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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圣荣赌王(一)

    秦望舒决定听圣林的话,离开兴阳了。

    周总监虽然很有些不舍,但想到秦望舒的家庭背景,独自一人来到兴阳,也属不易也不好太过阻拦。

    加上戴青宁已死,圣林又进了监狱,几个自己很欣赏的年轻人如此光景,心中未免唏嘘。

    又听说秦望舒的父亲给她找的工作是在他所在省的卫视,那是很有实力的一家省级卫视,在某些方面,甚至可以和国家电视台分庭抗礼。

    对秦望舒来说,也确实是个好去处,他不愿意耽误秦望舒的前程,略作挽留,也就同意了秦望舒的请求。

    秦望舒本想到圣家去告别,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跟敏欢电话联系,得知敏毓正忙着为圣林翻案到处奔走,心想此时去打扰并告知圣家自己要离开,话有些不好开口,似乎有当逃兵之嫌。

    叹了口气,也就打消了去圣家的念头。

    不过,禅一师太她还是要见的。禅一师太不仅是圣林的奶奶,还是第一个透露她和圣林前世缘分的人。

    自己此次一走,不知何时再能和圣林见面。她也想从禅一师太那里,得到某种禅机,受到某种启示。

    秦望舒并没有从禅一师太那里得到什么禅机,甚至连暗示都没有。

    禅一师太只是告诉她: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但求心之所安,有缘自会再见,无缘,强求也无用。

    秦望舒也没有什么失落之感,她相信,自己一定会和圣林再次相见的。

    因为她和赵玉棠、阿黛尔不同,虽然前世和圣林都有缘分,但她们两个都明确表示,不想延续这个缘分。

    只有自己,既有前世的缘分,又想在今世延续这份缘分。

    秦望舒曾经把沈紫衣列为自己的最大对手,后来沈紫衣突然消失,让她很是松了一口气。

    得知赵玉棠竟然是前世的太子妃玉秋容时,秦望舒也紧张了好一阵。不仅仅是因为前世的玉秋容是林圣武的正妃,还因为她是林圣武事业的继承者和发扬光大者。

    凭一个女流之辈,带领哀兵之师到海外开疆辟土,建立一代王朝,这份气度和能力,就远非自己可比。

    况且,现世的赵玉棠,也是一个极为出色的人物。

    在姿色上,自己和她或许还有的一拼,但是,若论气度、练达、能力,自己恐怕就要差上许多了。

    在这方面,也就只有沈紫衣和她有的一拼了。

    阿黛尔算是个不确定因素,别说她已经表示不掺合进来,就算她掺合进来,也不占有什么优势。

    圣林入狱前,赵玉棠曾经算计过他。入狱后,又和圣林是敌对关系。

    沈紫衣一直是受圣林的恩惠多,对圣林却是没有多少付出。

    至于看守所的那个女警蒋菲菲,则可以忽略不计。

    相对而言,无论是对圣林的感情,与圣家的关系,与圣林的亲密度,对圣林的爱,对圣林的付出以及圣林本人的认可,都是我占明显的优势。

    所以,能够笑到最后的人,没有理由不是我。

    人们总是希望事态按照自己预期的方向发展,但在实践中,往往不是如此。不知道,事情到了秦望舒这里,会不会是个例外。

    得知秦望舒要离开兴阳,阿黛尔虽然有些遗憾,但也并不感到有什么难过。因为她也将要离开兴阳了。

    她的交流学者的计划时间就要到期了,届时,她要返回米国去了。关于萨马尔家族史的考证,成果已经超过了她的预期。

    只是关于林圣武的余部离开中原,到南洋建立大林王朝,以及圣荣女王的有关史实,虽然已经有了文字、史料证明,但还缺乏一些考古依据和流传下来的文化、民俗、语言上的佐证。

    如果能够找到大林王朝的遗迹,补齐这些方面的证据,这个关于萨马尔家族、萨马尔王朝、林氏家族、麒麟国、大林王朝、圣荣女王、五位太子妃、一个西门海岸军师、仁义礼智信五位将军的故事,就成为一段历史了。

