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噩梦
第200章
“不！不是！”卢尼娜一下跳了起来，猛地推开他，“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从来没有过，我还是孝子。”
“别压抑它，你已经成为一个成熟的女人了，”医生的手越发的肆意，笑着看着她，“你在我这儿会很有收获的，会帮你完成这次蜕变的。”
卢尼娜狠狠推开扑上来的医生，抓起旁边的衣服，仓皇奔向大门。
“得了，小丫头。”医生整了下头发，脸有一点红，“明明就是那样的人，还装白莲花。”
不，她没有！卢尼娜绝望地摇头，再次把医生重重推开，踉跄着夺门而出，看着镜子里凌~乱的自己，她就像是疯了一样，竟然撞向了镜子，鲜血就这样流了下来。
“你的治疗怎么样了？”第二天一早，小饭厅里，父亲注视着她，冷冰冰地问道。
卢清越刚刚到家，换完衣服坐在餐桌边，听见父亲的语气，吃惊地看向爸爸，又转头惊讶地看向卢尼娜。
“很好。”卢尼娜没有抬头，平静地说。
还能怎样，她不相信那医生敢跟父亲说什么，难道将他打算强~暴自己吗？
“很好？”可是就在那一刹那，爸爸愤怒地大吼了出来，对面的几只盘子一下飞了过来，“你打了医生，还砸了他的诊室，你管这叫很好！你是不是卢家的女儿，上流社会中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
卢爸爸显然收到了账单。
卢尼娜没有抬头。
她手里的刀叉微微颤抖起来，但是她听任几只盘子、面包片、落在她周围，一动没有动。
“对不起，我承认自己不配做一个社会上流人的女儿。”卢尼娜克制着自己，以至于那声音听起来似乎十分冷静，就像满不在乎。
她要怎么解释？说出实话来就会有人相信她？不会，他们会像那个医生一样，以为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但是对面，爸爸震惊地听见她的回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孩子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乖巧可爱的女娃娃，她被老二带坏了，现在的卢妮娜简直就是卢家老二的翻版。。
卢尼娜看着自己的盘子，能感觉出对面，父亲愤怒又厌恶地久久瞪着她。
另一边，卢清越惊讶地看着她。
卢尼娜抬头瞥了眼卢清越，犹豫了一下，她没有解释，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在两个人的目光下，和卢爸爸最后爆发的训斥里，埋头轻轻动起了刀叉。
自那以后，卢尼娜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一个人呆着。
白天，她跟谁都不想说话，连以前的图书室也不再呆，偶尔，一直走到荒原深处，孤零零一个人看着周围的衰草。
以后的一段日子里，家里忙碌而混乱，妈妈和爸爸暂时把她的问题放到了一边。
“再以后，家里的局面有些混乱，父母都非常忙。”荒野上，屋角里，卢尼娜缓缓说下去，“据说，卢家跟林家发生了很大冲突。”
“我外祖父在我还是孩子时候，早已对外宣布退休。这个时候，不管母亲真正意见如何，慕家都要跟卢家共同进退，后来，”卢尼娜说着，心里突地一沉。
“怎么了？”乔温伦看着她的表情，明显感到了不对劲。
“没，没什么。”卢尼娜想起了那个人给她讲的故事，那就是那几年三个家族间大规模冲突的开始。
就在那两年后，在风声呼啸的北方，那个她后来遥远又熟悉的男人，带着年幼的女儿回了国，继承家业，继续这场持久的战争。
而那时，她自己，已经在底特律了。
“那后来呢？”乔温伦再次问道，卢尼娜因为什么离开了家？他迫切地想知道。
然而，黑暗里，长久地没有回答。
闭上眼睛，卢尼娜还能回忆出，那段日子的情景，因为就在几天之后，家里来了一位客人。
“那个人很傲慢，年轻，三十多岁，”卢尼娜缓缓说道，“是是C市黑帮老大的女婿，总之是个很让人不由自主去看的男人。每次来他都会找我聊天，但是这样也造成了误会。”
那一次，也不例外，那个下午，他在老宅子的一脚找到了她，接着两个人就像是建立起一种特殊的友谊，那也是卢妮娜在经历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后开始和人交流，他们之间的交流第一次是隔着一扇门的。
