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代价
第214章
“我可是在帮你啊？不是吗？这样的男孩送给大小姐，呵呵呵呵──”他狂妄地笑起来，一边对卢尼娜说着话，一边看向周围的观众，挤眉弄眼，伸出手向男孩来回比划着，“这这，你们俩谁大些？啊？琳达难道……”
卢尼娜及时打断了他的话，“那不够重要，重要的是，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或者，有些话，轮的到谁说。”她压低了声音，极度冰冷，俯下~身在老头耳边说道。
卢尼娜的意思很明白，卢家儿女的隐私，轮不到别人来当着她的面来评说。
可是那老家伙听见卢尼娜的话，像被刺了一下，故作愕然，翻了翻眼睛，“啊？什么什么？你什么意思？我靠，你觉得作为长辈我说几句话不可以吗？你觉得我没资格管？你是真的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卢尼娜无奈地摇头，拍了拍男孩的肩膀，将手里的纸巾递给他，“谚语说，多说无益，祸从口出，您以为还能多久？”她笑着轻声说。
不知为何，卢尼娜忽然有些讽刺，不知道是为了这个家族还是为了自己。
人和人之间的观念，有时相差十万八千里，就像隔了厚厚的铜墙铁壁，所以，有时候暴力成了最直接的办法……
“你是对我说这句吗？”乔老头听见这话突然全身一颤，狠狠把杯子往桌子上一蹲，抬起头凶狠地看向卢尼娜。桌子上，酒洒了出来。
卢尼娜戳中了他的痛处。
随着时代和形势的变化，他们这一伙人在卢家族事物中的分量似乎正在日益减轻。过去一些年，随着冲突的减少，让卢氏和慕家在科技能源等诸多方面的收益早已经是他们这些人过去带来的上百倍，而他们却依然在董事会坐享其成。甚至分到手的娱乐业形势也日新月异，暴力色情威胁等老办法日显狭隘。这成了他们几个老家伙头顶上日夜悬垂的宝剑，生怕有一天会被踢出局。
另一方面，绯闻会在这时动摇几大家族间的联盟，每一点动荡，都有可能让北方的对手乘虚而入。
乔老头一方面担心着自己的地位，另一方面，又希望能够讨好慕家族，害怕联盟出现动荡，冲击到自己的收成。
“臭婊~子，你真以为自己已经能对我颐指气使了？就是因为你的家族？”乔老头一气之下，叫出了一个轻蔑地称呼。
“你是跟我说这句话吗？”卢尼娜也看向他，冰冷的眼神像刀一样射向他。忽然她转头再次朝男孩伸出了手，“小弟弟，不请我跳个舞吗？”
卢尼娜和那个男孩走进了舞池，红色的裙角飘出了一个潋滟的弧度。
看着俩个人拥在一起慢慢共舞，乔老头狠狠丢下手帕，颤抖着脸上的肌肉，起身去了洗手间。
“好了！别再哭天抹泪儿了！这算什么，等到你成功了，谁还敢这么说你，到时候，几百万一条命。”卢尼娜低头看看怀里正在偷偷擦抹眼睛的男孩，挖苦了一句，但是又感到这样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能轻易地说出来。
男孩强忍住了哭，几次踩错了步子，几乎要停下来。
卢尼娜于是放缓了语气，再次劝起来，“这不是玩笑，回到座位上，像一个王一样，他们就不会挖苦你了。”
“为什么？”
男孩子听见这句话惊讶地看着她，在这些人里，他就是那个最卑微的，怎么可以做王一样的男人。
卢尼娜低头看了眼，她不能不承认这男孩确实会让那个人想多了，他很漂亮，就像是森林里的小鹿，再过几年，她会是妖模那样的瞩目的明星。
“我怎么了？他们凭什么那样说？就因为他们有钱、是老板？”
男孩低头说，情绪再次激动起来。猛地转头忍了下眼泪，再次转回了头。
“我~干什么了？”
“我只不过在那个公司拍了个电影。就算吃了个饭。那又怎样！我能拒绝吗？这还不是老板安排的，我有说不的权利吗？”
“所有人都告诉我不能拒绝！说不能拒绝的是你们，然后说这些的也是你们！为什么？”
卢尼娜瞥了她一眼，挪开了视线，“别把我扯上。”她不快地低声说，“我们还不认识。”
“哦，对不起！我不是指你。”男孩子尴尬地想了起来，认真跳了一会儿舞。
“我叫志文，是明飞集团的新人。”想了想，他重新说道。
“我知道。”卢尼娜点头，没有说自己的名字。
他刚出道就主演了一部高成本电影，媒体宣传很凶，那是上一年，她跟曹瑞希在海上时的事情。虽然电影她没有看，但是那片子的宣传，在世界各地，几乎都能看到。