    所以,阿黛尔决定,重启以前搁置的计划,和赵玉棠、秦望舒一起去南洋,既寻找大林王朝的历史印记,也是去做一次旅行。

    至于自己和那个在监狱里的囚犯圣林前世的故事,阿黛尔的内心其实是有些排斥的。

    虽然似乎有许多证据,但是毕竟太过虚无缥缈,就把它当做一个神秘而有些凄美的东方传说看待吧。

    赵玉棠独自一人擒回罗庆林后,声望一时间达到了顶点。

    狱侦处长已经递交了辞职申请,推荐赵玉棠接任狱侦处长,人事部已经找赵玉棠谈过话,近期监狱管理委员会也已经研究过人事问题。

    据说方案也已经上报到监狱局。种种迹象表明,她升任处长已成定局。

    听说秦望舒要离开兴阳,赵玉棠感到有些不舍。但随即又心存窃喜,似乎松了一口气。

    连她自己都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她想给这种感觉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想来想去,也只是找到一个理由:秦望舒走后,自己就不用再领着秦望舒去监狱里见圣林了。

    毕竟自己领着人直接到监狱里见一个犯人,还是不符合规矩的。

    时间久了,难免会有闲话,对于自己的声誉有损。尤其是此时正当自己升迁的关键时刻,还是尽量少惹麻烦为佳。

    阿黛尔也要走了,她答应自己,尽量写一些关于第一监狱的中立性的文章,在西方媒体发表。

    不过,赵玉棠对此已经不是抱有太大希望。以她对阿黛尔的了解,和西方媒体的新闻笔法,真的写起来,未必会按照自己预期的思路发展,弄不好,反而惹了一身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所以,对于阿黛尔也就不抱什么太大期望了。

    所以,赵玉棠决定休假,一是避开自己升迁这个敏感期,二是她也确实有一种冲动,想去看看所谓的大林王朝,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就这样,三个人怀着不同的心态和目的,踏上了旅程。

    几个人先是去了马来西尔国,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然后去了新狮城楚文大学拜访那里的历史学家。

    按照阿黛尔的推断,新狮城作为一个楚人为主的国家,一定在研究南洋和楚国的关系上,有独到之处。

    果然,那里的学者们在看了《莫林思科东方见闻录》之后,一口咬定,所谓的大林王朝,就是楚国古代史书中所说的爪哇国。

    按照今天的地理位置,就是罗尼西亚的爪哇岛一带。

    学者们把她们介绍给罗尼西亚的学者,在爪哇,当地的学者给阿黛尔提供了更多的证据。

    实际上,早在汉代,爪哇就和中原王朝有过交往。在西晋高僧法显的《佛国记》中,就有关于爪哇的记载,而且法显还到过爪哇。

    在当地的博物馆里,有许多显然是产自于楚国的青白花瓷器。

    一件古代的衡器,上面还有楚国的方块字,计量单位是斤,一斤是十六两,这与古代楚国的计量制度几乎完全吻合。

    在博物馆里,有一本楚文史籍《岛夷志略》,其中一段记载十分有价值。

    “爪哇……,门遮把逸山,系官场所居,宫室壮丽,地广人稠,实甲东洋诸番。旧传国王系雷震石中而出,令女子为酋以长之。其田膏沃,地平衍,毂米富饶,倍于他国。民不为盗,道不拾遗……。”

    在楚国的一些野史如《瀛涯胜揽》、《岭外代答》和正史中,都有关于爪哇的记载,虽然名称有所不同,但指向性始终非常明显。

    在这些历史记载中,那里通用楚国历代钱币,用于量算粮食的量器,虽然不叫升斗,但其形状、进制、换算关系,却和古代楚国的完全一样。

    那里很早就有中原王朝的人在那里居住的记载,阳州、漳州等地人在那里早就有迁徙繁衍。

    其丧葬礼俗、婚嫁礼俗,也和楚国有很多相像之处。

    最有价值的,是《岛夷志略》中的记载。

    书中所说的“门遮把逸山”是当地土语,翻译成楚语,就是“大林”之意。所说的“系官场所居”,指的就是都城。

    最有意思的是,书中说,“旧传国王系雷震石中而出,令女子为酋以长之”。

    意思是说,那里的国王,是个女人,这个女人不是父母生的,而是雷劈开了石头,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这种说法,与商汤感玄鸟而生,皇帝们都是龙子龙孙之类的说法如出一辙。

