摇头,“当然不想了,比澜虽说脾气大了些,但是个很好的姑娘。”

    荆凉点头,“这就是了,所以说,只待我寻到那个答案,便结束一切,把火灵给你。”

    “那姐姐你什么时候去找比襄公子呢?”说着,像是意识到不对,她赶紧开口解释:“姐姐,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心急,只是单纯好奇而已。”

    荆凉又是好笑,她才真是个很好的姑娘,她耐心地开口:“待到族长接任大典之后吧,我不想因为私人恩怨而影响比翼鸟一族的盛典。”

    闻言,木姑娘了然地点点头,继而神秘兮兮地开口:“那,荆姐姐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和比襄公子的事,说实话,我真的很好奇哎。”

    那个比襄看起来明明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她怎么也想不到他是如何背叛那样美好的荆姐姐的。

    荆凉初时一阵恍惚,然后缓过来,她看向一片遥远的天空,不禁低喃,“以前啊,让我想想。”

    千年之前的荆凉,还是个天真的姑娘,她一身红衣,姿容出尘,是荆棘鸟一族最受宠的小公主,她的歌声,比之东海深处的鲛人一族,毫不逊色,她是整个荆棘道的骄傲,然而,就像所有故事里说的一样,高贵的公主永远都向往着外面平凡的世界,所以她趁着族人不注意,离开了荆棘道,那个最靠近日出的地方。

    尘世的一切都让她新奇,她走过大雪纷飞的雪原,穿过寂寞荒芜的沙丘,她喝过最甘甜的梨花酿,也尝过青涩却令人回味的青梅果,她见过形形*的男人女人,终于在那烟雨朦胧的三月桃花下,碰见了那个一身青衣在落英缤纷下低眉抚琴的公子,她轻轻走上前,一把嫣红的油纸伞举过他的头顶,“公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只是一时的砰然心动,然后,多了那么一人,陪她看遍天下山水湖光。

    其实她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她始终记得,在那热烈的花海,他弹奏的那首缠绵的曲子,他说,此曲,名唤相思茧,于是,她用那空灵的嗓音,一遍又一遍地浅唱,相思茧,待到相思结成茧,花正好,风来,蝶满天。

    他说,“凉儿,你很喜欢看雪么?那你一定会爱上碧落之巅。”

    他说,“凉儿,你看那舒卷在天际的云,像不像一个娃娃?”

    他说,“凉儿,待你嫁我时候,一定是最美的新娘。”

    他说,“凉儿,你再等等,我暂时还不能娶你。”

    他说,“凉儿,你先离开,等我说服我父亲就去找你。”

    他说,“凉儿,我不得不娶她,对不起,不过我也仅仅是娶她,你放心,我还是会一如既往地爱你。”

    她的情,很薄,她的梦,很短,只是在她黯然离开之际,那个身穿她嫁衣的女子,却说他不愿放过她,一剑刺穿她所有的骄傲,荆棘鸟一族,有一个不为世人所知的秘密,他们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心下三寸,但有所损,必死无疑,然而这个秘密,她只在情浓之时,对那个当初约好要一起袖手天下的男子说过。

    当她拼死逃出却不堪重伤掉落到那片荆棘之上时,她才恍然想起,时间太短,她都忘了哭。

    沧海桑田,千年不过一瞬,这个并不算太长的故事,她很快就讲完了,“现在想来,当初那场相逢,来得太突然,结束得,也太仓促,能让我留念的回忆,终究没有那么多。”

    她的语言陈述很少,语气也甚是平静,但是看着那纤细的背影,木姑娘只觉得心下一阵酸涩,仿佛眼前有一幅冗长的画卷,不厌其烦地向她再现那个女子曾经的点点滴滴,羞涩,欣喜,黯然,悲伤,她一一都体会到。

