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刑覆雨被她气羞的样子给惹得想憋住笑都不行,坐到床边,想把她抱过来好生安抚。.
“别碰我!”她把他伸来的手拍掉,死抓住被子不肯松手,一副贞洁比天高的模样。
刑覆雨楞住,瞧她脸庞红通通的样子,又羞又怒,那表情、那眼神……还真像个姑娘家。
不禁瞧得有些怔忡,心口莫名地怦动了下,随即又连忙咳了一声,心想自己是怎么了?她才六岁啊,胡乱想什么呢。
“好好好,叔叔不过去,我找人来伺候你。”刑覆雨摇头失笑,心想自己真是宠坏她了,这丫头都敢打他了。
他转身走到屋外,唤了一位女侍卫拿新衣来服侍小丫头穿戴梳洗。
巫依雪虽然憋屈,但更多的是疑惑,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睡着,待穿戴好后,她想起阿鸿,这几日阿鸿都没来跟着她,她觉得奇怪,找个人一问,她的火气又来了。
阿鸿居然拜师习武了?而且拜的对象还是她的死对头邢覆雨!
“你拜他做师父之前,为何不告诉我?”一见到阿鸿,她便气呼呼地兴师问罪。
阿鸿不好意思地搔搔头。“你知道啦?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难怪他没先告诉她,可她一点也不觉得这是惊喜。
“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喜吗?”
“嗯……不像……”巫依雪本来打算等自己恢复功力后就收这小子为徒,没想到却被邢覆雨捷足先登,这下她跟邢覆雨更是势不两立了。
看阿雪这么生气,阿鸿也感到不安。“阿雪,你若不喜欢,我就不跟他学功夫了。.”瞪着阿鸿愧疚又紧张的神色,巫依雪想骂也骂不下去,耳里又听着阿鸿向她解释自己早想习武,而他习武的目的是想要保护她,不再受人欺负。
她原本有一肚子的气无处发,如今知道原来阿鸿是为了她,感动之余,气也消了大半。
说穿了,这件事也不怪他,是她疏忽了,难怪这小子几天都没来找她,原来是偷偷学功夫去了。
第5章(2)
“阿雪,别生气好吗?”阿鸿拉拉她的小手。
巫依雪也不是会钻牛角尖的人,遂道:“算了,原谅你,下次要做一件事之前,一定要告诉我。”阿鸿立刻点头。“好,我这就去告诉邢大人,我不跟他习武了。”
“等等,既然跟他学了,你就继续练吧,他功夫很好,不学白不学,你就多学几招,知道吗?”,敢情学功夫又不吃亏,反正在她离开之前,阿鸿多学点拳脚功夫也好,一开始练的都是基本功,就当强身健体吧。
巫依雪很快就把烦恼抛开了,和阿鸿两人有说有笑,也无意中从阿鸿口中知道了一件事——原来昨夜有人怀疑有奸细混入,想对邢大人下药,暗中展开搜查,今早邢覆雨更是封锁整个村寨,不准任何人走动,一间一间地查,每个人的身上都要查,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
巫依雪听了,心下咋舌,昨夜?下药?那不正是指她吗?她不禁暗冒冷汗,难怪邢覆雨要脱她的衣服,原来是为了查药呀,而她会莫名其妙睡着,肯定是邢覆雨点了她的睡穴。
她一边心惊于下药这事居然瞒不过邢覆雨,同时亦庆幸邢覆雨认定是有人利用她,不曾怀疑她,否则她就死定了。.
看来下药这事是不成的了,但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办法才能从邢覆雨那儿把功力偷回来,如果一直都想不到办法,她岂不是这辈子都得维持这副样子了?
想到此,她不禁感到气馁,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没用,这样下去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青湖城?如今一个月的期限早就过了,青湖城却依然离她很遥远。
她该继续留下来等待机会,还是启程前往青湖城?她拿不定主意,却也不断思考这个问题,她需要一个人安静地好好想一想。
今日巫依雪独自一人往林间走去,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在大石头上,看着一望无际的远山白云。
她想自个儿清静一下,偏偏有人来打扰她。
“雪丫头,心情不好?”高大的影子覆盖住她的小身子,邢覆雨俊朗的笑脸挡住了她的视线。
没想到她偷偷躲到这里还是被他找到了,也是,这人眼线多嘛,想找到她不是难事。
她转过身背对他,不理他。
一个东西突然在她眼前晃了下,立刻吸引住她的目光——是她的荷包,放着紫玉牌的荷包!