“可是你又是谁？”她忽然抬起了头，“你怎么会不怕他们呢？”
男孩的睫毛上还挂着颗泪珠。卢尼娜挪开了眼睛。
“我叫琳达。他们都很可怕，是吗？”她轻声说道，心里却突然一片冰凉。
“至少……我怕！他们不是好人。”男孩轻声说，但是随即噤了声。
卢尼娜听见这话忽然一恸，情不自禁再次看了眼男孩，原来卢家所支持那些人真的腐朽了，该是剔除了。
“琳达”
大约过了一周，那个金光灿烂的黄昏，卢尼娜从滑翔机加工厂出来，还没上车，忽然听见有人喊他。
卢尼娜急忙转头，不远处，一个戴着大太阳镜带着贝雷帽的男孩在叫她。
卢尼娜一下子没认出来。
“──我，志文，舞会上的男孩。”他上下晃了晃眼镜，让卢尼娜看了下自己的眼睛。
“你怎么在这儿？”卢尼娜诧异地问。那一带，离城区非常远，有些荒凉。
男孩走了过来。
卢尼娜本能地向周围看了看。
“没有记者。”他笑了起来。
卢尼娜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志文，“你怎么知道？”
“我的经纪人告诉我的，媒体不会出现任何我的绯闻或负面报道的。”他咯咯笑了起来。
卢尼娜诧异地看着他。
“那么，你到这来做什么？”卢尼娜问道。
“喏，对面。”女孩说。
卢尼娜抬眼向对面看去，那是一所运动学校。
“在等我弟弟！他在这里学篮球！”志文得意地说，偏头看着学校，那样子就好像那学校是他自家的东西，因而令他分外骄傲。
“哇！放学了！琳达姐姐再见。”志文忽然向校门边冲刺跑去。
卢尼娜戴上手里的太阳镜，转身向车里走去，保镖已经打开了车门，卢尼娜无意中回头向后一瞥，却一下站住了！
一个大男孩坐在轮椅上，抱着一只大篮球，正从滑道上滑下来！
卢尼娜惊呆了！
志文就坐在那轮椅边扶手上一起大笑着滑了下来，然后奔到路边招手叫出租车。
“喂，你要去哪？”卢尼娜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
“我……”志文顾不上答话，急忙去追逐一辆刚停下来的出租车。
一对情侣抢在他前面坐了进去，车开走了。
卢尼娜在太阳镜片后注视着他。
他许久没有叫到出租。
“你干吗不开车？”卢尼娜帮他接过他弟弟的车子，往路边推了推。
“我不会开车！”女孩回过头。
“我爸爸就是车祸去世的！”他飞快地说，笑起来，“结果我们一家人都不敢碰车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疾病？！”
卢尼娜眯起眼睛看着他，“你怎么那么开心？”那应该是难过的事。
“可这是最好的轮椅篮球训练中心啊！是不是？志彬！”她低头看了看弟弟，“他们终于肯收他入学了哇！你不知道过去几年我们申请过多少次啊！”
“怎么样？今天好吗？”姐姐低头问弟弟。
“很好！”弟弟开心地笑起来，“今天一切正常！”男孩儿跟哥哥有力地击了下掌。
“好了，我送你们。你们要去哪儿？”卢尼娜问道。
于是，她叫保镖把他们俩送回了家。
志文卧室的墙上，贴着自己的海报，那是一个男孩抓着一条小狗，笑的羞涩腼腆的样子。
外面，天黑了下来。
“现在的问题是，那几家公司都是一个集团的……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懂！”他看看卢尼娜说。
“你看电影多吗？”他问到。
卢尼娜想了想。
“哪，看你想就知道很少了＼少看是不是？”
“差不多。”卢尼娜点头。
“现在的问题就是，我接触的电影、经纪公司，其实最后全归到一个集团，就是说除非我不拍电影或者不唱歌，没有别的公司会给我电影。”
门忽然被猛地一拉，一个烫了卷发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妈妈！”志文惊讶地从床~上跳了起来。虽然卢尼娜远远坐在地上对面的椅子里，他们俩人连外衣都没有脱，但他还是觉得困窘，“你怎么不敲门？”
“志文！”女人严厉地示意志文跟她出门。
卢尼娜察觉出母亲警惕地看了眼自己，就转头走了。
志文急忙追着母亲奔出了门。
“你不该跟别人约会。”房间里，卢尼娜听见一个女声说，随即便什么都听不到了。显然，志文关上了另外那房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