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将军vs公主32
闻言,穆远之果然神色一变,但他向来对萧砚之多几分忌惮,反问道:“萧大人,如今形势特殊,我军千里赶往前线,所要面对的敌人也是燕军。.萧大人现在出现在我的军营中,恐怕有些不妥吧?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两方交战,不斩来使。正是因为现在情势特殊,所以我才来找你。”
穆远之微一沉吟:“你说,是谁抓走了公主?”
“宫里的人。君芙说是被宫中的禁卫军带走的。”
穆远之松了一口气:“那你可不必担心。燕军有意来犯,陛下应该只是将公主收押,作为枳禾国的人质而已。”
“想害公主的,难道只有宫里的人么?”萧砚之冷哼一声。
穆远之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人,萧砚之太会端详人的弱点了,他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可这个对手,偏偏在很多时候,和他的利益、他的所想,站在了同一个方向。
“若是我不去救公主呢?她可是大燕的公主。”
“那你就不是穆远之了,”萧砚之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看透一切世情冷暖的表情,仿佛在九天之上的诸神,虽冷眼看着寂寂人间,心里却仍有暖意,“你想救的,不止是大燕的公主。.况且,穆将军,我听闻太子那日来将军府,口中胡言叫着四哥,难道穆将军就没有一丝丝的疑惑么?”
穆远之的瞳孔骤然收紧:“你想说什么?”
“穆将军,十四多年前四皇子和生母葬身火海。敲在十四年前,穆远之穆将军从马背上摔下来,记忆全无,”萧砚之含笑看着穆远之,“穆将军,太多的巧合,或许,就不是巧合了吧。”
穆远之一瞬间乱了心神,勉强才将自己的心安定下来,心想这萧砚之的挑拨之计可真够厉害的,自己差点就中了圈套。
“多谢萧大人提醒,这些是穆家自己的家事。不必大人多费心,我如果真的有疑虑,自然会和家父问清楚。”
穆远之定定地看着他,仿佛想从眼前这个男子身上看到点能够掌控的弱点,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觉得无计可施。于是向手下吩咐道:“你们把这个人押下去,每日换四轮班,严家看守。不许任何人接近他,也不许和他说一句话。听明白了么?”
“是,将军。”亲信戴承领了命,把萧砚之押了下去。萧砚之也不反抗,他累了一天一夜,刚好借此机会能够休息,何乐而不为。.
穆远之望着帐外的月色,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突然,他的心猛然地一跳。韩凌的音容笑貌在他脑海中深刻起来。同时,萧砚之
“戴承。”过了许久,他叫来了自己的亲信。
“属下在。”
“你带着大军继续前行陇西,要是到了军备地点,就地休养生息,观察敌情。我现在有事赶回平恬,军中的一切事宜就拜托你了。”
“属下领命。”
深夜里,一匹快马悄悄地从军营里出发了。
韩凌在黑暗的禁宫里抬起眼睛,透过高高的天窗,能看到夜色黑幕之中的点点星辰。她被关到这个地方,不知道多少天了。这是一个不大的屋子,四面的墙壁坚实而厚重,房间里空空如也,除了一张睡觉的床板、一床盖上了还是会冷得发抖的被子,其余的,连一根头发丝都显得多余。进出的通道口是面对着床的一扇大铁门,除此之外,唯一能透气的,恐怕只有头顶的天窗了。
若不是亲身来到这里,韩凌绝不会想到,偌大一个金碧辉煌的枳禾宫殿里,居然还存在着这样一个破败冷清的地方。
刚开始,韩凌还一点一点地数着日子,通过天窗上日月星辰的变化来判断是否过去了一天,但是渐渐的,她开始混沌了自己到底在这个地方呆了多久。
时间在这里成了最没有意义的东西,自由无疑也是最奢侈的,除却生与死,再也没有什么能够称之为大事。然而这世间,除了生和死,哪一件又是大事呢?
唯一不变的,就是每天三餐来送食的,十分准时。她到底,还是一国公主。即便做了质子,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韩凌警觉地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步子的轻重声明显和平常不一样了。
铁门被轻轻推开了,发出了锈铁摩擦地面的吱吱声,韩凌皱了皱眉,已经好多次了她还是没能习惯这个声音。
“公主殿下,该用膳了。”送饭的侍女将推开门,将饭菜放在地上,却没有离开,只是静静地等待着韩凌的下一步动作,仿佛她的命令不仅是送食还要监管着韩凌进食一样。
韩凌一直都没有动,她抱着双腿,倚靠在床边,连眼皮儿都没有抬一下。那侍女等了许久,颇有些不耐烦,又提醒了一遍:“公主,菜快凉了。”
韩凌继续默不作声,又等到那侍女再一次快不耐烦的时候才开口淡淡道:“往日里给我送饭的,从来不和我说话。”
说完,她抬头看着那侍女,神情漠然,那侍女却仿佛在她眼中望见了满天纷飞的冰雪,冷得让她的身子微微有些发颤。侍女强忍下心里的不适,冷哼了一声,讥讽道:“公主,既然你已经知道,那就不要挣扎了,还不如乖乖的吃了这顿饭,一路好走。”
“是谁派你来的?”韩凌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她的眉轻轻皱起来。即便是落魄,她也有她落魄的美——头发脏而不乱,偶有几根调皮的鬓发从耳边落下,把她的脸衬托出一种病态的娇媚。
侍女没有回答,只道:“公主,知道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您还是等到黄泉路上,自己去问阎王爷吧。”
韩凌闭上了眼睛。
那侍女继续道:“公主放心,这毒药一口下去人就没知觉了,走得轻松的很。不过若是公主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可就没这么舒服了。”
韩凌心里明白,就算她现在不吃,他们也会千方百计地,有别的,甚至更残忍的方法来逼她走入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