    她不禁柔声开口:“姐姐,你不要伤心,你若难过,我只会更加自责,早知道就不问你了。”说着,她明媚如花的眸子也是蓦地黯淡。

    闻言,荆凉却是摇摇头,甚是随意地开口:“傻丫头,姐姐不难过,你知道吗,其实我从未后悔过,而且,我一直都很感恩,感恩上苍,赐予我一场最美丽的邂逅,一瞬,即永恒,比起细水长流的平淡,我更爱伤筋动骨的激烈,这样,才不会遗忘。”

    见此,木姑娘不禁吸吸鼻子,明媚的月牙大眼此时已漫上湿意,她似是闷声说道:“荆姐姐,你不要安慰人了,你越是这样说,我越是想哭。”

    荆凉一笑,“说你是个傻丫头还真不假,我都没哭,你哭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抛弃的那个是你呢。”言罢,想帮她擦掉眼角的泪滴,却是突然反应过来,收回那只伸到一半的手,她耐心哄道:“好了,别哭了,不然等下给你家公子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那我可就是真的说不清了。”话落,她顿了顿,然后笑意更深,“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才一提他,人就来了,姐姐先走一步,就不打扰你了。”

    刑大公子刚从族长那里下完棋回来,一进院子,就看到了木姑娘那双被眼泪浸湿的朦胧的大眼,他潋滟的桃花眼稍稍一敛,尔后疾步走带她身前蹲下,似是不耐地开口:“好好地,你哭什么?”这丫头,刚刚跑的时候不是还满心欢喜的么?

    闻言,木姑娘吸吸鼻子,似是撒娇道:“比襄那个坏蛋,把我好不容易从地上抠出来的玛瑙扔到了湖里。”

    刑大公子看着她脚边那一小堆玛瑙,不禁疑惑,“不是还有吗,哪里扔了?”

    不说还好,一听这话木姑娘那满眶的眼泪瞬间就如不要钱一般一颗接一颗地往下落,当真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本来有很多的,被他扔了一半,我很辛苦才挖到那么多。”

    不用问公子就知道她挖那破石头是干嘛的,似是无奈地抚了抚额,他软声开口:“那确实应该伤心,笨蛋,让我看看手疼不疼。”说着,就小心地拿过她搁在衣摆上的手细致地看了看,眸间一片难言的温柔,少顷,他倏地抬头,莹润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轻柔地擦掉那些碍眼的泪珠,近乎宠溺地哄道:“好了,别哭了,下次再去捡就是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像个孩子。”

    像是感受到他难得的温柔,木姑娘心下更加脆弱,想到下界以来的种种遭遇,只觉得眼泪怎么也停不下来,她干脆重重往前扑倒在他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他清瘦的腰,很是软糯地开口:“比襄那个坏人欺负我,你以后要帮我欺负回来。”

    被她小手紧紧抱住,公子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缓缓伸出手拍拍她哭得一抽一抽的小身子,柔声说道:“好,帮你欺负回来。”话落,那双幽深的眸里,闪过一丝谁也不曾看见的暗芒,让人心悸。

    木姑娘得寸进尺,在他怀里拱了拱小脑袋,“你也是坏蛋,总欺负我,以后要对我好一些,不然我再哭给你看。”她好像感觉到,他应该是害怕她流泪的。

    公子手下一顿,转而继续,“好,以后不欺负你。”

    很长一段时间过后,木姑娘才开口,“阿渊,荆姐姐真的很可怜。”

    公子默默低眸,看着被她脸上的鼻涕眼泪糊得一团凌乱的衣裳,轻叹一口气,“央儿,我也很可怜。”只是看到木姑娘那双红通通的眸子,他略沉了声线,狠狠说道,“别哭了,再不听话,曝光卖身契。”

    这句话比任何威胁都管用,木姑娘瞬间云消雨散,只是她依然赖在他怀里不愿意起来,她甚是无耻地想,她这次怎么也要占便宜占个彻底,不过少年,说好的温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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