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都城的府邸已经不在了,回都城也无家可归。.”他连头都没抬地说,手指灵活地拔着杂草。
“咱们再重新盖一座府邸吧!可以弄得气派些、舒适些。”水莲笑盈盈地说道。
阎东海眯起眸,直瞅着她,“你知不知道你变了。”
“什么?”她摸摸脸,干笑两声,“三年不见是不是老了?憔悴了?”
“不,你的脸色反而变得非常红润。”他睨了她一眼,该说的话点到为止,其他部分他希望她能自动坦诚。
“红润?有吗?”她的表情有点紧张。
“对一个三年来被囚于地窖的人来说,你的状况也未免太好了。”阎东海眯起眸,“我不是傻瓜,水莲。”
水莲倒抽口冷气,以笑掩饰心慌,“你怎么这么说呢?好像怀疑我似的,好委屈喔!”
阎东海深锁眉心,不再回应她,然而那对冷锐的眼睛却带给水莲无比压力。
水莲待在这里的三天,可以明显察觉到阎东海对她的不信任,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崩溃了!
不行,既然要做就得及早做才成,省得夜长梦多。
“东海,你等我一会儿,我刚刚煮了壶菊花茶,应该凉了,这就去拿来。”她不自然地对他笑了笑,随即离开。
不一会儿,她端着茶壶与杯子过来,为他倒了杯菊花茶,“来,快喝吧!可以消暑降火。”
阎东海接过手,想都不想就直接喝下,又问:“你怎么不喝?”
“我不渴。”她抿唇笑笑,片刻后又看看他,“你不累吗?要不要进屋歇歇?”
“我不累。”
他拔完杂草后便站了起来,发现她一双眸子直瞅着他。.
第7章(2)
他的两片薄唇勾起一弯讽笑,脸上的线条却显得冷硬,“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呃……因为隔了三年才见到你,非常思念你呢!”说时,水莲的眉头紧蹙了起来,不懂他喝了她煮的菊花茶怎么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在等我倒下是吗?”他一对锐眸不再掩敛怒潮,瞳仁泛出寒列的幽光。
水莲心下一惊,双腿猛地一软,跌坐在泥地上,“你……你……”
“菊花茶里放了索命散,当真要我的命?”他指着茶盘,“早知道你会来这招,我在喝下之前已服下解毒丸。”
她吃惊的连舌头都打结了。
阎东海沉声又问:“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受了谁的指使?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人应该是林豪吧?”
“你……你怎么知道?”她脸上的血色倏地褪去。
“哼!”阎东海眯起眸,蹲在她面前逼近她的眼,“三年前你就跟他搭上了吗?”
“没有……”水莲受不了地大哭出声,“我真是被他劫走了,他见我有些姿色还强行要了我,就此……我……我就成了他的地下夫人。”
他眯起眸认真地问道:“好,这么说你跟了他三年,应该知道他不少秘密,可以帮我吗?”
“可是……我……”
见她那副犹豫不决的模样,他冷嗤,“你很爱他?”
“不不……我怎么可能爱他,我爱的人是你呀!”她高声喊道。
“爱一个人会要他的命吗?”
“这……”水莲开始颤抖了,惊慌之下开始语无伦次,“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林豪逼我……他一直逼迫我……否则他说他会要我的命。.”
看她因为紧张神志已乱,不停叫嚣着。阎东海立刻喊道:“你冷静点儿,否则我就点你的穴,让你动弹不得!”
水莲赫然定住动作,颤抖的两排牙都快咬到舌头,“你会杀我吗?”
