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钟子文直觉问道:“公子买这么多糖做什么?”
是啊,他也不知道买这么多做什么?
第九章有了合伙人(2)
上官肇阳盯着钟凌,态度自然地说:“很多吗?送几盒给皇上、送几盒给皇太后,各宫娘娘也送一些,对了,公主皇子也得送一点,免得日后话传到皇上耳朵里,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吃过白玉糖,万一怪罪御膳房,小丫头岂非害人不浅呐。.”
贵气男这是在恐吓她,假冒皇帝名声做不实广告啊。
钟凌笑得眉弯眼眯,一张灿烂的笑脸杵在上官肇阳面前。
她恭谨回答,“公子说什么呢,我哪里害人不浅,我说皇上喜欢白玉糖,可没说是当今皇上,我指的是三皇五帝,是黄帝唐虞夏商周、秦汉三国晋隋唐,里头的几个皇帝怎么会和御膳房的大人扯上关系?那时,他们可还没出生呢,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她这段日子来书可不是白看的,早把这里的时代背景给摸得一清二楚,基本上她刚说的那些朝代在这里都是有的,只是历史的洪流大约在明朝之后分了岔,才有了如今的天烨皇朝。
几句话就让她换了场面,果然有几分机智!上官肇阳挑眉,满脸的兴味。
“小丫头,口齿挺伶俐的。”
钟凌可不是傻顶,她一面顶嘴、一面察言观色,见他乐得眼睛都眯成月牙儿了,可以见得他开心得很。
她没猜错的话,这人大概缺少被语言暴力的经验,于是她越顶,他越乐。好吧,赚人家一百两,总得多点客服。
顺着他的话,她满脸痞笑地往下接,“大叔,口齿还算清晰。”
什么大叔?什么口齿还算清晰?
当然清晰!她以为他中风吗?上官肇阳满额头全是黑线,人人夸他心机重、城府深,熟悉他的人都说他的脑子与众不同,与他斗是自找死路。.既然他这么聪敏,为什么每回耍嘴皮都耍不赢这个笨丫头?
他可不信邪了,提起精神、扬起斗志,再战一回合。
“小丫头这么会说话,卖糖太浪费,要不要随我回京,爷介绍你进玉枫堂,保证两、三年内把你捧成红牌,唱一出戏挣得够你卖一年糖。”
说她适合当戏子?
如果她是古代人,肯定会气到头顶冒青烟,可惜她是来自有都教授的未来人类,在那里演艺圈是人人都向往的行业,她怎么会把他的话当成轻贱?当然不,她拿它当奉承!
“大叔这么会与人寻衅,当个爷太浪费,要不要随我回村里,小丫头介绍你认识些三姑六婆,保证短时间内您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从村头到村尾,所有的泼妇都甘拜下风。”她照样造句,学他的语法讽刺人。
她、她!她说四爷是泼妇?
噗,清风忍不住笑出声,捧着肚子还想笑得更夸张些,却被自家的爷凤眼一瞪,笑容立刻收拾得干干净净。
上官肇阳本想再斗上几句,却看见有个“瘸子”安步当车地往这里走来,人未至,两道杀人眼光先到,害他不得不偃旗息鼓。
可惜了,下次还有机会和这个有趣的丫头磨嘴皮子吗?
上官肇阳脸上深表遗憾,钟凌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发现他盯着的那个人她敲认识,他们两个人没对话,却用眼神厮杀了一回。
钟凌低头,假装没看见,飞快写下订单,问:“公子,请问你什么时候弱?”
“五天后,我到贵府弱,你住哪里?”