    就连麒麟国的林氏皇族,也宣称他们是麒麟的后代。

    所以,当初太子妃玉秋容初来乍到,编造一个类似的神话糊弄当地土着,以证明自己受命于天,实在是一个很正常的逻辑。

    至此,大林王朝就是历史上的爪哇国,已经确定无疑。

    至于圣荣女王等人的名字没有在当地的正史中流传下来,也很容易理解。

    首先,从早期的婆罗门教,到后来的回教,佛教,基督教,都曾经在爪哇流传过。除了当地土着,汉人,楚人、斯潘尼斯人,米国人等,都曾经统治或者殖民于爪哇岛。

    历史是由胜利者编写的,只叙说对于统治者有利的一面,许多时候,与历史真相相去甚远。

    就史料价值而言,许多正史,远远不如一些野史来的真实可靠。

    这一点,在三个女人到当地的赌场消遣时,得到了最有力的验证。

    赵玉棠好赌,在一监狱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好太过放肆,所以,只是在同事间,在监狱里面关上大门玩玩。

    监狱警察是司法警察,其执法权限,一般只限于监狱里。出了监狱大门,除了剩下一身警服,在其他方面和普通百姓基本没有什么两样。

    警察局的警察是治安警察,顾名思义,就是管公共安全的。监狱大门外的事儿,就由他们说了算了。

    一般而言,司法警察管不着公安警察,公安警察却可以管得着司法警察。

    不过,老天是公平的。它在打开一扇门时,也会关上一扇门。治安警察如果犯罪进了监狱,就得看司法警察的脸色行事了。

    仅就抓赌这件事儿而言,治安警察也有鞭长莫及之处。

    在监狱外抓赌,他们可以砸门跳窗。

    但是,如果一帮司法警察在监狱里大赌特赌,公安警察也只能干瞪眼,万万不敢去砸监狱大门,爬监狱大墙。

    就算监狱警察不说什么,大墙上保安部队士兵的枪可不是吃素的,真的把你当做劫狱的,一梭子扫过去,治安警察只怕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死了也是白死。

    现在,到了爪哇就不同了,远在爪哇,没有什么熟人,又只是一个游客,手里又不差钱儿,赵玉棠岂能放过这个机会。于是就极力怂恿秦望舒和阿黛尔去赌一把。

    赌场经理一见几个人穿着打扮、言行举止的气度,就知道必是有钱的主儿。

    又见她们只是三个20来岁的年轻女孩,心里不免窃喜,以为是菜鸟上门。就热情异常地把几人引到了贵宾厅。

    厅里有六张桌子,经理安排几人分别坐到一张桌子上,侍者替几人换了筹码,就各自开战了。

    她们玩儿的是梭哈,秦望舒和阿黛尔赌性本就不重,梭哈也不擅长,又不在一张桌上,既不会单独作弊,又不能合伙作弊,况且,人生地不熟,又是在赌场,也不敢作弊。

    玩儿了两圈,输了点儿钱,就下场了。见赵玉棠那桌已经围了一帮人,就跑过去看热闹。

    此时的赵玉棠,早已经没有了平时那个端*肃的女处长的样子,更与那个什么圣荣女王雍容华贵、母仪天下的风度气质毫不搭界。

    外衣早已经扔在椅背上,只穿一件低胸内衣,两个半球露出许多,深沟毕现,头发也散乱了,身前象小山一样,堆了一大堆筹码。

    同桌的另外三人,身前几乎空空如也,侍者正忙着给他们添筹码。

    显然,赵玉棠是唯一的赢家,而且是大赢特赢。

    此时,大厅里其他各桌的赌局都停了,赌客、侍者,甚至一些荷官,都挤在这一桌旁看热闹。

    秦望舒和阿黛尔使劲儿挤到赵玉棠身边,紧张地观看赌局。

    此时,赌场二楼的一个房间里,一个坐着轮椅的老者,也正通过监控画面,观察着楼下贵宾厅里的这场赌局。

    (今日3更,还有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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