“你只要告诉我林豪的巢穴在哪儿,那我就放了你。”他双臂抱胸,紧眯双眼望着她的反应。
“真的!你会放了我?”水莲胆怯地望着他。
“你认识我那么久,我哪时候说话不算话了?”他幽沉的双眸一敛,沉着嗓说出这些话。
“这……”水莲思忖如果她一直留在这里,不知道他会不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还是乘机赶紧逃吧!“好,我告诉你。”
“在哪儿?”阎东海追问。
“在怀西镇的东角口,他在那里有一座别苑,只要问问当地人就会知道在哪。”水莲急促道。
“好,你可以走了。”他缓缓站起,一边收拾着镰刀。
“我真的可以走?”她难以置信,没想到要离开是这么容易。
“除非你愿意留下。”他烁利的眼神瞟向她,手中的镰刀映出一道利光。
“不,我当然要走。”水莲扶着身后的大树徐徐站起,一步步往后退,知道一段距离后才转身迅速逃离。
阎东海见状尾随在她身后,沿着小径下山,直到镇上,他看见水莲掏了银子雇了辆马车往都城的方向而去,他也立刻租了匹快马急起直追。
直到了都城,他发现她根本不是去怀西镇,而是直接来到位于城东的一件当铺,守在当铺外头的两名护卫一见到她便恭敬地朝她行礼。
阎东海站在街角目睹着这一幕,猜测这地方应该是林豪真正的贼窝,而他这些年来所干的坏事,八成秘密都藏在这里。
他就算花再长的时间也要找出来!
元小苡一手托着腮坐在木桌前,看着娃娃拿着豪笔描绘着每个字的笔顺,如此专注的模样让元小苡惊觉娃娃像是突然长大了!
现在的她很少吵闹,要她做任何事都很听话,偶尔还会拿出书上的道理说给她听,还说叔叔很厉害什么都懂,希望叔叔可以一辈子陪在她们身边。
如果要自己说出真心话,她当然也希望如此,只不过这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她最好要将这份妄想收起,免得到时伤得更重。
“小苡……小苡……”刘大婶匆匆跑了来,直敲她家房门。
元小苡听见声响摇头一笑,自从刘大叔受伤后没法子来找她,就换成刘大婶常来串门子了。
“我来了。”她将门打开,瞧见刘大婶一副紧张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苡,我问你,你和那位阎大夫之间到底怎么了?”刘大婶抓着她来到屋外,小声说:“你别瞒我,我也年轻过,看得出你挺中意人家的。”
“我中意有什么用?”她苦涩一笑,“您知道吗?他……他可能是朝廷的医官,绝不会在咱们七延山长住的。”
更何况他的红粉知己水莲姑娘也已经回来了。
想到这儿,元小苡便落寞地垂下脑袋,可以想见水莲的出现在她心底造成极大的波澜,她很想去相信阎东海对她说的一切,但现实告诉她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朝廷医官?”刘大婶捂住唇,“难怪……难怪他医术这么高明!”
“是呀!”元小苡牵强一笑,佯装出不在意的表情,“咱们七延山居然来了位医官,是不是很神奇呢?”
“那么……这两天出现在他那儿的姑娘又是谁?”只要是七延山上多了些什么人,就绝对逃不过刘大婶的眼睛。
“她?”元小苡双眸一敛,“他的情人。”
“天啦!那你呢?你该则么办?难道那位阎大夫想坐享齐人之福?”这下刘大婶对阎东海的印象可要大打折扣了。
“不,不是的……其实只是我暗地里喜欢他而已,在他眼中我们只是好邻居。”她不希望有人误会他,极力为他解释。
“真是这样?”刘大婶吁了口气,“难怪了。”
“难怪?”
“我有位住在镇上的朋友,今儿个响午我下山时去找他聊天时,亲眼瞧见那位姑娘与阎大夫先后租了辆马车和马匹,听说是要前往都城的。”刘大婶就是因为此事才匆匆赶回山上找她。
都城……元小苡心口突地一沉,这么说来他是不会回来了?
“你怎么了?小苡。”见她脸色突转苍白,刘大婶关心地问道。
“没事。”她揉揉太阳穴,无力地逸出笑,“他本就是那里的人,回去也是应该的,您别替我担心。”
“我知道,但你真的没事?”瞧她苍白的脸,刘大婶可不放心。
“我真的没事,娃娃还在屋里,我得进去了。”元小苡努力想掩饰心中的伤痛,故意用轻松的口吻说:“谢谢您告诉我这些,这么一来我就能马上收回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