“秀水村,离这里不远,进村子问钟家三房住哪里,就会有人给公子指路。.不过,不好意思,得请公子先付一成订金。”
她还怕他跑了?小家子气。
上官肇阳一点头,笑容还没有收敛的清风连忙上前,把银票交给钟凌。
钟凌看着上面的数字,咧开了嘴。“一百两全付清!公子真豪爽,既然如此,我也不小气,公子把白玉糖全送给皇亲国戚,自己没留下一些可不行,过年嘛,总要甜甜嘴,我免费送公子十包白玉糖。”
写好弱单,她慷慨地取出十包糖,用纸袋装了递给清风,鞠躬、哈腰,一谢再谢。
她巴结的模样抚平了上官肇阳的不平,他点点头,觑了贺澧一眼,张扬地指指那盒幸运饼。
看在一百两分上,小春赶紧把盒子打开,让他挑一块饼,教他怎么掰开。
上官肇阳拿出小纸条,上面写着——红鸾星动,好事将近。
他吃惊地望向钟凌。有这么神?父皇才想给他指一门亲事呢……
贺澧走过他身边,瞄一眼上头的字,背过身,嘴角在胡子底下微扬。
上官肇阳若有所思地离开钟凌的摊位,直到转个弯看不见了,清风才低声提醒——
“四爷,咱们亏了。”
“亏什么?”
“那丫头在桌边立了张牌子,买二两送一包白玉糖,咱们买了一百两……”
“你怎么不早说!”他爱极这味道,像上瘾似的,几天不吃就想。
“贺爷听见小丫头要送十包的时候,就悄悄把立牌给收走了。”
“什么?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亏他们还是交往了一辈子的好朋友!他“嗤”的一声,“好啊,这家伙这样对我,就让他看得到吃不到,不帮他这一把了。”
上官肇阳说得咬牙切齿,清风挑动活泼热情的两道眉,心底笑道:不帮才怪!惯会撂狠话的主儿。
可说也奇怪,怎么爷在小丫头面前吃瘪,他竟会感到这么畅快?莫非是平日里被欺压太甚,心里不正常了?
摊位上,钟凌笑着跳到贺澧跟前。“贺大哥,你是来找我的吗?”刚接下一百盒订单,她像吃了摇头丸,整个人轻飘飘的,有说不出的欢快。
“对。”贺澧见她这副模样,要不是路上人多,真想往她头上敲一把,教她清醒清醒。
“有事吗?”
“铺面已经找到,想不想过去看看?”
这么快?太好了!
她连忙在心底盘算了下,拿起笔,飞快写下做糖的材料,把纸张交给四哥哥,对他和小春说:“小春,别再接订单了,这些够咱们忙上好几天。四哥哥,东西卖完,收了摊子,你们去铺子里把材料补齐,我很快就回来。”
钟子文和小春点头应下,钟凌便跟着贺澧离开。
他们一路走、一路聊,多数时候都是钟凌在问他回答,气氛融洽。
“铺子离这里远吗?”钟凌问。
“不远。”他回答得简便。
“那最好,免得老客户找不到地方。是新屋还是旧铺?”
“七成新,之前是卖南北货的,听说家里发生变故,急着卖铺子。”
“开价多少?”
“一千三百五十两,估计可以再砍一点儿价。”
钟凌东问西问,问到没话可问了,她才问:“那位贵公子和贺大哥是旧识吧?”
他惊讶于她敏锐的观察力,却反问:“为什么这样想?”
“我猜错了吗?那位贵公子出身不凡,应是目高之人,没道理会青睐我这个小摊子,说他挑衅嘛,也不像,倒像是寻我取乐似的,好端端的我怎么就入了他的眼?肯定是贺大哥的帮衬,他是贺大哥介绍的大客户吧?”
“别想太多,他生性顽皮,喜欢寻事儿,但没恶意。”他替上官肇阳说好话。
“我知道,不过……贺大哥,如果可以的话,你别同他往来了吧。”
“为什么?他把你惹恼了?”贺澧怎么都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她不是个心存偏见之人,也非心胸狭隘之辈,何况肇阳才刚给她一笔好处不是?
“我没猜错的话,他并不如表面那样亲切和善,他是个……”话在嘴里斟酌半天,她才挑出安全字眼,说道:“有企图心的复杂男人,我怕他会给贺大哥带来危险。”
此话一出,贺澧震惊,他知道她聪明伶俐、知道她善良机灵,却不知道她有如此的识人之明。
那年,肇阳找到秀水村,把他丢掉的记忆挖出来。
他狂怒,想讨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肇阳说:“我可以帮你,但你必须想清楚,一旦与我为伍,你很可能会陷入无止境的危机里,我不能保障你的性命,你必须有足够的能力让自己活下去。”