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七岁小神童
翌日,艳阳高照,初春难得的好日子。.
一般这样的日子里,邢楹刚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吃早饭,吃过早饭搬张椅子坐在大树底下接着睡觉。
多么惬意的生活啊!
可是来到两百年后……一切都变了。
邢楹五更天就爬起来给善善补千字文,一直到天亮日上三竿目送善善进邢昭锡书房。
其实吧从五更到天亮一直都是邢楹一个人在读千字文,善善是被她叫起床,可是她离开了床就一直趴在桌面上继续睡觉。
从头到尾认真听她念的是恶心和毛线,两只喵呜坐在桌面上目不转睛的盯着邢楹,那眼神似乎是在看一个……呃……小丑。
邢楹也就图个心理安慰,希望她不停的重复念的千字文善善能记住一两句,不至于在邢昭锡面前丢脸丢的太厉害。
约摸等了一刻钟,邢楹看到桂香香进书房给善善送茶,此刻的邢楹俨然一个等待孩子考试出来的家长,双手对绞着,见到桂香香出来忙不迭的凑上去,焦急道:“里面情况怎么样?善善被骂的厉害吗?”
“小小……小……姐……”
“唉,算了,说的急死人了”邢楹看到她空空的茶盘眉眼一跳:“善善好像没吩咐要茶?”
她一直在屋外等结果,期间没听到善善口渴啊。
桂香香:“是……是洛……洛总管……吩……吩咐的”
洛明绯?
邢楹正思考洛明绯的用意,邢晓芸带着丫鬟青荷晃悠悠的走来。.
邢晓芸嘴角噙着笑尖声细语道:“邢姑娘起的真早啊”
邢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二小姐起的也早”
“我是特意起来早的”邢晓芸捏着兰花指,状似忧虑:“有件事忘了告诉你,我一晚上都没睡着”
邢楹估摸着没什么好事,果然邢晓芸一甩丝帕,走近邢楹在她耳边悄声道:“我爹最恨欺骗,通常那个欺骗过他的人都是军棍四十,然后逐出将军府”
四十军棍???
上次二十多棍险些皮开肉裂,这可怎么办啊!
邢楹内心颤抖,嘴上仍是强硬:“这个不劳二小姐操心”
邢晓芸碰了钉子不死心,还想着撕破脸来谩骂一番,这边刚开口,书房那边善善已经将门打开,笑盈盈的迈着碎步跨出来。
邢晓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比花儿还灿烂的笑脸:“你……通过了……?”
善善伸着脑袋,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对她说:“是啊,我通过了”
这怎么可能?!!!
邢楹比邢晓芸还震惊。
只见善善朝邢晓芸微微一笑:“爹爹刚刚听到你说话的声音,他叫你进去背《女诫》”
邢晓芸倒抽一口冷气,震惊堪比之前听说善善通过,她哀戚戚的连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她什么都没准备,呜呜……
邢楹带着善善一路小跑回去,路上还不停地问她是怎么通过的。.
“房梁上刻着《千字文》呀,我就照着上面读了一遍。”善善笑眯了眼:“爹还夸我流畅呢。”
邢楹疑惑:“房梁上怎么会有千字文?”
难道是洛明绯?
善善像个小大人一样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后来桂香香送来茶,茶盏盖子上有块小镜子,镜子一反光我就看到房梁上的千字文了”
果然是洛明绯!
因善善千字文‘背’的不错,邢昭锡指名让洛明绯带善善玩一下午。
洛明绯找来一只风筝,蝴蝶样式两翅涂鸦青粉色,善善很喜欢,抱着风筝还拉来邢楹陪她一起玩。
当时邢楹正在午睡,她要把五更天的觉补回来,刚一躺下就被一只爪子挠醒。
醒来正想发飙,那尖利的牙齿,凶神恶煞的眼睛——
邢楹咽了咽口水,朦胧的睡眼瞬间明亮,双手摆的飞快:“恶心你别冲动,我起来就是。”
恶心驮着毛线,邢楹牵着善善,桂香香提着风筝,洛明绯跟在后面,四人一猫一豹子,浩浩荡荡朝西泽西郊旷野出发。
西泽城西的郊野多草木,且草质地柔软,是个踏青的好去处,放风筝最合适不过。
到了郊野,邢楹困的不行,碍于恶心的‘威胁’,她只能寻个草多的地儿乖乖的坐下,看着善善和桂香香两人放风筝,洛明绯则站在她身侧守着。邢楹现在是善善的女夫子,也算他半个主子。
邢楹打着啊哈,疲惫的伸起懒腰,抬着头好半天都不见那翩翩蝴蝶,善善这丫头把风筝弄哪儿去了。
前方传来笑声,是善善的,邢楹站起来眺望远方,始终没看到善善和桂香香。她看向洛明绯,洛明绯伸手指向下坡处,邢楹一看之下惊呆了——
善善正拽着风筝线拖着风筝在草地上跑,那蝴蝶样的风筝翅膀一折一折刮着地上的小草仿佛游走草丛间。桂香香则跟在善善身边,时刻提防着她跌倒。
邢楹使劲揣揣眼睛,风筝还是在地上刮草,善善一边小跑一边笑,乐的连口水都掉出来了,她用袖子揩去口水直呼:“风筝太好玩了”
是她看错了还是她退步了,两百年后的风筝已经不在天上飞了么?
她扯了扯洛明绯灰蓝色的衣袖:“洛明绯,你们这里的风筝不是往天上飞的么?”
洛明绯连连摇头,视线从善善的风筝上收回落在邢楹身上,“风筝当然往天上飞了”
“那善善的风筝怎么拖地上飙?”
“善善不知受过什么打击九岁之前的事全忘了,估计风筝往天上飞的事也忘了吧”
吓!
据洛明绯所说,两年前西泽出现一位七岁小神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能吟诗作对写文章,其文章曾风靡全西泽,当时还出现‘西泽纸贵’一说,而那位七岁小神童就是——
“善善?”邢楹扯着嘴角。
洛明绯意味深长地点头。
善善是神童,善善是神童~~吼吼~~
一年前邢夫人去世,也就是善善和逸风的生母。邢夫人去世当天善善生了一场大茶迷了一个月,醒来后八岁之前的人和事都忘了。
善善太小,邢逸风不想她承受太多,和邢昭锡商量着府上丧事不再延续,所有人不得在善善面前提邢夫人之事,否则以家法处置。
此后善善就成了现在这副吃饭睡觉逗毛线的混混样。性子坦,事事无所谓,与课业更是无缘。
邢楹听着有种淡淡的忧伤,这不是天妒英才嘛。
绿油油的草地开外是一片灌木丛,往上是蓝蓝的天空,如宝石般蓝的空灵纯粹,期间散着几朵白云,白云间飘着的怎么那么眼熟呢?
“姑奶奶……”
善善撼天动地的哭喊声震耳欲聋。
邢楹看着她哭着跑来,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见善善跑到她跟前眼泪流的面条宽,伸手指着白云方向哭喊着:“我的风筝跑天上去了,姑奶奶你帮我弄下来嘛!”
邢楹:“……”
为了不再打击善善幼小的心灵,邢楹卯足了劲把飞上天的风筝给拽下来,可惜风筝不是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
邢楹只好朝着那片跟善善差不多高的灌木丛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