“只要你想，你就可以去做，你是个男人，比我这样的小女孩有魄力多了。”他们聊得差不多时，卢妮娜的父亲过来了，她只来得及说出这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卢先生，”他对着卢妮娜的父亲打招呼，“您的这座宅子很不错，环境很好。”
接着也离开了卢妮娜的旁边。
“叶长安，那个男人，琳达你对他承诺什么了？”几天后，一个晚上，卢尼娜缩在房间里，妈妈忽然进来了，注视着她问。
“我……什么都没说。”卢尼娜愣了下，惶惑地看向妈妈。“出什么事了？”
“昨天晚上，叶长安杀了他岳父，他现在是黑帮的老大了。”妈妈看着她，平静地说，但是看向她的表情缓解了很多。
卢尼娜惊呆了！
“他来的时候，有这个想法，你爸爸在劝阻。从咱们家回去，他哪也没去过，第三天，就出了这事情。”妈妈看着他，“你爸爸想知道，他每次到家里来一定要找你，你们聊了什么？这件事和你是不是有关系？”
卢尼娜愣住了，她明显地犹豫了一下，“我们什么都没聊。”
母亲注视着他。她知道卢妮娜在说谎，他们有事情瞒着她，但是妈妈什么都没问，她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出去了。
“妈妈，”房间里，卢尼娜犹豫了一下，忽然追了出去，还没有到母亲房间前，门背后，她再次听见了父亲的声音。
妈妈和爸爸又在争吵。那些日子，因为几个家族的问题、错综复杂的局面，每天父母都在激烈地争吵。
“那个晚上，所有人都听到老二喊她的名字了！一墙之隔，她说她什么都没听到！你为什么没有胆量问她，老二是怎么死的？因为你不敢问！你是不是想到了？”那是卢爸爸激动地声音。
“谁都知道，你那个孩子，睡觉从来不锁门！我看了那证词，她说她锁死了门！你告诉我，她有什么理由从来不锁门那个晚上却要锁门？”屋子里发出当地一声巨响。
卢尼娜听见那话，一下愣住了，停住了脚步。
“一个快到中年男人，你认为琳达一个小女孩跟他有什么可聊的？”门背后，卢爸爸愤怒地吼道。
“那个凶手用的猎刀，”房间里，卢爸爸再次把话题拉回二叔的死上，“是白天琳达和老二一起在县上那家店里订购的！那店里当时有个小哥们在，后来送货过来，但是你知道，那小子第二天就不见了！那是个外地人，路过在这里打工，当天晚上突然辞了职！为什么？你不要说这是巧合，这是什么你该明白的。”
走廊边，一天没吃东西的卢尼娜一个天旋地转，她猛地扶住墙，慢慢转身向回走去。
“我没有想办法吗？你看看他是怎么对待那医生的？！”房间里，卢爸爸手猛地一挥，“医生说她有显着的暴力倾向，她就不配做我们卢家的女儿。”
一个简陋的木头小屋里。
“我的确是从来不关门。”房间里，黑暗中，卢尼娜睁大了眼睛看着墙角，“因为小时候我很怕一个人睡觉，我总是让妈妈守在我身边，等我睡着才离开，”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有点说不下去了，“就这么着，成了习惯。妈妈有时候，也会在我睡着后~进来看看我。”卢尼娜说不下去了。
那个念头，一直都藏在她心里。
“我一次又一次地问过自己，二叔喊自己时我为什么没有出去。”卢尼娜轻声说。
她没有办法原谅自己。那么多保镖，楼下那么多人，二叔都没有喊，最后一刻只是喊了她的名字，这成了她心里持久地烙印，午夜十分，灼烧得她灵魂难安。
直到那天，她第一次亲耳从别人嘴里听到了那个她不敢去想的猜测，而那个人，却是她的父亲。
“那刀具店，的确是我和卢二叔一起去的。”
白天，他们一起去了那儿。但是卢尼娜不想跟二叔呆在一起，于是独个儿在店里兜了个圈子，还跟一个小哥们说了几句话，直到最后，二叔告诉店主送货时，她才回到卢二叔身边。
那一刻，看着那些长长短短的刀，卢尼娜心里突然涌起极不好的感觉，她瞄了瞄就转头向外走去。然而，卢尼娜万万没有想到，当天晚上二叔就死了那刀下。
卢尼娜不知道，那十几分钟里，两人举止之间所有不自然的细微之处，都被警察在监控录像中细细看了出来。
最后，治安警察想仔细问讯卢尼娜的意见，是被她爸爸压了下来。
黑暗里，乔温伦听见那个中年男人名字时，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