“既然你喜欢这个,就给你吧。”邢覆雨手上拿着荷包在她眼前晃着,宠溺地说道。
巫依雪呆住,紧接着是惊喜,她毫不客气的伸手把荷包拿过来,一打开,拿出里头的紫玉牌,这不看还好,看了反而让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这根本不是她的紫玉牌,而是仿制的!她感觉到自己的额角在抽筋,仔细想想也是,他怎么可能把真的紫玉牌还给她?
她极力忍住把仿制品丢到他脸上的冲动,她就算知道是膺品也不能表现出来,这口气她不憋也得憋!
她把荷包收起来,站起身走人。
见雪丫头闹脾气不理会他,邢覆雨失笑摇头,漫步在她身后跟着。
原以为小家伙看到紫玉牌会高兴,因为她一直想拿去玩,但是这信物很重要,他不能给她,所以他便派人另外去买了块紫玉,仿造真品上的纹路刻出来,然后再送给她玩,没想到雪丫头把东西一收,转头就走,丝毫不甩他。
“雪丫头,怎么不理人了?什么事不开心?告诉叔叔,叔叔帮你讨公道。”巫依雪不回应他,只是继续往前走,不管他问什么,她都不想回答,只当他不存在。
看来雪丫头脾气大得很呢!邢覆雨也不逼她,在她后头悠闲地跟着。
巫依雪打定了主意不理睬他,他爱跟就跟,随便他,她自己则胡乱走动;离村寨越来越远,也没个方向,但是不管她走多远,或是往哪个方向走,邢覆雨都顺着她,也不阻止。
如今巫依雪是六岁娃儿,没了内功,这力气和体力自然不能跟大人比,不到半个时辰,她就走累了,便赌气坐在地上休息,而邢覆雨也不嫌脏,撩袍在她身边席地而坐,她不说话,他也不问,她休息够了,站起来继续走,他也继续跟着。
她个头小,有些横出的枝叶挡住了她的路,他便伸手为她拨开;若有蜘蛛网,他先她一步清理。
她假装没看到,不领情,心想他烦了自会走开,可是直到夕阳西下,他依然跟着,而她却是已经累得走不动,肚子也饿了。回头看向来时路,这路程她走了多久,回去时就要走多久,而她已经累得不想再走了,但也不想开口求他,索性直接坐在地上不说话。
邢覆雨蹲下身,看看她,见她抿唇不语,还在闹脾气,也不以为意,伸手将她抱起来。
她没抗议,因为她现在又饿又累,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像个人偶一样软趴趴地靠在他身上,随他摆布。
邢覆雨抱着她慢慢往回走,两人就这么沉默着,直到他感觉肩膀上一阵湿润,不由得一怔。
雪丫头哭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她哭,没有一般娃儿的大哭大闹,而是无声的流泪,这样的她,让他向来冷硬的心莫名地疼了。
“雪丫头,想家了吗?”想家?她不只想家,还想念师父、想念四大护法们、想念她的谷民、想念万紫千红的万花谷……是的,她想家,好想好想。
“我想回家……”她哽咽地说着。
邢覆雨恍然大悟,雪丫头毕竟还小,又一路颠沛流离,想家是在所难免,她还是个孩子哪……“家在哪儿呢?”
“家没了。”这话听得令人心酸,刑覆雨眼中溢满了怜爱和心疼,大掌抚摸她的头,温柔地对她轻声细语。
“叔叔的肩膀就是你的家,以后想哭,就来叔叔这里吧。”巫依雪哭也哭累了,走也走不动了,把头枕在他肩膀上就睡着了,什么也不想管了。
见她睡着,邢覆雨便施展轻功,原先两个时辰的路程,他只花一刻的功夫就回到村寨里。接着他让人准备饭食和洗澡水,伺候雪丫头用膳和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